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乔伊斯已经消气了,但亚历克斯始终没有进来,也听不见到他的声音。骑士长没有来递台阶,神官自然也不能大大咧咧的出来,当做无事发生。
赞歌客栈的二楼异常安静,乔伊斯蹑手蹑脚起来,到门前去偷听,无声无息。
他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亚历克斯以后是不是可以召唤守护意志上身?”泽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乔伊斯吓了一跳。
“那不现实。”霍伦的声音答道:“守护意志不会随便显现。”
“你又知道?”
“骑士之书是我写的,我怎么不知道?”霍伦答道。
乔伊斯从门缝朝外看,发现霍伦与泽正坐在桌前整理文书并闲谈,亚历克斯不知道去了何处。
“守护意志是圣痕被制造时,撕扯出的灵魂碎片。”霍伦说:“频繁召唤它的力量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当它集中到斯科特身上时,所有骑士的圣力都被汇聚了,他们会暂时性地失去神官赋予的圣能。所以不要期望在最终决战之时,倚靠斯科特再召唤一次守护意志。”
“哦……”泽明白了。
“但据说很帅。”泽答道:“我还没亲眼看见呢。”
霍伦:“就那样吧,我发现你很依恋斯科特?”
泽顿时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乔伊斯只觉得很好笑,霍伦又说:“是斯科特把你从法师手底下救出来了吧。而且我发现,你就像乔一样,只喊他『亚历克斯』。”
泽不客气地说:“你给我正常点!”
霍伦只是在逗他,泽一尴尬,霍伦便哈哈大笑。
乔伊斯也笑了起来,倒在床上,霍伦的观察力很敏锐,被他这么一说,乔伊斯也发现了,泽确实很依赖亚历克斯,对他隐约有点崇拜感。也许亚历克斯救过他,让他脱离了法师塔的牢笼,他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亚历克斯的亲近。
当然,泽与其他骑士关系也很亲密,乔伊斯察觉到了,修、罗杰、夜枫都表现出了对他的关心,甚至霍伦偶尔也会关注他,唯独亚历克斯保持着对兄弟们的一视同仁。
想到亚历克斯,乔伊斯又开始不高兴了。
日渐西斜,外头终于响起了亚历克斯的声音。
“得把这个拿到议会去。”亚历克斯在房外说:“还有塞隆与狄伦二人的口供。”
“我去。”霍伦起身。
亚历克斯看了眼房间,作出询问神色,意思乔伊斯出来了吗?
泽摊手。
“还在睡?”亚历克斯以口型询问。
“我不知道。”泽也用口型回答。
乔伊斯在房内弄出一点声响,那是和解的讯号,亚历克斯便推门进去。
乔伊斯躺在床上,面朝墙壁。
“刚才我去审问了正副议长。”亚历克斯的风衣上,依旧有着寒冷的气息,他摘下手套,把手放在乔伊斯的身上,说:“他们对煤灰之夜的策划供认不讳。”
乔伊斯没有回答,也不转身。
亚历克斯温柔地说:“我想去西里斯的教堂一趟,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乔伊斯这才转过身,不情愿地坐起,亚历克斯去拿来毛纺衣与外套,帽子围巾手套,说:“外面还在下雪。”
“哦。”乔伊斯说,接受亚历克斯的服侍,穿好御寒衣物,亚历克斯戴上手套,说:“客栈外还有不少访客,我们不能从门口出去。”
“那走哪儿?”乔伊斯总算愿意与他交谈了。
亚历克斯做了个嘘的动作,笑了笑,把乔伊斯横抱起来,以肩膀轻轻撞开窗口,跃出了赞歌客栈。
他穿着一件骑兵款式的纯黑呢绒风衣,坚实有力的胸膛,臂膀上的衣服带着干燥与寒冷的气息,这是乔伊斯小时候最喜欢的气味,有种宫廷骑士的熟悉感。童年时住在丹斯丁顿,这种制式风衣随处可见,有些骑兵会背他,稍显粗糙的风衣质感与气味让人安心。
亚历克斯接连跃过数个屋顶,在市集一侧滑下,牵着乔伊斯的手,沿山路来到下层区边缘。
废弃教堂附近多了不少人,西里斯的住民们带来物资,自发地希望设法修缮教堂,亚历克斯与易卜然决战的墓地山谷中覆满了白雪,周边摆满了西里斯人前来送上的花朵,以悼念煤灰之夜中的死者。
“是大主教!”
“殿下!”
有人发现了他们,于是民众涌上前,在这一刻,西里斯犹如恢复了尚属沙克王国时的时光。他们争先恐后,挤向乔伊斯,想触碰他以获得赐福。
乔伊斯原本板着脸,此刻顿时笑容可掬,现出大主教那神圣又温柔,充满怜悯的表情:“圣光庇佑你们。”
“散开,散开!”西里斯共和国卫队正在教堂周围巡逻,白科卫队长充满了警惕,远远地看着亚历克斯与乔伊斯。
民众聚集在教堂周围,白科的目光与亚历克斯对上,短暂迟疑片刻,不得不过来问候。
白科充满了敌意,打量亚历克斯,他自知不是亚历克斯的对手,然而稍早前议长在自己面前被押走,又令他心生恐慌。
但亚历克斯明显不打算与他寒暄,说道:“大主教已经将委任状交付议会,艾伦·理查将成为新任神官,现在,乔伊斯阁下需要使用黄金之柱。”
“是,是的,请。我会为您维持秩序。”白科意识到骑士团仍然承认议会的行政权力,正如亚历克斯所言,目标只是塞隆与狄伦,气氛缓解少许。
“不要驱逐人民。”乔伊斯说:“让他们留在教堂附近就行。”
乔伊斯走进教堂,片刻后,黄金之柱亮起,外面响起了惊呼。
西里斯人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得见圣光了,教堂废墟笼罩在圣洁的光芒之中,直通天际,哪怕天空布满阴霾,厚厚的云层中,圣光开始闪烁,联结各地的黄金之柱。
“乔伊斯阁下。”首先在通讯中响起的,是因茨嘶哑的声音。
“您好,因茨阁下。”乔伊斯说。
朵拉斯联合王国与西里斯领距离最近,因茨也最先接到了圣光传讯,说道:“应您的要求,安多已在稍早前出发,明天一早就能抵达西里斯。”
“感激不尽。”乔伊斯答道:“各位大主教情况如何?”
“一切还好。”康斯坦丁那无论什么时候都稍显疲倦的声音也出现了,说道:“斯科特骑士长召唤了一位我们知识范围之外的光明系神灵,令我们深感震惊。”
“那只是侥幸。”乔伊斯看了站在身边的亚历克斯一眼,眼神中带着少许责备。
亚历克斯牵起了乔伊斯的另一手。
又一个声音响起,仿佛充满了希望与阳光,光是听声音就热情洋溢。
“我们非常好奇。”盛饶地大主教阿斯坦德大主教说道:“能为我们一解疑惑吗?”
乔伊斯以简明扼要的方式,转述了霍伦告诉他的,圣典上从未记载的知识。
“啊——”所有大主教如梦初醒。
“但在往后的作战中,指望斯科特骑士长以这样的方式力挽狂澜,显然不太现实。”乔伊斯说。
“唔……”大主教们又安静了,似乎思考着乔伊斯的话。
乔伊斯答道:“总之,这种玉石俱焚的战斗方式,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很高兴你们赢了。”康斯坦丁温和地说:“乔伊斯,你不仅仅是陛下的特使,也是我们的希望,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诸多大主教都不太想讨论易卜然的事,毕竟这个通讯经由乌瑟所联系,但这个话题实在绕不开。
“霍布林茨与希里安阁下呢?”康斯坦丁又问。
众大主教默认了康斯坦丁为每一次会议的主持者,毕竟第一次通讯由他发出,点亮黄金之柱亦是他的设想。
“我在这里。”一个稍老迈而浑厚的声音答道:“我知道希里安在稍早前动身出发,前去巡视方岛,他也许没有接到通讯。”
香格里拉的康斯坦丁、朵拉斯王国的因茨、盛饶地的阿斯坦德、四河平原的霍布林茨、群岛联合领的希里安,以及湿地的温德尔,六名地方大主教构成了教廷的封省权力核心成员。
温德尔死去之后,乔伊斯补上了这一空缺。
“除希里安之外,人都到齐了。”康斯坦丁说:“那么就开始今日的例行会议吧,首先感谢乔伊斯阁下,为我们净化了堕落骑士长。目前我们尚未得到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是的。”乔伊斯说:“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塔克佣兵王国,我的三名骑士已经提前抵达了那里,你们呢?情况是否有变化?”
“坦白的说,不太正常。”康斯坦丁答道:“黄金之柱正在松动,魔神正在释放出祂的污染,我不清楚黄金之城的封印还能支撑多久。”
这也是乔伊斯最担心的,乌瑟的圣力支撑了很久,易卜然之死是一把双刃剑,亚历克斯斩杀了堕落骑士的一大力量,但同时这契约的解除也令乌瑟产生了动摇,骑士长之死导致教皇的圣力正在飞速流逝。
“我们都检测到了强大的能量。”霍布林茨说:“方便报告这场战斗的详细经过吗?”
“让斯科特来说吧。”乔伊斯让亚历克斯把手按在黄金之柱上。
“我回来了。”又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说道:“我在方岛上看见黄金之柱的光芒。”
“希里安。”因茨说:“你来得还不算太晚。”
亚历克斯于是开始交代巨龙炮的出现,众大主教都沉默了。
“那是一条死去多年的龙。”阿斯坦德说:“一定不止一只,幸好那一炮没有轰向黄金之城的结界……”
康斯坦丁:“必须采取对策,加固结界。”
因茨:“但解除封印的日期也正在接近,不要忘记,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在黄金之城决战。”
霍布林茨:“我们战胜了帕拉塞尔苏斯,多诺修斯两名大巫妖。除此之外,斯科特净化了易卜然。亡灵军团的力量正在不断瓦解,耐心等待以打赢这场长期战争显然是必要的。”
“说实话,我感觉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因茨说道。
因茨的语气里明显有点想试试身手的意思,乔伊斯当然知道大主教们只是谦虚之词,他们不可能什么都没做,战胜多诺修斯倚靠的是康斯坦丁的力量;而在亡灵天灾降临之时,各地的大主教第一时间率领骑士们浴血奋战,清除了各领地的亡灵,否则现在大陆上早已到处肆虐着骷髅、石像鬼与魔像了。
“你如果不想闲着。”康斯坦丁带着笑意说:“可以翻山越岭,去找眼魔决战。”
“算了。”因茨说:“那不是我的风格。”
“我需要您为我照看沙克与西里斯两地。”乔伊斯说:“尤其西里斯。”
“愿意为您效劳。”因茨淡然说。
“我的骑士长想与斯科特通讯。”阿斯坦德大主教说:“也许能在你们抵达塔克时,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亚历克斯于是与阿斯坦德大主教的骑士长讨论起行军路线,乔伊斯习惯在骑士长们商议时,自己不再旁听,离开了黄金之柱,来到教堂门口坐下。
山谷中的人已散去不少,留下的民众则瞻仰着多年后,再一次在西里斯显示的圣光。
片刻后,圣光收束,余留温润的光泽。
亚历克斯走出教堂,乔伊斯转头,问:“这么快?”
乔伊斯猜测亚历克斯为了哄自己,提前结束了作战会议,亚历克斯却认真道:“通讯中断了。”
乔伊斯心里突地一沉,这代表乌瑟撤去了圣光联系,这在先前是从未发生之事。
“他太累了。”亚历克斯说:“他需要休息。没事的,乔。”
“好吧。”乔伊斯接受了这个说法,亚历克斯说:“我们去喝一杯?”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亚历克斯与乔伊斯来到工业区一侧,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酒馆里有歌手正在演唱着莱娜的歌。
亚历克斯点了两杯酒,朵拉斯烈酿与沙克的风信子之语。
这是乔伊斯第一次与亚历克斯一起“喝一杯”,根据教廷戒律,骑士是不能在白天饮酒的,而亚历克斯自己则很少喝。
“如果你战死了。”乔伊斯说:“我也会像乌瑟一样。”
“我明白。”亚历克斯答道,拿起杯子,与他小心地碰了碰,发出轻响。
“乔。”亚历克斯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乔伊斯现在处于生气又不完全生气的边缘,正在摇摆,他已经很少注意到亚历克斯的容貌了,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已有很久很久,除却在大陆上漂泊对抗亡灵的这段时光,还要加上在利斯坦贝尔王家图书馆相处的那几年。
“一个人能对自己无法办到的事发誓吗?”亚历克斯说。
“能力范围之外吗?”乔伊斯答道:“不能。”
亚历克斯说:“譬如『我将爱你一生一世,至死不渝』这样的誓言。”
“这完全是可以办到的。”乔伊斯答道:“拒绝诱惑,粉碎诱惑,爱一个人一辈子,很难吗?”
说话间,乔伊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沙克国王,沙克斯与格云瑟的婚礼上,他也曾发誓要爱他的母亲一生一世。
但他依旧与阿妮妲生下了哥哥奥丁。
乔伊斯突然变得不确定起来,世上似乎没有什么誓言,是不可背叛的,哪怕对着圣光立下的誓,誓言的意义又在于何处?
守护意志在粉碎易卜然的黑暗力量时,也曾说过:“你立下誓言,却打破誓言。”所以这是来自骑士精神,对背誓者的惩罚。
可世上背弃结婚誓言之人何其众?又有多少人付出了代价?
亚历克斯:“我认为所有的誓言,都是在向未来的自己对话,当我们走进未来时,过去的自己,将不断警告与提醒现在的自己。”
“所以你想说什么?”乔伊斯问。
亚历克斯又与乔伊斯轻轻碰杯,扬眉示意,乔伊斯只觉得他实在太帅了,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在王家图书馆的时光。
“我想向你发一个誓。”亚历克斯说:“也许它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也许我能做到,实话说,我也不确定,乔。”
乔伊斯注视亚历克斯的双眼,他的眉眼清澈,俊秀,嘴唇温润,鼻梁高挺,眼睛就像浸了水的琥珀。青年感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性的风度,但他的容貌依旧显得很年轻,与当初的他并无差别。
“什么誓言?”乔伊斯说。
“你真美好。”亚历克斯低声说:“我为你沉醉,乔。哪怕在你生气的时候。”
“这就是那个誓言吗?”乔伊斯笑了起来。
亚历克斯居然难得的有一点害羞,说:“我必须更改我的骑士誓言。”
乔伊斯注视他的双眼,亚历克斯认真地说道:
“我将守护你与所有的骑士,绝不先离去。我将尽一切力量,让我们所有人都活下来,绝不再牺牲自己以顾全大局。如果不得不遭受分别,我们将死在一起,葬在一起。”
乔伊斯眼眶顿时红了。
亚历克斯说:“坦白地说,我不知道能否办到,但我愿意去挑战未知。”
亚历克斯将烈酒一饮而尽。
好吧,乔伊斯算原谅他了。
“但这还没完。”乔伊斯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走在入夜后的犀角城街道上:“还有惩罚。”
“什么惩罚?”亚历克斯搭着乔伊斯的肩膀,笑道:“随便,我完全听你的吩咐。”
“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乔伊斯故作正经地说。
亚历克斯:“一百件,一千件,一万件也可以。”
“不用这么多。”乔伊斯笑了起来。
“等等。”亚历克斯忽然发现乔伊斯的眼神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具体要做什么?”
“你自己说了可以。”乔伊斯答道:“想反悔吗?”
亚历克斯只得答应了,乔伊斯说:“但不是现在,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筹备。”
“这话真是令我胆战心惊。”亚历克斯现在已经是事实上的圣殿骑士长了,甚至乔伊斯还没有成为教皇,他便取代了易卜然的地位,然而在面对乔伊斯,他只得全盘接受。
亚历克斯说:“我将我的身体交给你,可以随便对待……随便玩。”
哪怕他们相恋日久,听到这话时乔伊斯依旧忍不住脸红。
“我又没说要玩什么。”乔伊斯道:“你又知道是『玩』了?”
亚历克斯与乔伊斯牵着手回到赞歌客栈,余人看出他们之间的矛盾已消弭,于是纷纷松了口气。但看得出来,亚历克斯依旧很忙,他写下了一封信,泽在上面签字,并让锡林派人送呈议会,其余时间,亚历克斯都坐在桌前思考。
乔伊斯并不关心亚历克斯要做什么,也不打算询问。
入夜,他终于得以去好好洗澡了,浴室内氤氲的雾气覆在镜子与玻璃墙上,他听见浴室外的声音,说:“现在我可以进来吗?”
乔伊斯:“进来吧。”
早先被拒绝的亚历克斯终于得偿所愿。
“今天晚上是我。”亚历克斯进入浴室时已赤裸着漂亮的裸体,他的身材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壮实,又不显精瘦。肩宽腰窄,胸肌饱满,臀部很翘,胯下的小兄弟充满了力量感。
乔伊斯则发育了不少,他的个子长高了。
亚历克斯走过来搂着他,乔伊斯现在的身高,已能倚在亚历克斯的肩上。
“我知道今天晚上是你。”乔伊斯抬头看他:“你最近一直很忙。”
亚历克斯抚摸着乔伊斯的身体,珍惜而小心,乔伊斯的呼吸急促起来。
“想朝我做什么?”亚历克斯笑道:“亲爱的乔。”
乔伊斯笑了起来,说:“还不是现在。”
但他也很迷恋亚历克斯的身体,他们都有着互相之间为之着迷的部分,乔伊斯迷恋他的英武气概与具有安全感的身材,以及他充满了“确定”的气场。
只要有亚历克斯,一切就都不用担心,不用惧怕。从这点而言,乔伊斯更觉得骑士长才是他的信仰。
“你喜欢这里吗?”亚历克斯问。
“嗯。”乔伊斯抚摸亚历克斯的腹肌,低头看他的小兄弟,它既直又硬,生机勃发,正抬头顶着乔伊斯的腿部。
他把手指捋入亚历克斯小腹下的棕色毛发中,握着他粗大的分身。亚历克斯则亲吻他的肩膀,干净的脖颈,一手放在乔伊斯的臀部上,他的皮肤很嫩,亚历克斯动作轻柔,似乎生怕稍一用力,就捏出了红印。
“嗯……”乔伊斯被迫抬起头,与亚历克斯接吻,彼此呼吸在浴室里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想做爱吗?”亚历克斯小声说:“今天老师一定好好表现。”
乔伊斯笑了起来,亚历克斯就连发出交配信号,也充满了绅士感。
“等一下。”乔伊斯今天那话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但亚历克斯的回应居然是“你可以随意玩我的身体”,让他突然兴起了真的“玩他”的念头。
只是乔伊斯的手段实在有限,他尝试着稍低头,埋在亚历克斯的胸肌上,深吸一口气,吸吮他的乳头。
亚历克斯的身体顿时不易察觉地绷紧了,摒住气息,温热的水流从他肩上流淌下来,流过胸膛,乔伊斯把他的乳头含在口中,轻轻地吸着,他的身躯几乎是马上就有了回应,男性的乳头变得坚硬,胯下那物亦胀得笔挺。
亚历克斯似乎竭力控制着自己避免发出软弱的呻吟,但就在乔伊斯开始咬他时,他终于闷哼了一声。
“痛吗?”乔伊斯说。
亚历克斯满脸通红,这与他们从前的做爱有着很大不同,以往总是他抱着乔伊斯并亲吻,爱抚他,也包括吸乔伊斯的乳头,乔伊斯从未想过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亚历克斯。
“不。”亚历克斯笑道:“我这里很敏感。”
“我知道。”乔伊斯换了一边,开始吸吮,亚历克斯舒服得再次绷紧了身体。他把背脊靠在浴室的瓷砖上,让乔伊斯换了相对舒服的姿势,倚在他身前吸吮,片刻后,随着乔伊斯揉捏左侧,吸吮右侧,胸膛得到了充分的照顾后,亚历克斯竟是呻吟起来。
乔伊斯抬头,笑着看他。
“很舒服吗?”乔伊斯说。
亚历克斯面红耳赤,有种被乔伊斯掌控的快感。
“是的。”亚历克斯说。
“我可以吸你一晚上。”乔伊斯说。
亚历克斯看着乔伊斯,不好意思作答,但眼神里竟有几分期待,乔伊斯又吸吮了一会,这次他一边以舌头挑拨亚历克斯的敏感区,一边以手反复地套弄他的胯下。
“不行了,乔。”亚历克斯差点就在乔伊斯的手里缴械,抱起他,说:“我想进入你。”
“骑士长也喜欢这样的前戏吗?”乔伊斯笑着转过身,背朝亚历克斯。
“是的。”亚历克斯低沉的声音与他的坚挺充满了同样的力量感,他们站在浴室里,亚历克斯以背入的方式,毫无阻碍地一下顶进了乔伊斯体内的最深处。
“啊!”乔伊斯登时叫了出声,亚历克斯把他的手拉到身后,握着他的手腕,贴在浴室墙上的背脊离开,往前一步,将乔伊斯顶在了狭小浴室的墙前。
“啊……啊……”乔伊斯呻吟起来,亚历克斯先前在他的手中已淌出不少汁液,此时顶入竟顺畅无比,仿佛为了平衡先前被掌控的压制,亚历克斯此时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他高大的身材伏下,近乎以完全拥抱的方式从背后覆住了乔伊斯,伸手到他的胯前,随着动作轻摇,一边在他的耳畔唱着歌。
“我的宝贝……”亚历克斯低声,断断续续地哼唱道:“他有牛奶一样白的皮肤……他有……云朵一样……柔软的小腹……”
他们的裸体紧紧贴在了一起,亚历克斯的硬物深深插在乔伊斯的体内,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挤压乔伊斯,他的手上更时刻不停,捏挤乔伊斯的前端。
“啊……老师……”乔伊斯不住颤抖,甬道痉挛,亚历克斯经历这场前戏后,男根坚硬无比,乔伊斯体内的敏感点又十分柔软,柔软与坚硬不停地接触碰撞,让他反复地高潮了。
“宝贝。”亚历克斯在乔伊斯耳畔低声说:“你最近高潮来得很快。”
“是……是的。”乔伊斯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亚历克斯脖颈的圣痕已发出了明亮的光,圣光开始回荡。
“我已经快不行了……”乔伊斯说:“我们……”
亚历克斯却明显不愿停下并转换战场,他顶住了乔伊斯,放在他身前的手随之握紧,将他顶得直起腰。
乔伊斯:“……”
乔伊斯仰靠在亚历克斯的肩前,被他温润而灼热的唇封住。他感受到热流涌出,慌张地抓住亚历克斯握住自己分身的手腕,但瞬间快感淹没了他,让他放弃了挣扎。
乔伊斯射了出来,同时他感受到亚历克斯的分身正在他的身体里抽动,他们同时射精,亚历克斯足足射了有十余秒,绷直的身体才逐渐放松。
唇分时,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彼此都没有说话。
亚历克斯抓着乔伊斯的手腕,示意他把手伸到自己唇前,乔伊斯会意,将沾着自己精液的手指递给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开始吸吮乔伊斯的手指,这动作实在太情色了,尤其在他还保持着插入状态的前提下,乔伊斯被他舔得心神震荡。
“好吃吗?”乔伊斯笑道。
“好吃。”亚历克斯的眼里带着笑意,问:“骑士长的好吃吗?”
乔伊斯面红耳赤,答道:“好吃。”
“你射了好多。”
他们终于开始正式洗澡了,泡在浴池中时,乔伊斯趴在亚历克斯的身上,抱着他与他接吻,亚历克斯则缓慢地抚摸他的背脊。
“我常常想吻你。”亚历克斯说:“也常常在想你。”
乔伊斯说:“我也是。”
离开香格里拉后的时间里,亚历克斯肩负诸多责任,总是没有机会与乔伊斯好好地度过一夜,乔伊斯想到今天还向他发火,又有点过意不去。
“但我愿意禁欲。”亚历克斯说:“禁欲让我更为强烈地感受到对你的爱。”
“是吗?”乔伊斯笑道:“所以射了这么多。”
亚历克斯就像少年郎一般红着脸,坐起身,搂着乔伊斯的腰,将他抱在身前,认真地说:“禁欲也让我更迫切地想要陪伴着你,你的笑容与伤感,都牵动着我。”
“你好温柔,老师。”乔伊斯迷恋地抚摸他的脸庞,他英俊的容貌已恢复如初,但对乔伊斯而言,无论是否毁去这容貌,他都一样地爱着亚历克斯。
“你喜欢现在的我吗?”亚历克斯说。
“当然,我爱每一个时刻的你。”乔伊斯说,他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最初喜欢你,也许确实有一定的长相和身材因素,但很快就不受影响了。”
说着,乔伊斯变得严肃起来:“但我认为,伤痕确实让你发生了改变,至少在与我相处的时间里。”
乔伊斯始终是这么觉得的,亚历克斯在毁容之后有一段时间确实避开了乔伊斯,后来他们也会做爱,但每一次,亚历克斯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将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他的爱虔诚又自卑,隐隐约约中带着讨好的意味。
“我是凡人。”亚历克斯坦诚的承认道:“我始终是个凡人,我确实有种自己成为了怪物的认知,怪物爱上了王子,这也许就是你认为的改变。”
“在我眼里,你一直没有变化。”乔伊斯认真地说。
亚历克斯笑着说:“我今天知道了,哪怕没有了这副容貌这具身体,你也一样爱我。”
“知道就好。”乔伊斯答道。
亚历克斯:“如果我变成动物……”
“你就算变成活尸也不会有任何区别。”乔伊斯提前截断了他的话头,说:“事实上我一直觉得婚礼誓言应该换成别的不可抗力,贫穷苍老与死亡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应该问婚礼新人:『哪怕你的爱人被毁容,残疾,被变形,被亡灵复生,被阉割,你也一样的爱他吗?』我决定以后主持婚礼时就这么问新人。”
亚历克斯大笑起来,抱着乔伊斯出了浴池。
这一夜里,他们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乔伊斯休息片刻后又开始玩弄亚历克斯的胸膛,亚历克斯则让乔伊斯枕着他的胳膊,享受来自神官的爱抚,他的身体因激动而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他专心于乔伊斯的亲吻,舔舐,胯间硬到极致。
他们犹如转换了角色,由乔伊斯采取主动,而亚历克斯全盘接受来自他的挑逗与爱抚,到得他的欲望近乎无法控制时,乔伊斯便扶着他的阳根,主动跨坐上去,伏身与他一边接吻,一边让他进出自己的身体。
随着亚历克斯的次数变多,他们的做爱时间也越来越长,就像涂油礼的那天夜里,他们不停地做爱,两次射精的间隔期里,乔伊斯便又倚在他的胸膛前不停地爱抚他,亲吻他的脖颈,捏他的乳头与胸肌,如此不断循环反复,直到不知多少次后,亚历克斯以侧躺姿势与乔伊斯交缠在一起亲吻时,乔伊斯竟是困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