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的考试速度很快,老师们阅卷速度更快,等到第二天早自习下课,成绩单就贴在教室后墙上了。
而今天一整天各科老师都会用来讲解试卷。
初屿下课凑过去看了一眼。
她在班上排第二。
第一名是班长,江妥在第五名。
初屿看了一下他的分数,语文23分。
她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在心里把自己的排名往后挪了一位。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痛心疾首的训了江妥十来分钟,还指明让王德把他的菊花茶给江同学提提神。
从语文老师的言辞中,初屿大概能得知这少爷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因为模拟考确实很累,题型难,时间又紧,连午休时间都给占了。
对这少爷来说真的很难,所以他每次考最后一堂考语文的时候都做不完。
估计这次是睡的太过了。
江妥本人倒是很宠辱不惊,他刚醒,一边挨骂一边面无表情的垂眸放空,额发凌乱,侧脸上有道浅浅的睡痕。
初屿心想,还好高考的休息时间很充裕。
月考当天。
早自习后,教师里开始按照学校要求布置考场。
初屿正在清课桌,她的东西好多,而且因为是一个人坐最后一排,她可发挥的地方就大了去了。
江妥后面的空地上就被她堆了一沓粉色的半透明收纳盒,装着她收藏的笔记本杯子贴纸便便签纸之类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考场布置要求把这些东西连同课桌里都清空,放到教室后面一整墙的置物架上。
初屿忙活了好一会。
把东西整理好,回头发现后墙置物架已经都被装满了。
唯一还剩下的只有最上面一排还有一格半的位置,初屿搬了条椅子,小心地踩上去,她伸手试了下高度,感觉还差了点距离。
不过她脑海里的物理知识告诉她,跳一下,再用力往上丢应该能行。
她又跳下来,去搬了一个装满教材的纸箱,踩上椅子,艰难的举起,准备起跳。
好吧,这个不是很能举起。
她放弃这个,准备再下去拿轻一点的东西。
一回头,就看见江妥站在她旁边,修长的手紧紧扶着她脚下的椅子,手臂上青筋凸起。
他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她,神情困惑不解:“你干嘛呢?考试压力大要寻死?”
初屿:“…………”
现在教室里没什么人,大家都吃早餐的吃早餐回宿舍的回宿舍了,只有两个女生坐着静静的看书复习。
“江妥,你帮我搬一下吧,”初屿像找到了救星,抱着纸箱跳下来。
“不要。”江妥瞥了她一眼。
初屿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傲慢。
正巧班长从后门进来,看到初屿手里抱着的纸箱和还堆着东西的课桌,他走过来,看了看,询问道:“初屿,要我帮你搬吗?”
初屿刚要说话。
突然手里一空,一旁的江妥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过她手上沉甸甸的纸箱。
初屿连忙对班长说:“不用啦,谢谢。”
江妥又去她桌子上拿东西,然后一手一个纸箱,踩上椅子,他长的高,踩在凳子上都能够上天花板了,很轻松的往置物架上一放。
初屿也没闲着,把桌上的书本收纳盒都抱过来递给他,来回两次,东西就搬完了。
他搬完东西,没再说什么。
坐回自己座位上玩手机。
第一堂考语文,她这个月早自习都在刷题,没怎么读语文和英语,现在要临时抱一下佛脚。
于是坐回自己位置上继续背古诗词和文言文。
快到考试时间时,教室里续续陆陆的出现了陌生的面孔。
意识到自己应该要来班上的考生空座位了,初屿拿着考试袋准备下楼。
江妥也随即起身,他垂眸看着手机,两手空空的,往一组一号走。
第二次月考是按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排的考试座位。
初屿没成绩,所以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后一个班级的最后一个位置。
也就是她得去一楼考。
上午考两门,初屿把第二堂要考生物资料的也了带下去,两堂考试中间虽然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但是她不想再爬七楼。
到了要考试的班级,门被虚掩着,没开灯窗帘拉着,里面黑漆漆的。但是能感受里面的气氛很热闹,有声音从里面传来,像是在放电影。
此时预备铃已经打了,离考试只有十分钟。而后门紧紧关着,敲门也没人搭理。
她无奈,只好推开前门。
漆黑的教室出现了一抹明媚模糊的光线,初屿规规矩矩的装着校服,抱着书和资料,出现在光里。
投影布上的影像因为这光变得稀薄模糊。
班上的人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因为他们在看电影,初屿不准备插过讲台,而是选择从第二组和第三组之间的空隙中下去,再去最后一排的倒数第一个座位上。
初屿走进教室,听到暧昧的声响,不经意的偏头,看到电影里的两个人正在床上抵死缠绵耳鬓厮磨,她愣愣的抬眼,隐晦不明的光映在她脸上,又将她的长睫毛投到墙面上。
她看了两秒,继续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一坐下,前桌男生就转过来,他五官偏硬朗,留了个很适合的寸头,有点痞帅。
他喂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又问道:“怎么没见过你?”
每个月都按成绩排考场月考的话,基本上成绩水平差不多经常在一起考的都会认识。
就像在一班考的多半都是本班的同学,最后一个班也是一样,尤其是倒数几位,这么久的,都是老熟人了。
初屿抬眼:“座位表你没看吗?后面多出一个人也不知道。”
搭讪不是很成功。
他确实很早就知道,一班来了个长的很好看的转校生,第二次月考的时候会到他们班考。
还特意在课间操的时间看过她,确实很正点。
常雲又搭话,语气轻佻:“还以为你会被电影吓到脸红。”
初屿拿出湿纸巾,一边擦桌子一边说:“我看过泰坦尼克号。”
“很多遍。”她抽出一张湿纸巾给他,语气平淡疏离:“你要吗?”
常雲知道初屿是让他拿了赶紧闭嘴转过去的意思。
他耸了耸肩,转过去。
他百般无赖的转着笔,初屿推开教室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他面前。
浑身散发着光,干净又美好,让人不顾一切去守护。
可当暧昧不明的光影落在她身上时,又让人想将她拉下神坛,看她沾染上情/欲的模样。
他挑了下眉,又转过身,“欸,知道你是一班的,怎么样,等会给我抄?”
其实他才懒得抄什么答案,累死了,不过他等着初屿像那些好学生一样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然后他可以借这个来由头纠缠欺负她。
初屿很好说话,点头:“好呀。”
她一说完,旁边桌的那两个一边看热闹一边化妆的女生笑了一声。
常雲:“…………”
班上突然传来骚动,有女生在窃窃私语。
然后初屿看见了江妥倚在门口的身影,他像是在和走廊上的人讲话,偏着头,倾泄而入的冷光像是给他周身打了圈光晕。
他侧颜很绝,长身鹤立,风灌入他的校服外套,十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到不可一世。
初屿正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突然看见他手里拎着她的粉红色大号水杯,粉白的背带被他一圈圈缠在指节分明的手掌上。
初屿自从那次感冒后就一直用这个,因为打水方便,不用跑那么多次。
她最近嗓子疼,外婆给她煮了冰糖橙梨茶,就装在水杯里。
被她忘在教室里了。
江妥说完话,抬腿进来,无视班上所有人注目的眼光,径直走到初屿的课桌前。
把水杯搁到她桌上。
他嗓音懒散,“啧,你外婆早上白念叨了。”
初屿下意识嘴犟:“我考完语文要上去喝的。”
他冷哼一声,屈指敲了敲她课桌的早准备好的第二堂要看的生物书和笔记,闲闲的开口:“是吗?”
初屿:“…………”
前桌的常雲看的有些迷茫,又听到外婆两个字,稍微理解了一下字面意思。他和江妥不算熟,但也得给几分面子,问说:“妥哥,这就是你妹妹啊?”
他有些搞不懂了,不是听说他那个妹妹在上初三吗。
初屿抢先开口,“我是他姐。”
她极力的管理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显得更有说服力,但因为占了江妥的便宜,她眼尾得意的往上翘,好看的狐狸眼灵动闪烁。
江妥居高临下,垂眸瞥着她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初屿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连忙伸手推他,“快上去快上去,要考试了。”
江妥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猛地收紧力度,炙热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到她跳动的脉搏上,温度迅速蔓延攀升,一路向上,烧到了初屿的耳后根。
他热烈的视线毫不掩饰的盯着她。
初屿心跳如鼔擂,像做了什么错事的心虚的抽出手。
头顶倏地落下一声轻笑。
似乎是在嘲笑,说,你他妈就这点胆?
始终在看默默吃瓜热闹的那两个女生不由自主的同时长嘶了一口气。
初屿就这点胆,她垂着头,一直到考试铃响起,试卷和答题卡发到她桌子上了,过了十分钟,她才抿着唇拿起笔。
她写了两道题,又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
她手腕细,皮肤又薄,被他紧拽过,一大圈都发着红。
初屿泄愤似的在试卷上划了一条线。
真是的,不就占了他一个小便宜,至于这么斤斤计较的捉弄回来吗?!
真小气。
太小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