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送客人离去,两人回到卧房。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罗杰斯的名画,女人在浴室里哼着《五环之歌》,肖傅坐在沙发里闭上眼,嘴角洋溢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浴室的门开了,余薇头上裹着一圈白色的毛巾出来:“我好了,你去洗吧。”
肖傅盯着她头上的毛巾:“不吹干头发?”
余薇潇洒的甩了两下:“没那么娇气,自然风干好了。”
肖傅拿起卧房里的电话拨打了内线,不到五分钟,佣人敲响房门给他们拿来了吹风机。
这是要让她吹头发。
肖傅拿着吹风起,姿势端正,她知道躲不过就伸手去接:“我自己来。”
肖傅屹立不动,没有给她的意思:“坐好。”
“用不着这些,真的。”说话的时候,余薇眼角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妩媚。
“余薇,坐好。”
“……”
还真是,没法子。
“小哥哥,吹的好,多给你一些小费。”余薇只好盘腿在肖傅面前坐下来。
“你和我妈妈打过电话,明天,我就要见到你的家人,我们这样是不是就不算私定终生了?”
灯光下,男人的脸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每分每秒都让人心心动。
她真的是爱惨这个男人了。
“肖傅,如果我不让你娶唐小姐,是不是会很自私?”
外头的夜风,呼啸而过。
肖傅安静的看着她的后脑勺,女人身上沐浴露的芬芳香气进入全身的细胞,比起此刻随便说话的她,他有更多的情绪从黑暗中爆发出来。
林询先前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错,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商业联姻,肖家的财产,他以前就觉得不管是肖洧继承,而是肖礼继承,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现在有她在身边,他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肖傅吹着女人的黑茶色头发:“肖洧以前养过过一只兔子,它又小又白很听话,却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我知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那时候,父亲新送给我一匹小马驹,肖洧不高兴了很久,他跑来问我,要不要拿来小马驹和他作为交换,我答应了。”
她想起来:“这是林先生说过你喜欢又可爱,又粘人的家伙?”
肖傅点头:“它真的很可爱,乖巧的呆在身边陪着我看书。”
她为什么忽然有种嫉妒一只兔子的感觉!!!
余薇:“后来呢?”
肖傅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想知道什么。”
“三少,我觉得你是在岔开话题。”
她虽然看不到身后他的表情,但是也能从话语中知道,他真的对那只兔子很喜欢。
身后的热风停止,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男人把头搁在她的颈窝深处:“一天,我放学回来,兔子就不见了,晚上,饭桌上多了一道红烧兔肉。”
她皱了皱眉头:“有人把兔子杀死了?”
男人像是在回忆着往事:“我有想过这件事是谁做的,可能是自始至终给我下套的肖洧,也有可能是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肖礼,父亲却告诉我,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宠物,你就没资格得到它。害死小兔子的人,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
“太残忍了,对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
肖傅的唇落在她的脖颈里,她嘴里要说出来的话,又全部消散了。
他打横抱着她躺入深蓝色的床单里:“余小薇,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他是在说,他想像保护那只小兔子那样,保护她。
她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律的跳动。
“肖傅,你是不是在对我我表白啊。”余薇小声的问。
“……”
是的吧!是的吧!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肖傅突然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强烈的男性气息,如玫瑰的瑰丽,撞入她的身心。
“肖洧得到小马驹是为了想在马术大赛得到第一名,赢得父亲的赞赏,那天,我却让自己失足掉落护里,父亲就在我身边没有去看肖洧的比赛,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余薇被吻晕得大脑缺氧:“你有更多的方法,却选择了伤害自己,肖傅,你还是太过善良”
这话,和肖老爷子和肖傅说过的一摸一样。
他却邪气的一笑:“你们还是不了解我,一个对自己都很下得心的人,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畏惧的。”
男人吞没女人的喘息,压制她的双手,占为己有。
他希望,他自己的疯狂,永远不会被她看见。
肖傅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在告诫她,也在同时提醒她:“把你留在身边,已经是我最大的贪念,你不要再把我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野兽,我保证你不会想看到的。”
余薇窝在肖傅怀里沉睡:“我忽然想到一句话。”
“嗯?”
她亲了亲他的眼睑,带着温柔,带着怜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幸好,他还不是王位咫尺的太子,他只是一个抱着她让人心疼的傻男人。
肖傅还真的如他所言,会保护她,基本二十四小时,他们都在一起。
“你不用去见见你的母亲吗?”
肖傅正在挑选她出门戴的遮阳帽:“我想,她最近不会想看到我。”
“你做了什么?”
肖傅倚在门口,淡淡的说:“我和肖洧做了个交易,花了些代价,让他知道我真的没有心思和他争夺王座。”
余薇在门里,愧歉的低下头:“你做这些,是不是都是因为我。”
他走来,摸了摸她的脸颊:“肖洧他要得到的是唐妃暄,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肖傅告诉她,之所以在那晚消委会迫不及待的在邮轮上出现,也是因为唐妃暄上了船,并且选择站在他的身边,让那个男人他自己产生了不安的情愫。
“你说,唐小姐会和你大哥订婚?”
肖傅拍了拍她的头顶:“这些,你就不要想了,你只要相信我,一切都会结束。”
余薇做起了半日观光客。
“观音庙,清真寺还有教堂三家一起做邻居还是挺奇妙的。”
幸亏她在出门前擦好了防晒霜,这大太阳还真有些让人害怕。
余薇和肖傅在街上瞎逛,四周走过一些五彩缤纷的头巾。
余薇好奇的看了几眼。
肖傅:“那是□□,这里的人心中有着很强的信仰。”
走过的路人停下来,双手合十,向观音庙毕恭毕敬的行礼。
“你说过,你的前男友很喜欢佛经。”他的眼里藏着着一抹光。
余薇看他:“他小时候就居住在寺庙里,佛经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她以前是不懂他,现在是不想懂了。
肖傅站到她的身边:“在莫斯科,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要求?”
身边经过的旅客说着英文。
“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侧身停留在她的身边。
四大天王,怒目而视,余薇心中顿时有了安静。
余薇:“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走到了我身边。”
他可能忘记了。
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她对所有的一却都厌倦透顶,每日在陈铎怀离开她的阴影里,讨厌自己的懦弱,是他向她走来,坐在她的柜台前面。
余薇:“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肖傅抬着头,看着观音庙上的牌匾,他是个没有信仰的人,从来不畏惧鬼神,日光在他的背后晕染出金色的光,身前的女人对着他笑。
“晚上好,需要有人陪吗?”
观音庙。
有虔诚的信徒前来膜拜,青烟缭绕。
余薇意外的遇到了一个熟人。
唐妃暄:“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冷静,不怕我抢走你的男人?”
冷静。
抢走。
你的,男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都是在挑衅。
余薇:“唐小姐,也比我想象中有眼光的多,毕竟在肖洧和肖傅之间,毋庸置疑的当然是肖傅优秀得多,他更适合做丈夫,前提是他想要的是这样的话。”
“余小姐,你以为他能爱你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唐妃暄在说着自己的经历:“我的父亲有两个太太,肖傅的父亲有过三个太太,在这个圈子里,爱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她的视线对上她的。
余薇笑着说:“或许,唐小姐说的没错,不过,我还是要向唐小姐说声恭喜,听说你和肖洧要订婚了,希望你的婚姻能够长久一些。”
唐妃暄和肖洧,她和肖傅,必然是结局。
唐妃暄上了香:“肖傅,他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为人?”
“唐小姐,想说什么?”
唐妃暄:“我只是想告诉余小姐,女人总是要小心那些正面对你笑的人。”
余薇没有说话。
唐妃暄走过来,对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知道肖傅从莫斯科回来为什么会受伤吗?他的行踪是我亲自告诉肖洧的,我同他说,你亲爱的三弟,可能会威胁到你在肖家的地位。”
“你觉得很骄傲?”余薇皱着眉头:“甚至,在向我炫耀,你伤害了他。”
也是在那晚,肖傅没有出现。
“余小姐,我想让知道,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那女人的眼神收起了虚伪的假象,露出被别人觊觎食物的凶狠眼神。
“而且,你这无辜又单纯的眼神,真的很让人讨厌。”
“……”
真的意外让人无语,和邮轮上认识的人判若两人。
唐妃暄:“你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余小姐,你以为你是局外的人,在这场争斗中,就可以独善其身?肖傅,他无欲无求,却想要有能力保护得好你?真是,可笑。”
肖傅说的是对的,唐妃暄不是什么单纯的人,根本不需要她无用的担心。
她该担心的是她自己。
肖傅走过来,站到她的身侧:“你们在说什么?”
余薇笑着,挽上他的手臂:“唐小姐,她在告诉我寿宴的忌讳。”
唐妃暄点头,也跟着笑了:“是啊,你总要让伯父见一下余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