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伦、锡林与乔伊斯在北境徒步行走着。
“我以为你的龙形态能坚持多一会儿。”霍伦说。
乔伊斯在寒风里不住哆嗦,答道:“必须进入圣灵状态,我无法维持长时间的圣能爆发……不行,我实在太冷了,锡林,你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霍伦听完锡林断断续续的交代,又点头道:“所以你们找到了在血池里的我。”
“是的。”锡林道:“乔伊斯,还是骑在阿娜背上吧。”
乔伊斯只得上了马背,阿娜在锡林与霍伦身边慢慢地走着。
“我们找到了北方血池。”锡林解释道:“乔伊斯感觉到了你的圣痕就在血池深处,我使用真实之眼,让他不受虫神的影响,潜入其中搜寻你的下落,再把你唤醒。”
霍伦若有所思点头,与飞马上的乔伊斯对视,乔伊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天地间的圣光已经全部消失了。”锡林解释了在圣战终局里,那场巨大的变故。
“没有消失。”霍伦说:“现在所有的圣光,几乎都在乔伊斯的身上。”
乔伊斯:“!!!”
霍伦说:“因为你是圣光导体,在最后一刻,即将摧毁虫神,手握光辉之怒时,圣光全部进入了你的身体,我们还能使用圣痕,就是唯一的原因。”
锡林:“是这样吗?唔,你说得对。”
“我们还能召唤出圣光战甲。”霍伦说:“飞过叹息山。”
锡林:“但我强烈建议不要这么做,频繁使用圣光,会引来虫神的注意,哪怕在它的主眼受伤的情况下。”
“那你告诉我。”霍伦道:“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乔伊斯笑道:“谁让你飞得这么远?”
阿娜无法承载三个人的重量,他们在茫茫的冰原上,没有飞行能力,走到叹息山的北麓至少也要好几个月。
“我们现在刚离开群星墓园。”锡林说:“确实得想想办法。”
霍伦说:“到冰封之城里去,我来想想办法。”
亡灵大军离开北境,进入大陆区域后,冰封之城已经彻底空了,留下近万年未有存在活动过的遗迹,四座高塔或十分残破,或大门紧闭。
“我还没来过这里呢。”乔伊斯说。
锡林握着武器,随时提防着附近的动向,霍伦却道:“放心,这里不会再有亡灵了。”
“这是什么地方?”锡林问。
“虫法师的高塔。”霍伦说:“我们来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说不定能组装出一个魔像,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高塔内全是凝固冰冷的粘液,大地上覆盖着虫巢,乔伊斯说:“实在太恶心了,不能换一座吗?”
霍伦笑道:“或者你们在外头等着?”
“一起吧。”乔伊斯没有办法,但霍伦醒来后,不再只有他与锡林,彼此都安心了不少。
霍伦翻找了虫法师的收藏,大部分是些骨骸与虫肢,以及卵鞘等物,看得乔伊斯心里发毛。
锡林提了个想法:“也许帕拉塞尔苏斯的收藏里有传送法器?”
霍伦:“这是个好主意,但我想我已经发现了第一个传送门。”
“呃……我强烈建议不要使用这个。”乔伊斯说。
霍伦:“嗯。”
锡林:“会通往塔克吗?”
乔伊斯:“我记得虫法师来到塔克所采取的方式是飞行,所以这个传送阵,大概是通往沙克地底的矿山与隧道,那里在黄金之柱被全部点亮时,已经坍塌了,现在启动,我们会被传送到一大堆石头缝隙中。”
霍伦:“再找找吧。”
他们顺着塔下的通路进来,冰封之城被眼魔盘踞之后就像迷宫一般。
“这又是哪里?”锡林问。
“易卜然的办事处。”霍伦说:“地狱骑士的分部。”
乔伊斯记得这条路,当初他正是沿着长廊,找到了修。
霍伦推开地堡的大门,说:“这里还有一个传送门。”
乔伊斯说:“这是易卜然设立的传送门。”
霍伦:“我觉得可以试试。”
阿娜说:“我可以载着你们其中的一人与乔伊斯飞离北境,如果能感应到圣痕闪烁的方位,就能会合了。”
“不。”乔伊斯说:“谢谢你,阿娜,我们还是一起吧。”
霍伦想了想,说:“行。”
锡林向阿娜说:“请你前去图书馆通知,我们找到了霍伦,正在搜寻其他圣骑士的下落。”
阿娜答道:“好的。”
“那……我们走?”霍伦说。
乔伊斯说:“需要再找找吗?我记得卡兰纳的塔里也许与沙漠之舟有着直接联系的传送门。”
锡林说:“使用卡兰纳的传送阵,我们会直接被传送到血池深处去,沙漠之舟已经被血池所覆盖了。”
“来吧。”霍伦说:“没有什么好怕的,哪怕是刀山火海,人生总得有点未知与期待。”
乔伊斯笑了起来,霍伦与锡林一左一右,站在他的两侧,乔伊斯发动圣光,传送阵启动,瞬间将他们嗡一声传送走了。
数千里外,一声巨响,眼前一片漆黑,锡林的声音道:“小心!要坍塌了!”
霍伦马上展开圣光战甲的翅膀,将锡林与乔伊斯挡在自己的身体下。
传送阵的目的地比沙克的地下矿场与塔克的血池要好,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四周全是落石,魔能的再次发动引发了小规模的坍塌,片刻后,三人灰头土脸地挣扎出来,四周总算安静了。
地面有粘稠物,锡林摸了一下,说:“是血。”
血在地面蔓延,霍伦说:“前面有什么?先找出口。”
乔伊斯对此地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打了个响指,手中亮起了光,照亮附近的环境,这是一个矿坑,内有数条轨道,还有四散的列车。
血液呈现出薄薄的一层,浸润于地面中。
“前面有通道。”锡林说。
带着腥味的风吹来,离开矿道的时候,他们马上就判断出了身处何方——西里斯。
易卜然地堡中的传送阵,通往西里斯的地下矿道,而高处的出口则连接着犀角山上的墨兰花房。
西里斯城外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池。
霍伦与锡林、乔伊斯沿着山道下来,锡林敏锐地听见了来自不远处的声音。
他当即向乔伊斯做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来到巷口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里面传出一声慌张的喊叫。
霍伦与乔伊斯快步追到,都是突然愣住了。
“米盖尔?!”乔伊斯震惊了。
米盖尔一脸茫然,看着锡林、乔伊斯与霍伦,当即欣喜又激动地大喊,冲向霍伦,霍伦把他抱了起来。
半小时后,赞歌客栈。
客栈内,乔伊斯端详一枚悬浮于空中的水晶,身边聚集了不少人。
“所以你们依靠这枚水晶的保护,躲过了虫神的幻境?”锡林简直难以置信。
“对。”茉莉是西里斯幸存者里唯一的负责人,她说:“我们的家人,朋友,都在血池出现时,被淹没了足足有三年。”
“这是从哪儿来的?”霍伦问。
“从那个巨龙炮上拆下来的。”米盖尔答道:“你们带走了一些零件去研究,商会的人拆下了这枚水晶,作为纪念,留在了赞歌客栈。”
“这应当是巨龙的心脏。”霍伦看了一会儿,将它回归原位。
茉莉问:“外头究竟怎么了?”
“很抱歉。”乔伊斯疲惫道。
“你不需要道歉,乔伊斯。”锡林截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是的。”乔伊斯被提醒了,回过神,说道:“这里仍然不安全,你们必须带着这枚水晶上路,到利卡尔丘陵的王家图书馆去。”
锡林重新在地图上标记了避难所,但西里斯现在的难民有六万之众,这么多人要同时撤离,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幸好赞歌客栈内依旧亮起了灯,在这天地尽毁的时刻,给了他们温柔的抚慰。
乔伊斯听见锡林与霍伦在外间讨论,这种讨论对乔伊斯而言十分熟悉,他总在许多个夜晚,伴随着亚历克斯与罗杰、霍伦等人的战略会议交谈入睡,对他来说这种时不时发表意见,再予以分析的谈话,充满了安全感与确定感。
现在缺了亚历克斯,第六与第七骑士依旧承担起责任,在不区分排序的情况下,共同制定让西里斯人撤离的计划。
“……这个世界上除了阿胡埃斯的神器,仍然有许多力量能与虫神对抗……
“龙的力量可以说也是阿胡埃斯的力量之一……”
讨论结束了,茉莉想为他们多安排几个房间,霍伦却说:“不,我们不会住太久,共用一个房间就行。”
他们沉默地看着地图,霍伦说:“必须尽快找到斯科特。我相信我们仍有机会。”
锡林说:“在乔伊斯进入血池寻找你时,我也看到了你的过去。”
“但我不会向其他人提起。”锡林猜测霍伦也许有些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霍伦却说:“没关系,凯恩,你们是我的兄弟。”
锡林想了想,又问:“你觉得赛尔斯在失去了伊格洛纳斯随后的一生里,有过离开的念头吗?”
霍伦答道:“我可以确定,赛尔斯爱自己的家人。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不是他。”
锡林没有回答,霍伦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犹豫中,我究竟是谁。但现在我可以确定,如果我是赛尔斯,我永远也无法离开那个梦,所以真正的我,就是霍伦·沙克斯。”
“我想起我的父王。”锡林说:“有时我总觉得他不太喜欢自己的生活,就像赛尔斯一样。”
“因为责任使然。所以不得不待在王国里?”霍伦说:“我反而觉得,责任源自于自己的选择,你不能忽略他的自我需求,家人、子民,这些也是他的需求的一部分。赛尔斯当然喜欢自由自在,谁不喜欢,只是与他的妻子,孩子相比,自由是可以被部分舍弃的,这也是他在自愿情况下做出的选择。”
锡林与霍伦进浴室洗澡,乔伊斯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白天与夜晚都一片灰蒙蒙的,带着血红的颜色,这让他常常失去时间的概念。
“明天我们……乔,你睡着了?”霍伦过来,擦拭他赤裸又雄壮的身体,看了眼乔伊斯。
乔伊斯下意识地转身,抱住了霍伦。
霍伦擦干裸体,躺上床去,搂着乔伊斯。
乔伊斯主动地缠在他身体上,霍伦小声道:“先睡吧,你一定很累了。”
乔伊斯意识模糊,只是寻找着他的唇,霍伦便搂着他,低头亲吻他,唇舌交缠的一刻,霍伦那激烈的爱再一次被唤醒,却怕吵醒了乔伊斯。
锡林也洗过澡出来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接受了在其他的骑士们面前全裸的行为。
他躬身在地上铺床,霍伦抱着乔伊斯,向内侧让了让,示意这张床足够大。
锡林从背后抱着乔伊斯,两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放,霍伦则拉着他的手,让他把左手放在乔伊斯的腰上,露出他的手臂给锡林枕着一部分,像是他同时抱着他们俩。
锡林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别吵醒了乔伊斯,霍伦却笑了笑,示意无妨。
乔伊斯柔软的肌肤犹如牛奶一般,与锡林、霍伦贴在一起时,锡林的呼吸都变重了,他把一脚架在霍伦的腰间,还在睡梦中索求他的疼爱与吻。
锡林向霍伦示意自己要到地铺上去睡,霍伦却拉住了他。
乔伊斯稍向后靠,舒服地依在锡林的胸膛前,享受着来自身前霍伦的亲吻,锡林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霍伦伸手过来,搂着他的腰,让他更贴近乔伊斯。
进入的一刻,锡林与乔伊斯都稍稍颤抖,霍伦却低头看着乔伊斯,乔伊斯被搂在霍伦的怀抱里,接受着身后锡林缓慢温柔的进入。
霍伦吻热了乔伊斯的唇,令他的身体变得更为温软,锡林则喘息着,控制自己的力道,缓慢地一下又一下抽送着。
霍伦勾了下锡林的下巴,锡林埋在乔伊斯肩上的脸稍稍抬起,两人对视。
片刻后,霍伦温热的唇凑上来,吻住了锡林,给了他一个湿吻。
唇分时,锡林对这刺激感简直欲罢不能,乔伊斯在怀中发出呻吟,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霍伦还在抚摸乔伊斯与锡林的身躯。
“啊……”随着锡林的动作,乔伊斯醒了,锡林实在太硬了,顶住他时哪怕最轻柔的动作,也让乔伊斯感受到强烈的冲击。
“这是除了乔之外。”锡林小声道:“我第一次与其他的人亲吻。”
“所以呢?”霍伦道:“感觉如何?英俊的王子。”
锡林没有回答,脸上通红,乔伊斯侧头,亲吻了锡林,霍伦收拢手臂,同时抱紧了他们,乔伊斯发出颤抖的呻吟。
锡林稍稍平静下来,看着霍伦的双眼,片刻后主动凑过去,吻了下霍伦,又亲吻怀中的乔伊斯。
“太疯狂了。”锡林自言自语道,红着脸与乔伊斯分开,下了床,躺到地上,盖上毯子。
乔伊斯伸了个懒腰,笑了起来。
“还困吗?”霍伦问。
“被你们吵醒了。”乔伊斯说。
霍伦让乔伊斯转过身,也选择从背入的姿势缓慢进来,乔伊斯的幸福感得到了延续,他不住喘气,霍伦却很慢,没有野蛮进攻,他先是浅浅抽送了数下,再开始深入。
“呜……”乔伊斯抓着被子,侧脸埋在枕上,露出一侧眼睛,看着躺在床下地面的锡林,锡林已经释放过一次了,似乎仍在高潮后的余韵中品味着。
房内则充满了乔伊斯极度忍耐的叫喊,与霍伦低沉的呻吟,锡林背对二人,片刻后忍不住又起身,在床边盘膝而坐。
霍伦与乔伊斯一边做爱,一边看着锡林。
那场景简直是锡林有生以来所遭遇过冲击力最强的。
他低头,亲吻了乔伊斯,亲他柔软的身体,霍伦则搂着乔伊斯,挪到床边,锡林以坐姿凑到乔伊斯身下,握着他笔挺的那物,开始亲吻,并把它含进去。
“啊……”乔伊斯登时叫了出声,说:“不,等等……”
乔伊斯差点就喷射了,但锡林很有分寸,每次感觉到差不多时,就会放开他,转而亲吻他的唇。
霍伦说:“想摸这里吗?”
锡林的喉结动了动,继而霍伦抬起腿,架着乔伊斯的一腿,将他们结合之处大方地向锡林展示。另一手则搂着乔伊斯的上半身。乔伊斯被顶得坐起,接受身后霍伦逐渐用力的冲撞,身前则是锡林无时无刻的抚摸与亲吻。
锡林的那物已再次笔直翘起,乔伊斯颤抖着摸他的胸膛,低头吸吮他的乳头。
锡林看着霍伦,突然笑了起来,霍伦有点茫然,继而锡林凑过去,主动亲吻他。
“唔……”霍伦已经濒临失控边缘,锡林的接吻技术非常狂野,带着挑衅的意味,顿时压制他的强大气场。
寂静中,他们同时安静下来,唇分时,霍伦喘着气,低头看乔伊斯。
乔伊斯与他分开后,锡林又躺上床,这次他让乔伊斯跪在床上,上身挺起,乔伊斯搂着霍伦的脖颈,仍充满了留念。
“让你射好吗?”霍伦疼爱地问。
“好……”乔伊斯被锡林第二次进入,已经舒服得快要失去意识,霍伦一手握着乔伊斯的身前,另一手搂着他与锡林,低头不停地与乔伊斯亲吻。
“啊……天啊……”乔伊斯快哭了,他剧烈地抖动起来,在霍伦手中射了。
“呼……”锡林感受到乔伊斯的收紧,第二次他进行了半小时,也释放了。
锡林筋疲力尽,这段时间里,他消耗了太多的意志与体力,平躺在床上,乔伊斯侧枕于他的肩部,霍伦又从身后搂住了乔伊斯,第二次进来。
“嗯……”乔伊斯埋在锡林的脖颈,感觉到霍伦粗大的那物,他们今晚简直是轮流进攻着他,甚至没有问他“还要吗”,但乔伊斯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甚至忘了这一夜霍伦是如何结束的,只知道最后自己被他们抱在身体中间入睡。
他们温热而赤裸的肌肤,带着亲切的强大安全感,锡林的肌肉稍微回来了点,而霍伦依旧十分强壮,身体近乎覆盖了蜷在怀中的乔伊斯。
夜半时,乔伊斯突然睁开双眼,他感受着他们的心跳,这心跳在圣痕上极为轻微的时明时灭。
除此之外,夜的深处,遥远的西里斯城外,有一道光芒在随之振动。
伴随着锡林与霍伦的圣痕搏动,那道圣痕的搏动变得明显了起来。
乔伊斯坐起身,望向窗外。
霍伦睁开双眼,眉眼间带着询问神色。
乔伊斯回头与他对视,霍伦却示意不要吵醒了锡林,让他再睡一会儿,轻手轻脚起身,为自己与乔伊斯穿上衣服。
“你感觉到了吗?”乔伊斯小声问。
“是菲里德?”霍伦低声道。
西里斯城外,圣痕闪烁的来处,正是巨大的血池中央。
泽·菲里德·冯。
若说今日,以血统论还能找到谁来继承赛尔斯的王位,那么一定是菲里德家族,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菲里德是最接近纯血的后裔,他们的婚姻配偶对象常常只选择冯家,或是同为主脉的沙克与格云瑟两大姓氏。
也许这种习惯,要从赛尔斯生下沙克斯、菲里德与格云瑟三个孩子开始。
泽曾经在一段野史上读到过辉煌王朝的往事——菲里德家族的先祖,那位英雄王的第二王子,曾爱上过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格云瑟公主。
甚至还有其他的野史,认为菲里德与其兄长沙克斯亦有着超越兄弟的情谊,这种乱伦的污蔑令他相当无法忍受,但不知道为什么,泽还是津津有味地把整段抹黑三大家族的野史给读完了。
读完这本书后,泽最大的感想就是,菲里德是个神经质的家伙,他严重缺乏安全感,强烈地需要爱,也许与生俱来,也许因后天环境使然。他的血脉中仿佛存在着某种诅咒,导致他的后人,也一代比一代显得更神经质,更疯狂。
直到这一任菲里德大公身上,这种疯狂已经达到了巅峰。
菲里德大公也即泽的父亲,最初的妻子人选是格云瑟家的女儿,但她嫁给了沙克王霍伦布,菲里德大公则娶了沙克王室的远亲,一个没落久居多拉斯家族的孤女。这名孤女有着严重的精神病。
接着,母亲先发了疯,父亲把母亲囚禁在阁楼上,不让她接触儿子,她则终日在公爵府的阁楼发狂咒骂,接着,父亲吩咐人把阁楼的窗门用木板封死。
泽在西里斯领,简直压抑得要发疯,逃离西里斯的前一天,他在母亲的阁楼外徘徊,他想带着她离开,一起逃离这个令人崩溃的家,但他能带她去何处?他在恐惧,十七年的人生里父亲的诅咒如影随形,他仿佛预见了但凡带着疯癫的母亲,离开西里斯后她便将发病,很快守卫会追上来,将他们母子二人抓回公爵府。
他在阁楼前踱步,离家出走的计划已安排完毕,他即将奔向全新的生活,却无法放下十七年里他唯一的牵挂。
“泽?”母亲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是你吗?”
泽停下了脚步,剧烈地喘息着,眼里有泪水滚动着。
“你要走了吗?”
今夜的母亲很正常,她难得的在被折磨了这么多年里,恢复了平静。
“去吧。”公爵夫人温和地说:“我祝福你,儿子。”
仿佛这些年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阁楼前只有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期望与祝福,泽跪在门外,呜咽了起来。内间,脚步声缓慢接近。
“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公爵夫人说:“不要再回来,去吧。”
泽转身,哽咽着快步下楼,擦了一把泪水,回到房中,坠入墓室密道,从花园里离开,沿着夜色浓重的山路,在密林的掩护下进入了下城区,临别时,他回头看了眼公爵府。阁楼上还亮着灯。
他骑上自己的马匹,冲出了西里斯,沿着蒸汽车的轨道一路驰向远方,尽头有他永恒的目标沙克,在爱情诞生之地,风信子池畔,有他念念不忘的乔伊斯。
一个月后,他的离家出走计划成功了,不仅完美成功,他还实施了一次圆满的绑架,将他的所爱从爱情诞生之地带走,他潜入了拉斯法贝尔的宫廷,抓住乔伊斯的手,与他一同坠落,再在夜色里离开了王宫,骑上马,来到利卡尔丘陵的一处隐蔽之地。
乔伊斯极度愤怒,但泽二话不说,与他在一条溪流旁做爱,而乔伊斯总算安静下来了。
他知道乔伊斯的失踪,一定轰动了全国,现在全大陆都在搜寻他们的下落。
乔伊斯衣衫不整,走在前面,泽则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匹马,风从平原上吹过,远方是利卡尔丘陵,这里仍是沙克的地界。
“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走。”泽说:“到罗德斯才算暂时安全。”
“菲里德。”乔伊斯简直忍无可忍:“你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道德吗?”
“我不知道。”泽答道:“我是个疯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打算逃跑吗?最好不要,你已经不能当神官了,乔伊斯,你现在是我的人。”
乔伊斯长叹一声,泽却从这叹息中,品味出了少许言外之意。
“你爱我。”泽翻身上马,轻松地说:“我一直知道,你爱着我。”
乔伊斯说:“你太自以为是了!”
泽说:“所以呢?但你仍然接受了我。你确定要在这里啰啰嗦嗦的吗?追兵马上就要来了。”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乔伊斯上马,乔伊斯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让他们把我抓回去啊。”乔伊斯说:“我无所谓,反正麻烦的人是你。”
泽只得纵马上前,抓住了乔伊斯,将他掳上马去,驰离沙克国界。
入夜后,罗德斯地区。
“明天就有客栈住了。”泽在篝火前随口道:“正好让你锻炼野外生存。”
乔伊斯在这个临时宿营地里背对泽,不想搭理他。
片刻后,泽也躺下睡了,他盘算着抵达罗德斯后要怎么样才能避开追兵,沙克一定与西里斯发出了联合通缉令,国界线附近的村镇依旧不安全,他们必须取道前往香格里拉,抵达香格里拉后仍未算真正安全。
沙克王子奥丁有两名好友,一名是塔克的佣兵军团长,另一名则是罗德斯的军队校官,他们现在多半也在搜寻自己与乔伊斯的下落。
泽偷看了一眼背对他的乔伊斯,很想向他说几句话,他在公爵府里一整个月只说了几句话,他以为自己早就死了,但在看见乔伊斯的一刻,他又活过来了。他的肤色很白,就像今晚的月色一般,在利卡尔的河流畔草率的做爱,让他太紧张了,何况又是他十七年里的头一次,结束得慌张又忙乱,甚至来不及好好地看他。
他想抚摸乔伊斯的身体,亲吻自己爱人的每一寸肌肤。但显然现在他还在生气,这么做也显得自己像个变态。
他真的生气了吗?泽从没学过如何哄人,唯一的恋爱经验,来自于看见马夫与侍女的调情。表现会骗人,直觉不会,他们虽然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每一次共度的时光,都让他感受到乔伊斯对他的喜欢,不,不仅仅喜欢,而是爱。
他在想什么?他睡了吗?泽不停地偷看乔伊斯的背影,他想过去抱他,这样贸然过去会不会吵醒了他,继而挨上一耳光?如果他已经睡着了,再把他弄醒,那实在太过分了。
明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找个客栈入住,准备能吃的,让乔伊斯洗澡收拾自己……泽不能接受让乔伊斯吃苦,事实上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乔伊斯安稳与美好的生活,离开西里斯是他必须做的,但拐走乔伊斯,完全出自他的一厢情愿。
离开西里斯时,泽带了不少钱,但钱总有花完的时候,乔伊斯身为王子,在丹斯丁顿的王宫中长大,衣食无忧,要与他在一起,就必须让他过上好生活……可哪怕成为西里斯大公,生活条件比起沙克的宫廷也是有所不及。
泽看着乔伊斯,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我们要去哪儿?这是私奔后困扰他的最重要念头,罗德斯堡不能久待了,否则一定会被那名奥丁的骑士兄弟,叫斯科特的家伙找到,塔克也不能去,朵拉斯距离西里斯太近了,能为他们提供庇护的是纳斯。
隐姓埋名在纳斯生活,是个不错的办法,我可以买一艘船,尝试着经商。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没有妄想成为渔夫,但他在书籍上看到过海商的生活,随时面临风险不说,还要与家人长时间的分离,可笑的是,他逃出来的目标只为了与乔伊斯在一起,一旦开始工作养家糊口,又面临失去他的危险……
泽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昏昏欲睡,他几次想挪到乔伊斯的身畔,却都鼓不起勇气,同时乔伊斯到底在想什么的这个念头,也困扰着他。
但乔伊斯的身体突然动了动,转了过来。
泽当即闭上双眼,呼吸停滞,假装已经睡着了。
乔伊斯轻手轻脚地过来,泽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他要来和我睡在一起?泽简直不敢相信,然而仔细想来,却也合理。
乔伊斯没有躺下,只是跪坐在泽的身畔,端详他,泽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脏跳得越发剧烈了。
乔伊斯低头,泽以为他想吻他,只准备他伏身下来时,马上一个翻身搂住他,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下,与他做爱。
但乔伊斯没有,他只是轻轻地拉开泽的衬衫,低头看他的腰畔。
泽:“???”
泽的内心出现了无数个疑惑,乔伊斯的手在他的腰侧抚摸,摸得他有点痒。
他睁开了双眼,看着乔伊斯,乔伊斯马上收手,带着不知所措,想起身离开,却被泽拉住了。
“你干什么?”泽说:“想谋杀我?”
“我没有!”乔伊斯答道,要挣开泽,但泽已将他的手拧到背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我要喊了。”乔伊斯说。
“随你。”泽冷漠地答道。
乔伊斯被泽封住了唇,但他没有反抗,泽如愿以偿地进行了第二次,这一次,他终于得以平息心情,好好感受了。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泽一边吻乔伊斯,一边进入他,幸福得灵魂都在颤抖,他差点就要哭了,乔伊斯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完全接受了他。风声里,宿营地只有两人交合时极轻微的声响与接吻的轻声。
射精的时候,泽的眼眶发红,体会到了难以言喻的愉悦。
结束后两人都相当疲惫,泽搂着乔伊斯,仿佛搂着他的整个世界,一同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时,这对私奔的爱人已经不能再邋遢了,一个是王子,另一个则是大公世子,他们从未接受过洗衣做饭等家务训练,更没有在荒野中露宿的经验,乔伊斯刚满十六,而泽只比他大一岁。
泽赤裸身体,在附近的溪流前简单洗了下,乔伊斯则穿上脏污的衣服,沉默不语。
“待会儿到卡文戴尔,给你买衣服去。”泽回头向乔伊斯说。
乔伊斯注视泽的裸体,泽却很大方,清洗后起身,一丝不挂地向他走来,说:“还想要吗?”
“我觉得我也疯了。”乔伊斯说。
泽将这句话当做了消气与接受自己的告白,想了想,说:“去人多的地方不要这么说话,容易被发现我们的身份。”
“转过去!”乔伊斯说。
泽:“?”
乔伊斯让泽转身,检查他的后腰,泽侧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乔伊斯又烦躁地出了口气。
泽穿上衣服,犹如一名落魄的破产贵族公子,乔伊斯则是衬衫及长裤上全是泥。
“上马。”泽说:“晚上就有吃的,也能洗澡了。”
泽骑着马匹,在乔伊斯身后,双手环抱着他,纵马进入罗德斯。
“你想带我去哪里?”乔伊斯问。
“卡文戴尔。”泽答道:“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失聪了?”
“我说。”乔伊斯忍无可忍:“我们总得有个停下来的地方吧?你根本躲不过我父亲,我哥哥,还有我外公的搜索。”
泽没有说话。
乔伊斯:“离开之前,你就没有想好吗?啊?大公世子!”
“有。”泽漫不经心地说。
“所以我们要去哪儿?”乔伊斯问。
“世界的尽头。”泽·菲里德·冯如是说。
他们进入卡文戴尔,这是一座位于罗德斯与香格里拉通道上的小型城市,守卫肉眼可见地严了许多,不少骑士正在盘查,他们有惊无险地进入城市,并在客栈里得以休憩,这里的住宿条件比起宫廷里十分简陋,泽不得不开始伺候这位王子——他为乔伊斯打洗澡水,出去找跑腿买吃的,或是到城里去购买本地的特色食物。
泽对这些事情觉得愉快,因为乔伊斯完全属于他了,唯一让他焦虑与不安的是,他时刻担心本地骑士会搜查客栈,总不能带着乔伊斯四处招摇,于是每当他们分开,泽就犹如在烈火中煎熬,必须尽快办完事回去看见乔伊斯才能放心。
所幸在卡文戴尔住的这几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几次险些被发现,都因命运的眷顾而化险为夷。
夜里,乔伊斯看见泽在桌前算钱。
“你的钱快花完了吗,菲里德?”乔伊斯坐在床旁问。
泽把余下的金币全部收进口袋里,回头看了眼,向他走来。
“你应该告诉我,出门没有带太多钱的。”乔伊斯说。
这些天里,每天他们都会做爱,泽已经明白到,乔伊斯并不抗拒他,或者说他其实也爱他,只是拉不下面子,也许对被绑架的过程难以释怀?
泽一样放不下面子,何况就算能放下,他也不知道如何哄乔伊斯,他就像一名面对罗德斯堡的骑士般茫然,这座城堡号称千年不陷,拥有大陆最坚固的防御工事,泽全副武装,在它的周边转来转去,总是找不到半点破绽。
在灵魂上他们无法彼此和解,就只能通过肉体的交合来告白,这些天里,只要在客栈中,泽就需要不停地与乔伊斯做爱,他很清楚乔伊斯无法抗拒他,而每次结合时,他们仿佛都向对方靠近了一步,他尽情地欣赏乔伊斯高潮时的晕红与颤抖,感受着他顶进乔伊斯身体时与他的敏感点摩挲,乔伊斯身体的剧烈反应。
他迷恋乔伊斯的喘息呻吟,偶尔当乔伊斯意乱情迷并主动吻他时,他便会欣喜若狂,只想把自己完全地献给他,哪怕为他死了也愿意。
又数日后,他们抵达了香格里拉。
泽计算着他为数不多的财产,他需要两张前往纳斯的船票,在珍珠城靠岸,接下来追兵就近乎再也找不到他们了。虽然纳斯王尼德·依罗与沙克有着旧谊,但他总归不会在众多海外岛屿上进行仔细搜索,找一个岛先隐姓埋名地住下来……过个几年,等风声过了,再回往大陆。
他愿意吗?泽望向乔伊斯,内心深处充满了歉意,这愧疚感在私奔的路上始终如影随形,像鬼魂一样缠绕着他。
他愿意的吧?泽如此说服自己,如果不愿意,他早就说了。
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信心。
乔伊斯坐在香格里拉的码头长椅上,看着远方的云与碧蓝色的天空。
泽购买了船票,来到他的身后。
“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吗?”乔伊斯回头说。
泽没有回答。
乔伊斯道:“其实我一直有预感,菲里德。”
“什么预感?”泽问。
乔伊斯:“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起,我就预感到有一天,你会到某个地方来,也许是拉斯法贝尔的爱情诞生之地,也许是某个僻静旷野中的帐篷,你会陪伴在我的身边。”
“哦?”泽说:“所以这是变相的告白?”
乔伊斯没有回头,陷入了沉默。
泽说:“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乔伊斯,你必须认真地回答我。”
乔伊斯终于转头,看了泽一眼,问:“刚才你去了哪儿?”
泽向乔伊斯出示两张去纳斯的船票。
乔伊斯安静了,继而望向他的双眼。
泽说:“我买好了前往海外的船票,我必须认真地问你一句,乔伊斯·沙克斯·冯,你愿意放下自己的一切,和我一起去吗?放弃你的父母,你的子民,你作为王子的身份,什么圣光导体的使命,以及你对国民的责任。”
乔伊斯沉默片刻,而后说:“如果我说『不』呢,菲里德?”
泽拿着两张船票,并在一起,做了个“撕开”的预备动作,只等乔伊斯确认,就要将它撕成碎片,扔进风里。
“我将送你回到沙克。”泽说:“从此我们不会再见面,乔伊斯。”
乔伊斯笑了起来,按住泽的手,接过船票,低头端详,好一会儿之后又说:“如果我让你跟我走,你愿意吗?”
泽愣住了。
乔伊斯的目光从船票上移到泽的双眼。
只是短暂的一秒,泽便答道:“我当然愿意,只要不和你分开,去哪里我也愿意,但你觉得这可能吗?”
乔伊斯笑了起来,泽却终于感觉到了乔伊斯发自内心,真诚的毫无保留的爱,有时只要这么一句,让他赴汤蹈火,他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他在乔伊斯身边坐下,说:“你的兄长与父亲,绝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教廷也一定会出手干涉。”
“很快西里斯就会陷入战火。”乔伊斯却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想保护你的子民吗?”
泽突然停下了话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地看着乔伊斯。
码头远方,传来遥远的歌声与琴声,它不知从何而来,却无处不在。
“我远渡重洋,跨过惊涛与骇浪,航行于山巅。”
那歌声十分悠扬,来自浑厚的男声,响彻香格里拉自由港。
“我守候着你的一个目光,守候着无数个清晨与黑夜的幻想……”
“比血脉更深沉的守护,比誓言更坚固的约定。”
“唯独揭示命运的星光。”
“西里斯将陷落。”乔伊斯喃喃道:“亡灵军团将越过叹息山,从北方入侵,届时整个大陆都将毁于黑潮,开启第三次圣战,在这场战争中,有无数人将失去家园,流亡于大陆……”
泽的眼神里带着迷茫,在这歌声中,怔怔望向乔伊斯。
“世界将被颠覆。”乔伊斯握着船票的一手微微发抖:“你愿意与我一起,走进这最深沉的黑暗中吗?成为我的骑士,菲里德。”
泽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乔伊斯,我办不到,我没办法当你的骑士。”
乔伊斯又叹了一声:“好吧。”
“不。”泽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接受过训练,我只想与你一起……你想回到教廷?去当一名神官,是吗?”
乔伊斯看着泽,他们久久地注视着彼此。
“我愿意。”泽突然改口道:“乔伊斯,我愿意成为你的骑士,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需要做什么?你告诉我。而且……你为什么会知道以后的事?这是教廷的秘密预言吗?”
乔伊斯起身,将船票还给泽。
“我们要去哪儿?”泽问:“去黄金之城吗?”
乔伊斯:“你想好了吗?”
泽没有回答,而是随手撕了船票,碎片犹如蝴蝶般在空中飞散,被海风吹往天际。在那歌声中,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泽马上转身,将乔伊斯保护在身后。
“你将放弃自己的领地,守护你的臣民。”乔伊斯的声音在他背后说:“你将成为大陆的一个传奇,菲里德大公,你将带着我的圣光……”
四面八方,血液蔓延开去,香格里拉景色破碎,面前升起了巨大的犀角城,群山笼罩在黑暗中,天空一片血色。
巨龙炮在面前现身,聚集着能量的强光!
泽颤声道:“乔伊斯?!”
泽的身体爆发出圣光,圣能从他的腰畔绽放,覆盖了他的身躯,那一刻,泽仿佛从梦境中恢复了清醒,吼道:“乔伊斯!赐我圣光!”
乔伊斯化作圣灵,展开光翼,悬浮于泽的背后。
“带着我的圣光去战斗,泽·菲里德·冯,守护我也守护这个世界……”
“召唤破开黑暗的一切光明!敌人将在你的剑与盾下颤抖!直到漫漫长夜终结之际!”
“你将化作群星、破晓、炽日与沉没夕阳。”
泽发出怒吼,手中现出强光焕发的匕首,在圣光战甲的覆盖之下,洁白羽翼全开,化作一道光线,击穿了梦境!
血池中,他冲出的一刹那,便紧紧抱住了乔伊斯,他在空中旋转,继而落地,低头看着怀中的乔伊斯。
远方的中央平原处,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
锡林停下了弹奏,流动的圣光从六弦琴上敛去。
“虫神发现了。”霍伦沉声道:“它已经感觉到我们正在瓦解他的防线。”
泽的面容依旧带着少年感,却也充满了英气,三名骑士与神官在血腥的狂风中,始终被圣光笼罩,望向乌云密布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