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津田应该没有交往的对象。”结城干脆地回答,“我觉得,有时候我们所追求的,只是一个能陪着我们四处走动的‘男人’。所以,大家会很好奇谁与什么样的人正在交往,还会把国中的毕业纪念册带来,下课时间一到,纷纷把以前的男同学当成私人物品一边比较,一边沾沾自喜。”
“我们的确也这么做过。”
我向来只有参观别人的分,不过的确常有人带毕业纪念册这种东西来学校。
“到头来,其实大家要的,只是跟男生去哪里走走就很开心了。有人一想到自己还没尝到这种乐趣,十六、七岁的美好年华恐将匆匆消逝,好像被什么追赶似的,显得很不安。就像眼前的美食还来不及吃,盘子已经被不断地堆栈起来了。可是,我认为津田不需要这种层面的‘男人’。如果她将来交了男友,也应该是那种很认同她的对象,她说好对方就说好,她说美对方也说美。”
“可是,那种对象很难找吧。”
“对啊!不过,我认为她不会因此而心急。”
“妳们同班?”
“二年级时同班。我也是文组,可是三年级不同班。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游泳的时候,津田不是留着一头长发吗?”
“是啊!”
其他学校我不清楚,但本校对于发型的规定向来宽松。
“每次换泳衣时,她总是把那头长发迅速盘绕起来,藏进泳帽里。看她走在泳池边,泳帽并未隆起。看惯她平时的发型,感觉那样很像在变魔术。津田出事后,我的脑海中经常浮现她游泳时的情景,就好像从摇奖机掉出来的彩球。闪着粼粼波光的池水、红白相间的水道绳、踩得脚底发烫的炙热池边、深蓝色泳衣,以及戴泳帽的津田……”
或许我们对于别人的回忆,直到最后仍未消失的,就是这样平凡无奇的某个场景,说得更精确一点,只不过是瞬间的动作或随口说的一句话。
“关于津田,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此时,松冈吞吞吐吐地说:“任何小事都可以吗?”
“对,任何小事都行。”
“那么,那个……”她朝一旁戴眼镜的新会长使个眼色。“妳忘啦,在那家上野屋……”
“喔,那个。说怪的确有点怪,不过应该不相干吧。”
听到她们这样说,不想追问的人才奇怪吧。
“妳们说的上野屋,是靠近平交道的那一家?”
那家店专卖衣料。
参与学生会的工作之后,对于提供活动用品的店家自然很清楚。需要零食时,可到国道对面的批发店购买,若是在YOKADO超市购买,荷包肯定大失血。此外,捞金鱼的用品、咖啡店的装饰品、纸杯纸碟等等,每样东西该去哪里买我们都一清二楚。而这家上野屋的布料很便宜。
“呃,这种小事,当然跟意外没什么关联。只是,说来挺古怪的。”
松冈说到这里,会长接话:“——是外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