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亲戚,众人都在上房,男客在厅屋,女客在侧屋,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柳氏笑眯了眼睛,殷勤地跟老太太、韩云、包大夫人说着话。
她心里高兴。包侯爷和李大人可都是朝中重臣,比黄家家主的地位还高。跟他们拉上关系,闺女的亲事就好说了。不敢说嫁嫡出主支,嫁旁支或是庶出,自家也是高攀。还有儿子,若一朝高中,有这些贵人帮衬前程也有了……
韩莞非常佩服这位舅母。口灿莲花,八面玲珑,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又不让人反感。
有她在,上位者更加愉悦的同时,场面也更热闹了几分。
韩莞自认谈判可以,调节气氛也可以,但让她放低姿态调节气氛,她还做不到。
晌饭后,韩云把老太太和韩莞叫进老太太的卧房,把老太太让她保管的财物拿了出来。
财物装在一个坛子里。老太太先花了一些,还有八千两银子的银票,四百两金元宝,两副极品玉手镯,几样嵌宝赤金首饰。
韩云又强调一遍,“娘,金子绝对不要动,实在走投无路了才能用。玉镯和首饰可以赏嫂子一件,其他的自己戴,或是等到孙子孙女成亲时送一样。六千两银票不要动,等到宗录回来由他保管,你的人记帐。剩下的两千两银子用于这个家开销或是置产……支出大笔银子最好跟我和莞儿说一声。”
韩莞看一眼韩云,这是一位明理又顾娘家的孝顺闺女。
老太太的老脸一红,说道,“好,都听我闺女的。唉,家败了,儿子被人换了,娘就是再傻,也得了教训。我懂,我不善管家,泊深性子软,只要我花大笔银子,都会跟你们说。”
这个家是韩云派人装修的,衣柜后面和架子床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暗柜。老太太把这些钱财都藏了起来,把李府、包府、韩莞送的三百两恭贺银子留在外面做为家用。
下晌申时,大虎和二虎想去大将军府跟马大人辞行,他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韩莞不同意,皱眉道,“不行,人家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这时候去,到他家正好是晚饭时间,你去蹭饭啊。”
大虎不愿意了,涨红了脸吼道,“只有这时候去,马大人才下衙。他说我是他的小友,邀请我去他家玩,还要教我几招。我走了都不去辞行,怎么过意得去。我不吃他家的饭,说两句话就走。”
说完,眼泪都涌了上来。
二虎说道,“娘亲,马大人的确是真心邀请哥哥的,我也想去。”
韩云笑道,“哎哟哟,多记情的孩子。莫哭了,姑姥姥帮你们求情。”又对韩莞说道,“既然马大人说了那个话,孩子想去就去呗。小小年纪就懂人世事故,还知道尊敬人,多不容易。”
包大夫人也笑道,“让我家小四陪他们去。”
韩莞无法,只得妥协。总不能空手去拜见,她起身帮他们准备礼物。
之前她送给老太太六盒铁盒装的千金油,都要回来装在一个雕花木制锦匣里。两个孩子送这个礼物,既不失礼也不唐突。
又给他们换了衣裳。昨天的衣裳洗了还没干,今天的新衣弄脏了,只得另拿了两套换上。
包四爷就陪着两只虎,坐着春大叔赶的驴车去了马府。
马府离东祥街比较远,日落时分才到。
两只虎递上自己写的贴子。
门房一看两个不认识的孩子,坐的是驴车,穿着一般,贴子上写着谢大虎、谢二虎拜见,便十分看不上。
他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谁家的孩子大人不看好,我家将军日理万机,认识你是谁,哪儿有功夫见。”
大虎忙解释道,“马大将军真的认识我,还说我是他的小友,请我来他家玩。”
门房撇嘴说道,“呵,这牛皮都吹上天了,你谁呀,还是我家将军的小友。”说着,又要撵人。
包四爷过来沉脸说道,“他们是齐国公谢大人的长孙和次孙,小爷是勤进侯的四子。你说话注意些,马大人的确认了大虎是小友。”
说完,还是甩了一小锭银子给门房。
照理,这三个人都不够资格见自家将军。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跟将军的小厮通传一下。将军才下衙,此时还在外书房。
门房拿着银子跑了。
一刻钟后门房又跑了回来,笑着躬身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谢大少爷、谢二少爷了。两位少爷、马四公子,我家将军有请。”
大虎二虎极其挫败,这些人奴才狗眼看人低。自己去拜望马大人,还得顶着齐国公谢大人孙子的头衔。看来,得更加发奋不懈怠,把自家门楣顶起来。
两只虎是在戌时初回到韩家的,客人们已经走了。
他们兴奋极了,马大人不仅留了饭,还领他们去看了他家的练武场,让他的两个孙子马洪义、马洪胜出来跟他们比武切磋,并再次邀请他们去他家,小马兄弟也成了他们的好朋友。
次日一早,韩莞母子告辞回乡。为了不耽误两只虎上学,也为了那一对小姐妹。
二月初八是太后的生辰,初七、初八衙门和学里放两天假,初七他们再来,请一天假初十回去。韩莞要去看春嬷嬷做生辰蛋糕,还要让两只看烟花。据说初八晚上会在京城六个城楼上燃放烟花两刻钟,那种壮观的景象,韩莞在前世看过,两只虎还没看过。
而且,太后七十大寿,做为重孙女的小姐妹肯定也会被接回京城拜寿。
韩苒都流泪了。韩芝和韩宗亮虽然也舍不得韩莞母子,但他们更愿意跟亲娘在一起。
韩莞笑道,“我们下个月初七还会来。”
她已经把黄绫的奴契交给韩苒,以后黄绫就是韩家奴才了。
午时到了双宜山庄。刚拐过双宜山庄的粉墙,就看到小姐妹手拉手站在两个庄子之间。
虽然天气回暖,但这里是风口,风大,小姑娘依然穿得像个球。
两个乳娘正在劝她们,“姐儿,该回去吃晌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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