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西扯回他手中自己的衣角紧握着拳头隐于袖中,“裴蓉蓉说吧你到底要如何?如若你实在没法安静消停那明日我便带你回轩河府。”
从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可以看出强行压抑的怒火已是爆发的边缘,奈何某人还不断地疯狂试探他的容忍度。
“顾大哥,咱们可是要去参加蓬莱岛四艺大赛的怎么可以就这般回去啊!”
裴蓉蓉不敢相信他口中满含威胁冷声冷语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心下又是伤心又是难堪。
再者她刚刚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被人甩了脸子的可是她呀!
“我真没打算惹事就是想…”
“看在顾裴两家交好的份上我已是对你一忍再忍,裴蓉蓉我不管你是天生少根弦还是真的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白目,这都是最后一次。”
那毒液就不要钱似的喷洒直呲了裴蓉蓉一脸让她险些有些站立不稳,再不堪承受般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踉跄着跑回房间。
“啪啪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何潇大笑着拍手称快,“总算又看见你这无情毒舌喷人的样子,早该如此了!”
“阿潇你少跟着添油加醋。”叶晨拦住他继续往下说的话头,转身看向冷若冰霜的另位好友,“行西她毕竟是姑娘家你这是不是…”
“哎叶晨可别抢我的台词。”吊儿郎当的何潇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宛若桃花灿烂的眼眸中似是多情实则冷情,“这怜花惜玉也是要看情况看人来的是吧?”
“这裴家小姐好歹是行西带出来的,还没到蓬莱就闹成这样…”
“行了行了我的叶兄你就别瞎操心了,咱们走吧。”
“哪去?”
“既然出都出来了自然是去随意逛逛散散心也好。”
……
院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终于是退还了他们一片清净。
青竹环抱着胳膊满头黑线地看着还扒拉住门板偷听不肯松手的两只,“你们两个可听明白了?”
“呵呵~”
“嘿嘿!”
这地主家的傻儿子带着一只傻宠物的既视感真是辣眼睛,“少呵呵嘿嘿的闹够了就各自回房躺平。”
“我听明白了小竹。”疯狂甩着尾巴的凤景爪子乱舞,“那小娘皮是想找小竹的麻烦!”
“蓬莱…他们也是要去蓬莱岛呢。”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锤地咚咚咚的脆响光听着声儿就觉得牙疼,不为却恍若无感,“小竹别恼…小僧我替你给他们诵经!”
“诵什么经诵经!直接干她丫的就完事!”凤景随着他拍胸的节奏啪叽啪叽跟着敲击他的大光头。
以手扶额的青竹垂在身侧的另只手已经再按捺不住地硬了。
“你们两个我数到三,若还不给我回房躺尸…”
清冷的声响起,打乱了沉浸式打击正自嗨两只的节奏。
“嗖——”
不等她开始数数就见他俩飞速转身各自选好了间房直接离开,竟然都没有升起半点儿想要反抗的心思。
“很好。”
嘴角噙着笑青竹转身跟着走到凤景选择的那间房,彼时某蛇正悬空挂在床榻的边缘呼噜睡得正香。
两指拈起它的尾巴轻轻往床上一扔,它便下意识地盘成了个圈。
深吸了口气不再理会酒醉的它走到临窗矮桌前的团蒲上曲腿盘坐好,她双手相握捏印闭目开始今夜的修炼。
……
修炼无时日,像是一睁一闭间长夜就不经意地转瞬即逝。
当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爬进来,暖黄投照在她的身上多了层细绒。
脑袋昏沉的凤景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甩了甩头瞬间清醒许多后快速地滑下床榻钻出了房门。
隔壁房中的和尚正坐在地上揉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
本光洁溜溜能反光能照人的脑袋上红肿出来了一条条指头粗细互相交错的红杠。
“和尚你这脑袋上的花纹可真够别致的啊~”
不过一个晚上没见咋还就给光头整出花儿来了呢?
凤景啧啧称奇滑动着身子是左看右看,就是觉得这每条红杠尾部的地方它很有些眼熟的样子。
仔细瞅了瞅,再回首瞄了眼自己尾部微微凸显出来的三道特殊花纹…吓地瞬间瞪大了竖瞳。
“嘶~”这总该不是它下得尾巴抽出来的吧?
“是么,我正觉得头也疼得厉害。”不为放下揉胸口的手站起身来,“凤兄你等我一下,我拿铜镜照照看…”
“大可不必!”
“嗯?”
“嘿~我是说不用,可能是我刚睡醒有些眼花看错了呵呵~”
心虚得一匹的凤景呲溜地爬上他的大腿再来到他的肩头盘坐好,竖瞳几转试探地问道,“和尚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有些印象,具体的倒是不太清楚了。”不为重新盘腿坐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呼…我也记不太清了所以才来问问你。”
想到隔壁的小竹,两只忍不住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昨夜他俩应该是没惹出什么事来…的吧?
“吱呀——”
听着隔壁传来开门的声响,不为与凤景回过神手脚麻利地紧跟着出了房门。
“小竹早上好呀!”
异口同声地招呼声让已走到院中的青竹回转过身,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猛咳。
看着不为她面上流露出的神色说不出的奇怪带着丝诡异,“你的脑袋…”
呃?他的脑袋?
被她这般瞅着自己光头的不为略有些慌张地倒退了半步,“小僧感觉挺…挺好的啊。”
“嗯。”
忍着笑意青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别说小青为你抽出来的花纹还挺耐看,是很配你。”
嗬!
倒吸了口冷气的不为噔噔往屋里跑。
凤景却是毫不犹豫的从他身上飞窜下来改为爬上她的肩膀,“和尚那头,真是我用尾巴给抽出来滴哇?”
“不是你抽的…”
已经快速回转的不为正准备兴师问罪走上前来的脚步一顿。
“呔~我就说咋早上起来发现尾巴疼得不行,感情是和尚你预谋已久看上了我的花纹,趁着我喝多了竟然敢拿我轮抽自己的大光头!”
凤景怪叫出声后,猩红着瞳孔嗖地声窜进不为的怀中,“看蛇爷我怎么…”
那口气终于喘回来的青竹不慌不忙地继续,“不是你抽的,难不成还是我抽的?”
嘎,雄赳赳气昂昂的凤景惊悚地回头看向她:小竹你害我呀?
一把揪住准备跑的某蛇七寸,不为咧开嘴笑得比往日更加佛性慈悲,“凤兄,来亲近亲近?”
“呵呵,那个和尚,嘿你那后脑勺花纹怎么不太匀称要不我再帮你,啊忒~我来帮你揉揉?”
“呐,我警告你和尚!你要敢学小竹那招…”
“和尚你玩真的?蛇爷我跟你拼了!”
青竹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俩小鸡互啄式打闹,只觉得乐呵够了才好心地开口制止,“咱们该走了。”
……
出了风城坐上绿影两只还在闹闹腾腾,直到发现身后不远不近坠着的四人组才算是消停下来。
“小竹,那四人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凤景收回自己的灵识看向他俩小爪子摸了摸下颌,“我总觉得这几人有些眼熟?”
“应是同个方向罢了。”
“哦~”这样吗?
……
“看这方向,她们一行也是去往蓬莱岛?”
何潇挑起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扔向身后,悄悄碰了碰身旁的叶晨传音密语了一句。
颇有些头疼的叶晨想也没想地摇头无声拒绝,“阿潇。”
“嘁,无趣地紧。”扬起手轻轻摇了摇,何潇扭头明显失去兴致不再多说。
裴蓉蓉紧咬着下唇那眼偷瞄着身前的人,紧握住袖口的纤纤玉手狠狠用力绞了几下:明明娘亲说的容易为何做起来这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