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北没找着南风,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而且还有很多人过来邀请她跳舞。
“姑娘,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慕北北一直谨记着南风的话,不要和陌生男人跳舞。她朝面前人摇摇头,“不好意思啊,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没关系啊,我教你。”
“不不不用了,我要去找我嫂嫂。”慕北北想走,但被那人拦了一下。
“你嫂嫂带你来的啊?你嫂嫂都结婚了还带你来舞会钓凯子?”男人语气里满是不屑和看轻。
慕北北这就不爽了,气的回头。
“这位大叔,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需要人教你世界观呢?”
“教我什么?”
“世!界!观!”
“小姑娘,我看你嫂嫂今晚是不会回来了,要不跟叔叔走,叔叔教你真正的世界观。”
“我才不要跟你走。”慕北北警惕的看着他,嫂嫂说的对,不安好心的男人太多了。
“别啊,真不跟叔叔走?”男人急色,竟然想要动手动脚。
慕北北本来吓得要跑,哪知道这老男人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老男人打量他一眼,“小朋友,想玩英雄救美的戏码?你还……”太嫩了。
南易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手按着老男人的脸推开他,“啰嗦。”
反正带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
然后回头看了眼慕北北,“走了。”
南易大步向前走着,慕北北艰难的跟在后面,直到两人进入漆黑寂静的地下车库,慕北北才不安起来,“那个,你要带我去哪儿?”
南易停了下来,转身一步步向她逼近。
“你要干嘛?”慕北北警惕的往角落里躲。
“你说呢?”南易脸上露出一个痞坏的笑容,“刚刚那个老男人想带你走你不肯走,现在却跟着我走了。是不是小爷我长得太帅了,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我才没有。”慕北北抿了抿唇,心里有点虚。刚刚他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的那一刹那,确实很偶像剧,人嘛…也长的有点小帅,就是性格不太好,有点自恋。
南易又逼近两步,慕北北生的娇小,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阴影里。
“你…你别过来啊。”
南易瞧着面前装着不害怕却抖得跟筛子似的小姑娘,觉得好玩,想要吓一吓她,一再逼近。
慕北北快哭了,“我是未成年,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呦,巧了,我就是喜欢未成年。”
慕北北伸手捂住脸,觉得她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了。
“嘶…疼疼疼,姐你轻点。”
慕北北听到声音,疑惑的松开手,看到刚刚还恐吓她的人此时怂的像个鹌鹑。
“姐,错了我错了。”
南风阴恻恻的笑了声,“小崽子,是不是很久没收拾你了,皮痒了是不是?”
“没没没,我就是开个玩笑!”
“啊啊啊!姐,耳朵…耳朵要掉了!”
“放心,耳朵掉了我让医生再给你缝上去。”
地下车库传来杀猪般的叫声,慕北北都不忍心看了,悄悄的走到南风身边拉了拉她的裙摆,“嫂嫂。”
南风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拧着南易的耳朵让他转过身来。
“该做什么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南易揉着另一边通红的耳朵,小声嘟囔一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嗯?”南风轻哼一声,南易立刻规规矩矩的朝慕北北鞠了一躬,“对不起。”
慕北北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没关系。”
南易却是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在很真诚的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慕北北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哪知道南易一个转头向南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姐,她原谅我了。”
慕北北:“……”
南风没理他,拉着慕北北的手往车里走,“这小崽子叫南易,是我弟弟,跟你同年。”
哦,那都是未成年了。
南易慢腾腾的跟在两人身后,秦礼在不远处等着,看到了全过程,他故意慢下脚步走到南易身边悄么声的调侃道:“我看出来了,你这对招风耳绝对是后天养成的。诶对了,我觉得你和你大姐比较像叔叔,你二姐是不是像你们妈妈?”
秦礼只见过南易的父亲,据说南易的母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南易闻言剜他一眼,“我二姐是继承了我爸妈所有的优点。还有我提醒你,我姐今天心情明显不好,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秦礼不明所以。
南风带着三个小崽子去吃了个晚饭,三个小崽子吃的挺香,南风倒没怎么吃,一直在看手机。
秦礼偷瞄了几眼,不知为何,在南易提醒他那句后他总是有些心里坠坠的。
“秦礼。”南风突然叫他。
“在。”秦礼立刻端坐着,屏息以待。
南风放下手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不知为何,秦礼总觉得渗的慌。
“快吃吧,吃完了送你上路。”
“上…上什么路?”
南风没回答。
吃完饭,秦礼垂头丧脑的站在酒店门口,南易幸灾乐祸的站在他身侧。
“我说,你是怎么在你姐毫无人性的统治下长大的?你竟然也能忍得下去?”
南易扯了下唇不欲和他解释,“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和你妈解释吧。”
秦礼叹了口气,“我现在有种被遣送回国的感觉。”
没过一会儿车来了,秦礼依依不舍的回头问:“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
南易不耐烦的踢他一脚,“快滚吧你。”
吃过饭,姐弟俩将慕北北送回房间。南易如释重负,在寂静的走廊里南易边走边给南风捏肩。
“姐,累不累?我给你捏捏。”
南风早已习惯他的狗腿样子,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服务。等走到房间门口南风才想起来房卡不在她身上,只能叫人过来开门。
“姐,好久没见你都瘦了。”没人的时候南易开启了贴心小棉袄模式。
大堂经理接到电话赶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正抱着他们小南总的胳膊撒娇。
南风看到有人上来,无奈的推开南易的脑袋,“行了,多大人了还撒娇。”
南易心中不服,我还没成年,我还是个宝宝。
大堂经理开了门之后就走了,南风推门进去,看见沙发上放着一西装外套和公文包,心中了然。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南风打开主卧室的门,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南风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翻找什么。
没过多久浴室里水声停了,浴室门被拉开,男人穿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看到床边的人,他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悄声走到南风身后,长臂一伸将人拦腰抱起,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夫人真是让人好等。”
南风用手肘撞了一下身后那人的胸膛,“快放开我,外面还有人。”
楚遇目光一凝,“夫人带人回来是什么意思?想玩刺激的?”
南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奈何身后的人看不到,“楚先生,你还真演上瘾了?”
“不是夫人先开始的吗?”
好吧,是她先开始的,但她现在不想玩了。
南风挣脱他的束缚,从床上站起来,垂着眼帘看他,眼底情绪冷淡,“楚先生,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南风转身准备出去,楚遇从床上坐起来,神色也冷清下来,“太太,你是要放我鸽子?”
南风背对着他,声音也淡淡的,“楚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叫下客房服务。”
楚遇眉头一蹙,眸色暗了暗。
南风在原地等了几秒,身后再也没有声响,她也不欲多言,抬脚就走。房间不大,她从床头走向门口的那段路却好像花了很久的时间。
她转动把手打开卧室的门,只是这门刚被推开一条缝,又被人从里面关上,那只手也顺势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他的力气颇大,南风鼻尖撞到了他的胸膛,一阵酸疼。
南风薄唇一抿,神色有些不耐,“楚先生还有什么要嘱咐麻烦一次性说清。”
楚遇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只能转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不让她有一丝挣脱的机会。
“别生气了。”声音里有无奈也有妥协。
楚遇垂着眸,深深凝视着她,“太太,除了你,我没有过别的女人。没有,也不会有。”
“野花虽香,但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一朵,不再需要别的花来点缀。”
“你明白吗?”
南风神情微怔,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向她解释。
原来,他发现了——
她的那些别扭的情绪。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但是真的到那一刻了她才发现,即便没有感情的婚姻,她的自尊也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
过了一瞬他又说道,“不然,你可以在我们的协议里加上一条,不允许你的丈夫出轨。”
“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南风仰着头,乌黑清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楚遇弯了弯唇,伸手挽起她颊边散落的碎发,指尖在她白皙细腻的侧脸上流连几秒,随后伸进她乌黑浓密的发丝中,捧起了她的脸。
“意思就是:以后我只有你,没有别的女人。你也只有我,没有别的男人。”
南风像是明白了什么,眉眼微弯,薄唇轻启,“我是不是能理解成,你想跟我好好过日子,而不是商业联姻,各玩各的。”
“是。”
南风沉默下来。
“所以,太太你的意思?”
南风想了想,看着他,“难道我的态度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楚遇会意一笑,“那我们达成共识了?”
“嗯。”
楚遇唇角微翘,低下头便想吻她,却被南风侧头躲了过去。
楚遇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南风推了推他的胸口,“我弟在外面,我先去把他安顿好。”
楚遇捏了捏她的耳垂,“那我呢?”
南风想了想,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那你在床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南易在沙发上坐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卧室门才再次被打开。他往门内瞄了一眼,一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南风带上门,手里拿着房卡和一个包装袋,全部递给南易。
南易却抱着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南风。
“看我干什么?”
南易扬了扬下巴,“姐,你来金陵是出差?”
“不是。”
他就知道!
南易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指着沙发上男人的外套质问道:“姐,你外面是不是有男人了?”
“……”
南风见他脸上义愤填膺的表情,莫名的就想逗逗他,于是大方承认,“嗯。”
南易心中一喜,但面上还是努力克制住,第一次揪住了他二姐的小辫子,还不好好拿乔一下。
“姐,你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南风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不拆穿,故作深思一下,然后拿起楚遇的外套,从他口袋里翻出钱包抽了几张递给他。
“封口费。”
南易义正言辞的推开她的手,“姐,你太看轻我了!我是那种用钱就能收买的人吗?”
南风二话不说,一把将钱包里的钞票都抽出来塞进他的手里,“够了吗?”
南易捏了捏手里钞票的厚度,故作姿态的推了推,“我不要那个男人的钱。”
南风觑他一眼,“他整个人都是我的,更何况他的钱。”
南易想想也是,乐滋滋的收了钱。
“姐,你要小心点别被你那便宜老公发现了。要是你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们打掩护。”
南风挑了下眉,颇有兴致的问:“你平时不是都自诩正义少年吗?人男明星睡个粉你都能骂上半天,你姐我都婚内出轨了,你还要帮我打掩护?”
南易从沙发上站起来挺直腰板走到南风身侧伸手用力揽住她的肩膀,“谁让你是我姐呢?自己的姐姐,渣出天际也得宠着。”
“哦,那我和大姐,你最喜欢哪个?”
“……”又来挖坑给他跳了。
这么多年,南易早就练就了一身极强的求生欲,这种死亡提问完全不在话下。
南易捂着自己的胸口,纠结道:“你和大姐一个是我的心,一个是我的肝,都是我的宝贝,选哪一个都会要了我的命。不好选……不好选啊!”
“那谁是你的心,谁是你的肝啊?”南风抿唇憋着笑问。
“……”南易表情僵了一瞬,女人这刨根问底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
“诶姐,你屋里那男人长什么样?我去认识一下。”南易立刻转移话题。
南风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拽回来,“给我回来,你去什么去,跟你有关系吗?东西拿着,去睡觉。”
“好嘞。”终于躲过一劫,南易揣着巨款,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臭小子,明天再收拾你。”南风今晚显然没心情和南易掰扯。
她走回卧室门前,掌心搭在门把手上,却犹豫了一瞬。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和楚遇相遇的那天,那晚发生的一切好像近在眼前,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那会儿南父的身体是愈发的虚弱了,大姐南溪性格太温柔,南易年纪又小,于是公司的重任一下子担在了她的肩上,公司里又有些老人不服她,所以她的压力很大。她记得那晚她从医院里出来,心情很差就去了酒吧买醉。
喝了多少她已经记不清了,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很帅的男人,当时酒精上脑,一时冲动就去撩了人家。
之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当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时只有一个反应——惊悚。她竟然把京盛的太子爷给睡了,而且是彻底的,完完全全的睡了。
凌乱的房间足以证明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南风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懂规则,她的第一次给了这样一个大帅逼也不算亏毕竟昨晚她也是真情实意的爽到了,于是便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直接走了。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这个男人会带着律师闯进她的公司,要她给个说法。
南风揉着额头无奈的看着会议桌前男人英俊的脸庞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男人微勾了下唇角,南风的注意力却落在他嘴角那块破皮的地方,明显不同的深红色,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南风不由的开始怀疑,是她咬的吗?
她有这么的……重口味?
南风走了一下神,反应过来男人刚刚说了一句话正等她回复。她不自在的移了移视线,“你刚刚说什么?”
楚遇深色眸子里染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我说,小南总昨晚睡了我,难道不想负责任?”
负责?负什么责?谁要负责?负谁的责?
南风原地消化了几秒,“你什么意思?”
楚遇将桌上准备好的一份文件递到了她的面前,“你看看。”
南风狐疑的垂下眸,看到文件首页的那几个加粗的黑色字体,瞳孔微微放大。
婚前协议。
南风震惊的抬头看着他,楚遇在她眼里寻味儿到了一丝吃干抹净不想负责的渣。于是从位子上站起来,掌心撑着桌子,微微俯身,“还真不想负责了?”
楚遇:“你想得美。”
南风:“……”
楚遇让她好好考虑几天,但南风只考虑了一个晚上。父亲身体越来越虚弱,华创虽然还维持表面的平静但暗地里已经开始玩起了勾心斗角。她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替她撑腰,也让南父可以放心的离开。
她和楚遇结婚后的第三天,在一个平静的夜晚,南父安详的离开了她们。他走前留给他们姐弟三人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们的妈妈来接我了,她还是那么美。”
南父出殡后过了头七,楚遇就出国了,他离开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除了偶尔工作上的事,他们几乎没有聊过天。她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过着丧偶式婚姻,守着华创,守着家人,守着自己的心。
直到他回来,直到现在,她才有点儿已婚的自觉。多少商业联姻的夫妻都是维持着表面和平。哪怕没有爱情,能一直这样相敬如宾,好像也不错。
南风推开门,楚遇正倚着床头看书,暖黄色灯光刚好从头顶流泻,黑发随意散落在额上,他垂眸敛目,眼神专注,侧脸精致的弧度流畅完美,肌肤细腻莹润。
楚遇听到动静抬头,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
南风才不理他,径直走向衣橱,“我去洗澡。”
楚遇又拿起书来看,等了好一会儿,浴室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他想了想,放下书往浴室里走。
南风刚洗完还没来得及擦身,浴室门就突然被推开,南风瞥了男人一眼,淡定的继续擦身,这种突袭的事儿他也没少干。
楚遇从镜子里看着她,雪白清透的脸颊染上了几丝嫣红,唇上泛着水光,眼里一片氤氲,雾气昭昭,教人看不清楚,像是出来祸害人间的女妖精,偏偏她还没有身为妖精的自觉性。
楚遇从身后抱住她,凑到她颈跟前嗅了嗅,小声呢喃道,“好香。”
南风推了推他的脑袋,“楚先生,能别像个流氓吗?”
楚遇哑了哑声儿,“那你别勾引我。”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楚遇笑笑不说话,将她转过身来,抱紧。
等到两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楚遇抱她出来的时候,南风恹恹的窝在他怀里,睡意却不浓。
楚遇抱着她,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抱着也觉得温暖,心底那空着的一块逐渐被填满。
两人一起看书,南风看着看着蓦然笑出声。
“笑什么?”
南风舒了舒眉眼,“我在想,当初那个在谈判桌上跟我说结婚以后互不干扰,尊重彼此生活的那个人现在脸疼不疼。”
楚遇:“……”
疼。
这个打脸来的有些迅速,楚遇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最后还不是自讨苦吃。
“怎么不说话了?”南风打趣似的瞅了他一眼。
楚遇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放下书,被子一蒙,破罐子破摔,“还有心思想别的,看来刚刚是没疼够你。”
“……”
是夜,商言接到了一条消息,网上有人上传了白天夫人打陆曼曼巴掌的视频,商言吩咐下去让人把消息压下去。
像这样的事他处理的多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好困~大书睡了,明天再来发红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