月考结束后要放月假。
放假时间也按班级来放,比如高二的一到五班只放三天,剩下的班级放五天。
高三一到五班放二天,剩下的班级放四天。
放假第一天,初屿一觉睡到下午两点。云香娥上楼来喊了她几次,见初屿不肯起床,也不多管她了,出门打麻将去了。
下午四点。
小院里热热闹闹,傅迟南挽着袖子在井水旁洗娃娃菜,薛颜在切土豆片,初屿把刚刚一起去超市买的肥牛卷和火锅丸子装盘。
他们还买了麻酱和辣椒酱。
过了十分钟,火锅咕噜噜的牛油香味飘满小巷。
薛颜在往碗里倒醋,突然啊了一声,说:“你喊了江妥没有,一起来吃啊。”
初屿抿了抿唇,要夹菜的手缩了回去。
傅迟南刚往沸腾的辣油汤里下了块面饼,见状看过来,还以为溅她手上了,“怎么,烫到你了?”
初屿瞥了眼自己的手腕,摇头。
薛颜:“快喊啊,趁我们还没开始吃。”
“噢,”初屿摸到手机,给江妥发信息。
岛屿屿:【过来一起吃火锅吗?】
过了几分钟,对面回:【不在家,你们吃。】
初屿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江妥这两天好像很忙,他月考那两天的晚自习都没来上课。
薛颜手里的筷子有点宠宠欲动,她问:“怎么?他不来吗?”
初屿放下手机,“对,他说不在家,我们吃吧!”
肥牛卷最先抢手,下下去不到五分钟,就迅速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薛颜喝了口雪碧,“他这两天晚上都没和我们走,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初屿被呛了一口,想起那天早晨,暧昧的电影光下,他紧攥着她的手腕,她喝了口水,淡定的说:“没有啊,他本来就喜欢逃课。”
“这个我也听说过欸,不过,他老是逃课,都些干什么啊?”薛颜戳了戳一旁的傅迟南,“你知道吗?”
傅迟南手上的丸子差点被她戳掉,他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摇头。
薛颜:“你也不知道?!”
傅迟南:“我能有你八卦?你管人家干什么,我估计齐明都不知道吧。”
薛颜感概:“就感觉他这个人好神秘啊,整个人跟小说里一样。还有那个,前几年的那个事,那个身世互换,像不像现在特流行的真假千金?”
初屿眨了眨眼,“什么?什么小说?什么身世互换?什么真假千金啊?”
傅迟南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
薛颜也很疑惑:“你不知道吗?”
初屿一头雾水,她放下筷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薛颜:“就那个啊,前两年的事,对,你在宜城,天呐,你真的不知道!”
初屿被她搞的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绪有些急乱,“什么你说啊!”
薛颜:“就江家抱错了孩子啊,就前几年,09年的时候,我记得是年底的时候发现的,然后江家就把真的认回来了。”
初屿一脸空白,脑海里费力的理解薛颜所说的话:“什么啊……”
薛颜:“意思是现在的江妥就是真千金,之前那个是假的,小时候在医院和一家姓安的抱错了。真千金15年后卷土重来!啧,你都没看过蓝色生死恋嘛?”
初屿有点理解了,“看过……安……”
听懂了的瞬间,初屿脑子里好像被猛地灌进了水,混混乱乱的,有一双手在模糊水影中向她伸来。
她在河水里费力的睁开眼,看到那个人脖颈上挂的项链。
在河水深处,他拽住她的瞬间,那条项链垂落在她因为窒息而涣散的视线里,成为她绝望瞬间里,唯一的光。
她垂眸,急忙从衣领里拉出项链。
黑色的小石子,像一朵浪花的形状。
年久的记忆措不及防的回溯。
初屿永远记得落水那天,她紧抓着救她的男生的手,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着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的话,她记到现在。
连说话的嗓音,语调,都清清楚楚。他说,他叫安泽。
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只不过那时眼尾还没有痣。
那天她一直缠着他,说长大后一定去找他以身相许。还硬闹着要他把项链取下来给她当信物。
不过后来她下午突发高烧,就被赶来的外婆接回家了。
其实他长的和小时候很像很像,她早就应该认出来他的。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傅迟南一脸无辜:“我们还以为你知道。”
薛颜咬着筷子:“你外婆可是我们整个摇杏巷最八卦的人,我们都是打她那听的,谁知道你不知道。”
09年的时候淮城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
江家的小少爷被查出和江家并没有血缘关系。
江家费尽心力动用全部势力寻找亲生骨肉,终于找到了15年前在淮城中心医院被安家错抱了的真小少爷。
也就是当时的安泽。
安家负债,安父好吃懒做嫖赌双全,但安泽还是成长的很好。
反观当时的假少爷江妥,已经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不学无术的纨绔。
江家认回了真的,又替安家还清了负债,还将假江妥送去国去念书,算是仁至义尽。
他们想把安泽接回京榆。
但他执意要留在一个人留在淮城。
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初屿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没认出他来是有原因的,她情绪稍微有点崩溃:“那他怎么还叫江妥呢?!!!怎么也不换个名儿?!!”
这不是很让人误会吗!
谁会想到他不是之前她认识的江妥!!
这谁能想到!
薛颜也这么想:“我也觉得,和之前的叫一个名,感觉还挺膈应的,不过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哪有很激动啊?!!!!!!!”
薛颜:“听说是那个名字是他去世的爷爷给取的,而且算名的大师说了,就得用这个名。不过——你就是很激动吧。”
初屿一连吼了两声,她稍微有点缺氧,于是坐下来。
安安静静的嗦了两口面。
一安静下来,有些被她下意识忽略的事情就突然冒了出来。
比如她刚回淮城的那天晚上,昏暗不明的楼道里,他盯着她的脖颈看了好一会,然后突然转变了淡漠的态度。
在她已经自己单脚从六楼蹦到快一楼的情况下,还上前来扶她。
还有那天。
她第一天到一班的那天课间操。
他对她说的那句你记性还挺好。
因为那天下午,在她外婆没赶来前,她因为高热头痛哭,是他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他说的,吃糖会让人心情变好。
那天他往她嘴里塞的,是一颗白桃味的糖。
所以他才会在她生日那天。
往她课桌里摆上一整盒白桃味的糖。
他记得的,他一直记得她。
那天下午,香樟树下,她问他他们是不是小时候认识。
他在笑。
初屿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她浑身上下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所以她才会撂下筷子站起来就往外跑,薛颜和傅迟南在身后喊,她充耳不闻。
她一个劲的跑,没有目的,又好似冥冥之中有目的。
因为她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学校门口。
之所以只跑到学校门口,可能是因为大门锁了,不然她可能会一路狂奔跑到教室去。
她被迫停下来,一边弯腰喘气,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神经病。
她打开一直震动的手机,接通了薛颜的电话。
薛颜的嗓音惊慌:“抱抱,你好端端的跑什么,跑哪去了?!还不接电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下降头了。”
初屿眨了眨眼,嗓音发虚:“哦……我就是突然想喝学校这里的奶茶……你们要吗?”
薛颜见她没事,劈头盖脸的把她骂了一顿,傅迟南在一旁假情假意的劝了两句,两人让她赶紧回来,等她回来再重新开火。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薛眼点了杯仙草冻奶茶,傅迟南点了杯炭烧奶茶。
初屿走进奶茶店。
坐在高脚凳上一边晃一边等奶茶。
她点进Q/Q,给江妥发信息。
岛屿屿:【你在哪鸭?】
江妥没回。
初屿学他一直发。
【鸭?】
【鸭?】
【鸭?】
【鸭?】
【鸭?】
【鸭?】
【鸭?】
【鸭?】
……
他依旧不回。
估计有事吧。
初屿又发。
岛屿屿:【要喝奶茶嘛?】
岛屿屿:【我请你喝!】
岛屿屿:【白桃榛果的好不好?】
岛屿屿:【回来了记得告诉我,我给你送奶茶^o^】
初屿发完,又点了杯白桃榛果奶茶,继续等。
江妥还是没回信息。
奶茶做好了,她拎着四杯奶茶,往小巷里走,期间不停的看手机,怕错过他的消息。
走到学校后墙和出租房中间的那条小巷,初屿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眼。
她和江妥,也就是当年将她从湖中救出的安泽,长大后的第一见面。
就在这条小路。
那时她危机重重,而他恰巧又伸手救了她一次。
初屿抬腿走了进去。
其实之前她对这条小路还有点怕的,不过现在是白天,而且学校放月假,不是上课时间,出租房这边并不冷清。
初屿走在下面,还能听见楼上母亲喊着让自己女儿别看电视了,放假一天都不看一眼书。
她想去看看。
那晚他们相遇的楼道,却没想到先看到的是他。
他站在楼道门口,穿了一身黑色的卫衣外套,肩宽腰窄长身鹤立,眉眼淡漠,气质冷拽,头顶是栽满多肉的房檐,以及染满晚霞的天。
看到他的瞬间,初屿下意识的想去到他身边。
可是他身前有一个女生。
女生身材纤细,高挑,穿和他同款的白色卫衣外套,垂着头小声哭泣,看上去很委屈。
初屿站定了会,觉得别人在哭,她这时候过去不太好。
然后她看见哭着扑进了江妥怀里。
江妥下意识抬起手臂,像是想推开她,但在空中不知所谓的顿了顿,又转为极其生硬的,轻哄着拍女生的背。
他低下头,轻声哄着,模样极其温柔,和当初那个哄她的安泽,好像好像。
初屿的腿下意识往后撤了撤。
然后她快速的,慌乱的逃离了现场。
回到小院的时候。
她重新拿起筷子夹火腿片。
手机屏幕亮了一瞬。
初屿点开。
是他发来的信息。
。:【谢谢。】
。:【你喝了吧,我这两天不回。】
初屿沉默的把屏幕按熄,继续埋着头小口小口的咬火腿片。
而事实上,江妥不止两天没回摇杏巷。
直到月考结束,正常上了二天课,整整五天,他都没再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啦!
按理来说明天我该献上一个万字肥章(搓手
但是、但是我这个手速……三千字码一天,感觉很难万起来(轻轻
不过我会尽力多码一点,为表歉意,明天V章留言的崽崽都发个小红包,然后我等会再出去搞个抽奖玩!
最后感谢大家喜欢,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桃桃!
下一本开《心仪》姐妹篇《神佛渡我》,感兴趣的话点个预收鸭!
据说梵山顶峰的玉清寺院里有颗姻缘树很灵。
1.
【希望顾先生今年能看看我。】
“顾先生,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顾先生是世上最好的人!”
“顾先生就是面冷心善!”
【今年和顾先生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那年圣诞,她看着手腕上那串佛珠,眼圈发红。
她拨通他的电话,语气平静冷淡。
“顾先生为什么喜欢我穿红色?”
“顾先生没必要因为那晚负责。”
从他选中她,资助她上学开始。
她就是冒牌的红玫瑰。
顶替他心口那枚朱砂痣罢了。
2.
京榆城最清心寡欲的顾小佛爷也落于俗常。
众人调笑问他怎么回事。
他看着空落落的手腕,眼角微微弯了弯,没说话。
过了会,他轻声说:“我好想娶她。”
临吟的冬日寒风刺骨,他为她的小姑娘彻夜驻足。
他说:“宋宋,你教会我情爱。”
“我没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