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态度，我不太懂。”
圣约翰在飞弦苏格蕾离开之后，皱眉看着伊芙婕琳娜。
伊芙婕琳娜只是笑着，没有开口。
但圣约翰不打算就这么放掉这个话题，因为，他有必要问清。
“没人会相信三大美女，花冠帝国皇储会和一个弃儿在一起。”
圣约翰沉声开口，看着伊芙婕琳娜：“你不会贬低身份去管束他们的交流接触我能理解，可你居然还愿意让飞弦对韩弃印象越来越好……”
“这需要我来给予吗？”
伊芙婕琳娜轻笑看着圣约翰：“我才是看着飞弦长大的，我才是最了解至少对她的心态生活状况最清楚的。”
起身抻着懒腰，伊芙婕琳娜歪头带点小调皮，让圣约翰的目光都有些飘忽。
“哼。”
白了圣约翰一眼，伊芙婕琳娜轻哼一声站在窗前：“我反正从她小时候到大，没见过一次她对一个异性这么关心在意的。哪怕对方身份多高，外在内在条件多好，都不会让她多看一眼。”
回身笑着，伊芙婕琳娜叹息：“如果只是因为高傲俯视，我都还不觉得稀奇。关键是……她是真的不关心异性。而不是觉得不相配她的身份或者矜持身份。”
“那你还……”
圣约翰失笑看着她开口，说了一半就叹息低头。
伊芙婕琳娜不解笑着：“我以为你会站在他这边的。会乐见他们在一起。”
出神看着圣约翰有些花白的头发，伊芙婕琳娜轻声开口：“毕竟……曾经的你不也和他一样吗？有头脑，有才华，他还比你战力更强。当然他比你不如的，是弃儿身份。哪怕你也只是平民。”
“所以我才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圣约翰骤然抬头：“因为我和你经历了这些，难道我们承受的还不够？就算如今在那个混蛋帮忙下我和你重归于好但是解决什么实质问题了吗？！”
圣约翰有点激动站起：“我们互相爱着对方这从来没变过。要解决的根本不是这些。而是阻碍你我的地位不等，不能结婚不能生子的必然，甚至我如今还要和你相隔两方，还要和另一个女人……”
圣约翰语气发颤，慢慢坐下，胸口起伏。
伊芙婕琳娜看着圣约翰，偏头掩饰一个女皇早就不会轻易流露的情绪。
只是许久之后，伊芙婕琳娜深吸口气，笑着看着圣约翰：“我们的付出就是希望后代生活的越来越好。我内心不会因为飞弦喜欢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而赞成反对。只要她喜欢就好。因为我经受过因为身份地位而和爱的人没法在一起的悲剧苦难。”
圣约翰嗤笑，抬头看着伊芙婕琳娜：“那你的希望注定只是希望了。飞弦不但是皇储，还是三大美女，她先继承你三大美女的称号荣誉，不久的将来还要继承你的皇位。而韩弃是个弃儿，不管他多优秀，他甚至还不如我和你的可能性。”
“所以你只是首相啊。”
伊芙婕琳娜轻笑。
圣约翰瞬间表情凝固，伊芙婕琳娜捂嘴笑着：“我不是别的意思。”
出神轻叹，伊芙婕琳娜开口：“以你的角度来说，注定没有结果，就应该提前斩断。这是一个辅助者该有的决断和判定。”
直视圣约翰，伊芙婕琳娜收起笑容，睥睨的女皇气势呈现。
“但身为女皇的我，对未来女皇的期望。从来不是目视阻碍而退缩或绕路。皇帝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有退路？要么失败，要么迈过去！”
圣约翰低头沉默，半晌情绪平复，叹息笑着：“你说的对。”
看着伊芙婕琳娜，圣约翰摇头：“皇帝或许能理解大臣，国民，甚至贵族的想法。可是没有任何人，能体会一个皇帝的心境。”
伊芙婕琳娜开口：“所以我不在乎，也不觉得飞弦会不会权术有什么关系。因为她的性格，气质。什么都可以学，但一颗心，一份原则，还有胸怀，才是最重要的。”
圣约翰一顿，点头开口：“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有些稚嫩。”
伊芙婕琳娜嗔怪瞪他：“我还没老呢！！有我给她护着撑着，不足够让她成长吗？”
停顿一下，伊芙婕琳娜表情怪异：“而且让她跟着那个混蛋多接触，我坚信她自己的原则和性格会不受影响的同时，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什么，其实就足够她受用了。”
圣约翰失笑：“我说他混蛋就算了，你一个女皇陛下说一个弃儿混蛋，贬低自己身份还抬举了他。”
伊芙婕琳娜失笑咬着嘴唇：“一个弃儿……居然是一个弃儿。他的头脑是怎么铸就的？除了万年不曾出现在弃儿身上的所谓内功以外，还有新的语言和文字甚至乐器发明都算了。关键他对权术的把握……”
“他说了。”
圣约翰开口：“那不是权术。是一种……心理分析？”
突然拍手，圣约翰看着伊芙婕琳娜：“可他无意间和飞弦提过的所谓魔法产品替代品和世界工厂的问题。你也隐瞒飞弦？你不知道他这个想法如果变成现实，整个大陆都将……”
“还早。”
伊芙婕琳娜随意打断圣约翰：“先不说能不能成功，有没有替代品。说这些还早。”
看着圣约翰，伊芙婕琳娜轻声开口：“其实你知道飞弦和那个弃儿，同你和我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
圣约翰一愣，想了想，不解开口：“因为他弃儿的身份？和我的平民身份有本质不同？”
伊芙婕琳娜摇头：“本质的不同是，我不知道飞弦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或许现在有没有而将来有没有。可是我很确定的是……”
伊芙婕琳娜看着圣约翰：“他很懂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圣约翰惊讶：“你是说……你不担心两人会在一起，反而因为信任韩弃而不是飞弦？”
伊芙婕琳娜没说话就是默认。
而圣约翰愣了一会，哭笑不得：“开玩笑吧？！三大美女，他一个弃儿会不动心？！额……”
突然圣约翰不笑了，慢慢坐下，看着伊芙婕琳娜。
伊芙婕琳娜点头：“我不确定他是真不动心还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我比较倾向于前者。我侧面观察两人平时的互动，飞弦有自己的性格，倔强古板保守甚至教条，可那个弃儿的分寸把握的很好。并且主导权……一直在他那。”
咬着嘴唇，伊芙婕琳娜神色复杂：“就是你说的。他对人心的把握太过透彻。别说飞弦，从我来到学士城和他见面到现在，你，我，校长，哈丽特，甚至几位剑圣法神，都似乎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进展到了现在。”
圣约翰忍着笑，看着伊芙婕琳娜：“你不会想说……是他吧？”
伊芙婕琳娜开口：“那你觉得还有别人？”
停顿一下，伊芙婕琳娜开口：“当然。他还是实力太弱，身份太低。我们这些人几乎在大陆处于权利顶端，也不是他能轻易影响的。”
莫名的圣约翰脑中闪现了一个画面，在权术课上。
艾格妮丝，施耐德，修斯，飞弦苏格蕾……
还有温和笑着单手行礼，头上闪光光，怀里抱着孩子的，弃儿。
只是人真不禁念叨，正想着的时候，人就真的来了。
“咚咚咚。”
“女皇陛下在吗？”
“我是施耐德，和艾格妮丝还有修斯来拜见您。”
圣约翰回过神，和伊芙婕琳娜对视一眼。
圣约翰叫了声进，伊芙婕琳娜面带女皇的笑容，回复雍容华贵的气质。
“导师……女皇陛下。”
“导师好。女皇陛下。”
“导师……”
三人进来，依次和两人打招呼。
问着飞弦苏格蕾女皇陛下会不会打她的艾格妮丝，此时反而表情怪异打量周围，尤其是床上。
“喂！！”
施耐德皱眉呵斥艾格妮丝。
平时什么样就算了，身份地位决定一切可是此时面对的是女皇陛下。你爷爷见到都要以礼相待，你身为晚辈这么过分，闹呢？
只是伊芙婕琳娜并不在意，随意笑着看着艾格妮丝：“有机会见到你爷爷也可以和他说。”
扫了一眼圣约翰导师，伊芙婕琳娜笑着开口：“我和约翰其实感情从来没变过。如今比以前更好。”
说完还调皮眨眨眼，艾格妮丝笑着低头，牵起裙角行了贵族礼。
修斯面容平静，施耐德笑着一如既往得体。
圣约翰示意几人坐，却反而仔细看了施耐德一眼。
骂归骂，可是韩弃的任何阐述的观点反而身为权术大师的圣约翰，是最为在意的。
一个弃儿如果胡乱说话更让人鄙视。
正因如此韩弃哪怕讲话带有别样的目的却一定是基于肯定或者极大把握的事实才会讲述。
就比如他说过。
放心派来施耐德，狂战帝国就是确保从他这没有突破口。
要么是施耐德根本不知道情况，可是他是霍卡夫一世的长孙，而且被派来学士城，没理由会一点不知道狂战帝国内部情况。
那就只是第二点，他知道，可是他城府很深。
深到即使他身份地位是顶级贵族子弟，也不会有人从他这看出什么，更别说获得什么确定的消息。
只是此时真的一切都很正常，一如既往。
圣约翰沉默看着几个权贵子弟和伊芙婕琳娜应对自如，不由产生一种无奈的落寞感。
智狐？权术大师？两个帝国的首相？
或许曾经是吧。
年轻是时候自己也是意气风发心高气傲。
如今自己是老了。
世界已经不属于自己，属于眼前这些，还有不在眼前的那些……
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