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去学士城了？”
教皇圣瓦利斯雷芒，看着将行李箱搬上魔空船的艾格妮丝，目光温和开口。
艾格妮丝身子一颤，吸了口气，示意仆人继续搬，她转身面对教皇，也就是她的爷爷。
至少她不上船，就不会起飞。
“爷爷。”
艾格妮丝行礼示意，低头沉默。
而周围人也赶忙行礼，口称教皇或者长老的不一而足。
没错，教皇好理解。
称呼长老，是冲着洛伊斯家族这边。
原本他是族长，做了教皇之后，至少明面上，不能再做原来家族的族长。是表示将和过去斩断，一切献身给圣洁至高的神。
说是这么说，而且教皇连长老都没接受。
但只是洛伊斯家族强给的，表达血脉联系。
可是你看，教皇给的神器，教皇派的圣庭席仑剑圣贴身护卫，教皇派了白衣祭司去学士城给她当管家。
这叫斩断过去吗？
并且此时，就是在洛伊斯家族的领地首府，伦丹城。
艾格妮丝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至此但是，她不想问。
至少她知道，自己即将启程的此时爷爷身为教皇亲自赶来，很多事不用问，他自己会说的。
“很认真啊。”
周围已经戒严了。
不是怕谁刺杀之类的，只是不想让人打扰他们爷孙俩对话。
看着一些行礼运送上魔空船，教皇轻笑揉着她的头发：“学士城的生活，半学期而已，让你很投入了？”
艾格妮丝沉默片刻，抬头看着教皇：“这不正是我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活态度吗？”
教皇一愣，点头笑着：“不错。如果家世显赫背景丰厚还不能过得畅快，不如去做个平民好了。”
艾格妮丝依旧低头。
教皇疑惑打量她，半晌开口：“怎么？好像和我生分了很多。”
艾格妮丝吸了口气，平静抬头看着教皇：“爷爷年纪一百多岁，我才二十。洛伊斯家族繁衍生息，子弟众多。许多您甚至没见过，不认识。生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席仑剑圣一直护卫在一旁，此时微微皱眉，看向艾格妮丝，又看看教皇，目光带着担忧。
然而教皇惊讶，随即失笑看着艾格妮丝：“你这话明显是带着情绪，而不是陈述事实……尤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
艾格妮丝呼出一口气，行礼开口：“爷爷有事直说吧。今天是开学最后一天，迟到了估计今年就没法入学。”
教皇沉默片刻，平静笑着：“你不就是掐算这个时间才启程吗？为什么说得好像时间很赶似的？”
艾格妮丝出神片刻，弯起嘴角：“所以爷爷还是在怪我没有提早去配合您将小短身骗走是吗？”
“谈不上怪。”
教皇摆手，看看周围，叹息摇头：“我对你那么好，如今只是让你做点不顺心意的事，你都不说扶我到一边坐坐还着急要走……更何况你还拒绝了，我都没说什么。”
艾格妮丝咬着嘴唇，扶着教皇到一边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教皇呵呵笑着，看着周围，忙忙碌碌卸货装货上船下船的人。都是洛伊斯家族治下的平民，商人，或者什么人。
“因为你拒绝，圣庭损失了两件神遗留下来的魔法空间转移神器和魔法即时通讯神器。”
看向艾格妮丝，教皇开口：“因为什么拒绝？骄傲？不屑去做这种卑鄙猥琐的事？”
艾格妮丝抿起嘴角，摇头看着教皇：“我曾经和他打赌，在武技课考试的时候。我输了，条件是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不会针对他怀里的孩子。”
教皇沉吟片刻，点头开口：“如果真的只是如此，我没话说。”
打量艾格妮丝学士城校服短袍下露出的一丝衣角，教皇指着她，开口询问：“叫什么？体恤衫？”
艾格妮丝下意识遮住下摆，抬头直视教皇：“家世显赫背景深厚就该取天下之物为己用，而不是顾忌身份背景和其他而弃用。那只是对自己的束缚。”
教皇轻笑：“我只是问一下，并没说什么。你急着解释是什么心态？觉得我在指责你吗？”
艾格妮丝语气一滞，偏头没开口。
教皇出神片刻，轻叹口气：“我是教皇，虽然我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有远近亲疏。会受到感情影响而做出判断。”
看着低头的艾格妮丝，教皇平静开口：“不可否认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弃儿，但我已经正视他的存在。这本身就是对他能力智慧还有人格魅力的肯定。”
艾格妮丝皱眉抬头：“爷爷您可能误会了，我没……”
“就算我误会。”
教皇看着艾格妮丝：“你当是告诫也好。”
目光平静甚至带着一些冷漠看着艾格妮丝：“似乎是他多少影响了你的决定，可他并没有因为你而影响甚至改变他任何计划，要做的事和已经做的事。”
艾格妮丝一顿，偏头不语。
突然天空传来一些声响，两人下意识抬头。
一艘小型魔空船似乎渐渐飞来并下落。
仔细看，艾格妮丝眉头皱起。
居然，船身是狂战帝国的标志。
“你果然没走……额。”
施耐德温和熟悉的笑容呈现，在走下来之后。
只是看着艾格妮丝身旁的老人，施耐德瞬间语气停滞，随即恭敬上前，行礼问候：“尊敬的教皇陛下。”
教皇一愣，打量他，笑着询问：“狂战帝国的施耐德吗？”
施耐德行礼：“是的，教皇陛下。施耐德·狂战。”
起身示意，施耐德开口：“没想到陛下在这，失礼了。”
教皇起身打量施耐德，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施耐德呼出一口气，目送这个教皇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的就以为是一个慈祥的老头，而且今天他可没穿那些繁琐的教皇服侍。
只是普通的着装。
但气场这个东西虚无缥缈，却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并且也不是你想隐藏就能隐藏。
“喂。你爷爷怎么从圣庭赶来了？就为送你上学吗？”
当教皇离开后，施耐德才小声示意艾格妮丝，开口询问。
艾格妮丝看他一眼，朝着魔空船走去：“你又为什么来？”
施耐德笑着跟着一起，艾格妮丝倒也没阻止。
魔空船启动飞走，至于他的那艘有佣人随从启动跟着。
两艘魔空船一起，朝着学士城进发。
……
船上。
“我猜你也只会这时候走，所以过来碰碰运气，也许能一起。”
施耐德笑着打量艾格妮丝魔空船，反正也不是她闺房，更是圣庭的，不算洛伊斯家族。最多算是艾格妮丝私产。
看着望向窗外的艾格妮丝，施耐德一顿，轻笑开口：“韩弃的事，听说了吧。”
艾格妮丝一顿，嗤笑看着他：“就为这个找我搭伴？没敢提前去怕误会？”
施耐德轻笑：“我有什么怕误会的？弃儿学校简直是联合所有狂战帝国之外的势力，就快形成一个圈将狂战帝国全面包围了。我们隐忍还来不及，主动挑事？”
停顿一下，施耐德失笑看着艾格妮丝：“喂。你们圣庭和矮人都直接承认是你们做的了。还有什么误会的？”
艾格妮丝出神偏头不语。
施耐德疑惑询问：“不过，圣庭这次搞得这么大。果然是教皇陛下，要么不出手，出手就……”
“你来就是探口风的吗？”
艾格妮丝皱眉打断他：“这才是你特地绕来的目的吧？”
施耐德无奈摊手：“闲聊嘛。”
艾格妮丝看着窗外：“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艾格妮丝支着下巴出神：“爷爷叫我提前去学士城，配合卡帕兰叔叔和四年级的矮人特雷，将小短身偷偷弄走。我拒绝了。”
施耐德一顿，叹息笑着：“我大致也猜到你不会同意的。”
起身打开一副嘀咕，用匕首钉在墙上。
“喂！”
艾格妮丝皱眉。
施耐德抱歉笑了笑，仔细看着地图。
艾格妮丝扫了一眼，突然惊讶：“这……”
走上前，艾格妮丝看着地图。神赐大陆旁边有一块同样面积的……空白。
“是最古老的地图。包括堕落大陆的。”
施耐德一边看着地图示意：“不过也不算太久远，因为堕落大陆只是面积呈现，上面已经是沉没后的空白。”
艾格妮丝一顿，没多说。
却见施耐德手指从圣庭总部板块，慢慢下滑到狂战帝国，随后……是矮人山丘。
“教皇陛下也是不得已吧。”
随着施耐德手指滑动的方向，施耐德点点矮人山丘的板块：“如果矮人也被圈入联合之中。狂战帝国和圣庭就真的被包围了。”
施耐德看着艾格妮丝：“圣庭或许影响不大，毕竟在各个大势力尤其几个帝国至少还有圣庭分部。可是狂战帝国……”
施耐德皱眉，抿起嘴角没有多说。
艾格妮丝嗤笑坐回去：“说来说去还不是担心自己？”
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样？要不要也参与进去？反正你当初也没答应过不针对小短身嘛。”
施耐德眉头一挑，打量艾格妮丝：“小短身小短身，叫得那么准，特地记过名字啊？”
艾格妮丝眯着眼睛。
施耐德笑着摆手坐回去：“我就算了。”
看着地图，施耐德叹息靠在一边：“教皇陛下雷霆手段。还用我们狂战帝国出手添乱吗？”
停顿一下，施耐德眼神变幻。
“更何况……”
施耐德看着地图，矮人山丘的铁荣城标志清晰。
“多少次的事实证明……韩弃似乎总有办法面对任何困境。”
笑着看着艾格妮丝，施耐德耸耸肩：“哪怕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翻盘机会……但能不被打脸，还是最好别打脸。”
艾格妮丝一顿，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希望圣庭成功，还是韩弃失败。
尽管圣庭成功和韩弃失败没什么不一样……
但她还是莫名认为，那的确，就是两种，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