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了事情原委,老师盯着那张影印纸看了半晌,不久便说:“是不是津田的笔迹我不清楚。这个,可以先让我保管吗?”
“请便。”
“我到学校查査看。不管怎样……,这是一桩怪事。”
然而,老师脸上浮现的不是困惑,而是沉痛的表情。我彷佛能理解老师在想什么。我试着说:“会是和泉学妹吗?”
我是指把这张影印纸送来我家的人。老师惊愕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地说:“我是这么猜。”
“我也这么觉得……。她完全没露出任何蛛丝马迹。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我跟她们不同学年,也不算特别亲近。可是,我算是认识津田学妹,和泉或许想跟我诉说亡友的事,所以刻意制造机会吧。那一次也是,她坐在我家前面的停车场,事后想想,总觉得她在等我。”
“我听到的当下,也觉得和泉在发出讯息,或许是‘我正在痛苦挣扎’的讯息吧。这个‘无形之手’被人用红笔圈出来,好像有那种意味,也就是‘命运’之类的暗示。总之,她现在很爱钻牛角尖,想必无法率直地说出内心的想法,对于我们这些在现实生活中有牵连的老师和同学,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因此才会对局外人,或者说立场不同的人发出求救信号吧。”
“由此可见,她受的伤有多深。”
老师叹息着回答。
“是啊!”
这也不过是一种解释。事实究竟如何,好像在雾中追捕白蝶般捉摸不定。
隔着走道的对面那一桌,有个小孩哇地放声大哭。我一边瞥向那张纸一边说:“那本课本,已经烧掉了吧?”
“如果真是津田的,应该烧掉了。她父母委托班导饭岛老师选书,我再去问问他。”
“可是……这样应该没办法影印吧。”
老师不当一回事地说:“所以才会怀疑是和泉。因为她们俩很要好,想必会留下考试前的影印资料。”
我小心翼翼地思索用字,接着说:“可是,如果是笔记,一人请假没来上课,另一人帮忙影印我还能理解。但是,那本教科书她自己也有,还需要特地影印吗?”
老师猛眨眼。
下方的空白处有几行与课本内容有关的眉批,但那也只是注记《国富论》之类的书现在由哪家出版社出版,其他都是涂鸦,照理说不值得特别影印。
老师缓缓地说:“说的也是。那么,这玩意儿究竟从哪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