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纪那么小,也许记错了。不过,在我印象中,有一天天气很晴朗,我骑着三轮车,来到开满秋海棠的树篱前,津田同学就站在门口。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心头一跳。我暗想‘这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算是朋友很少,那时候却马上走到她身旁。与其说是走过去,简直像是被什么拉过去。我放慢车速,骑到她面前。她笑了一下,主动问我‘要不要玩’,还邀我去她家。我们俩就在广告传单的背面用蜡笔画画。过了一会儿,外出的津田妈妈回来了,她说‘妳交到新朋友啦,太好了’。之后,我们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同校,无论念书或玩游戏、弹钢琴或学游泳,一直形影不离。”
“妳们一定很投缘。”
“对啊。不过,与其说投缘,我倒觉得自己是津田同学的跟屁虫。我们的个性也不一样,比起我的软弱,津田同学坚强多了。所以,我从津田同学身上得到很多东西,只要站在她身边,我的思路就会很清晰,口齿也变得伶俐。不知为何,津田同学也很喜欢我。”
一阵风吹过,雨声停了一会儿,再度响起。
“发生了很多事……”
沙沙沙的雨声,比起之前似乎减弱了几分。和泉学妹露出好像在计数空中飘浮物的眼神。
“……小学时,老师在课堂上教我们用杯子和线制作电话。当时,我们曾经讨论过,不知道我家和津田家能不能通话。从我家二楼就可以看到津田家的窗户,我们各自探出头,挥手比手势,甚至还考虑两户之间约有多少步。可惜,中间隔着邻居的房子和马路,实际上不可能用细线连接。现在……,盖了很多双层楼房,已经看不见津田家的窗户了。……说到看不见,以前在我家二楼也能清楚看到中元节放的烟火。我们每次在人潮中走腻了,就会到我家的窗口眺望风景。”
她的叙述如雨滴般滴滴答答。
“……夏天,我们买了烟火在我家放完后,还同时被蚊子叮到脚底。因为我们都穿着搭配浴衣的木屐,并肩坐在檐廊,一边喝果汁一边晃动悬空的双脚。蚊子趁机飞进勾在脚尖的木屐和脚底之间。后来就算涂了金橘,被叮的部位还是又痛又痒,难受得要命。我爸还揶揄我‘连这种奇怪的部位也学人家’。快消肿的部位一摸到又开始痒,而且很想抓。躺在被窝里浑身发汗,在黑暗中不知不觉伸手搔抓,心想‘小真现在会不会也在做同样的事’。”
“真理子”是津田学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