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拜托丁小甜调查时聿南在孤儿院里的过去后，两人之间的来往频繁了不少。
有很多事，连姜渺都不知道。
或许他俩根本就在背后预谋了很多事。
现在看来，姜渺才是从头至尾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她非常生气，原来时聿南一直把她当成了傻子吗？
丁小甜看着姜渺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其实我知道，时聿南是为了你好，他转院前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在为你考虑，就算是瞒着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你别生他的气。”
“听你这意思，是完全被他给收买了？”
“当然不是……”丁小甜苦笑了一下，犹豫了半天后，又说，“我悄悄问过时辰海，好像……他们对这次手术的结果都没有抱着乐观的态度，所以……”
“所以，时聿南确实是在交代后事？”姜渺目光一变。
其实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只是不敢胡乱猜测，才没有说出口。
这下被姜渺一语点破，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面对着一桌子的好菜，大家都没了吃饭的兴致。
突然，姜渺站起来，“不好意思，大家慢慢吃，我有点事先走了。”
“姜渺，等等我。”陈千意连忙跟上。
顾不上什么礼节的事，姜渺着急着非要离开不可。
“我陪你去。”陈千意抓住她。
姜渺回头，“你知道我要去哪？怎么陪？”
“不管你去哪我都陪，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以这种状态离开，”陈千意很着急，“就算是要去云城，也不能那么着急，你知道时聿南住在哪个医院吗？云城那么大，贸然过去，不光找不到人，自己的安危也没法保证，还是等等吧。”
“我没法等了，”姜渺很坚定，“我觉得，时聿南和时辰海一起在密谋着什么，我必须去调查个清楚。”
知道劝不了她，陈千意没有再劝，心一横，“好，我们现在就走，路上我再联系云城的人，帮我们查查看他俩住在哪个医院，目前是什么状况。”
陈千意人脉广，在云城也有人可以打听事。
很快便查到了消息，最近一个世界顶尖的血液科医生正在云城第一医院做义诊，时辰海和时聿南就在那里。
从龙城到云城有几百里的路程，飞机刚落到，姜渺一分钟都没耽误，直接打车去了第一医院。
这么两个人莫名其妙冲进医院要找人，当然会被护士拦下。
姜渺却难以理智，“时聿南住在哪间病房？我是他的家属，马上要见他！”
陈千意怎么拦都拦不住，只能给护士道歉，“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是时聿南的家属，我们只是要去看他一眼，了解他的情况后马上就走，绝对不会打扰医院的安静，麻烦你告诉我们一下他的病房号。”
几个人在护士台前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时辰海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
远远地看到了姜渺和陈千意，他吓了一跳，确定自己没眼花后，根本没敢上去打招呼，转身要跑。
巧得很，姜渺正巧余光瞟到了后边的人，精准从人群中认出了时辰海。
她马上冲过去抓住他，“你在躲我？”
时辰海定了定神，看向她的时候，露出惊讶的表情，“姜渺？你怎么会在这？你来云城了？来出差的？”
姜渺一心只想找时辰海要个答案，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一直背在背后，按下了通话键。
“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你知道我是来看时聿南的，他在哪？你为什么在楼下？手术做完了？”
姜渺非常着急，手上用力，几乎把时辰海的隔壁挠出了血痕。
时辰海也没躲，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姜渺，“你不应该来的……这里是医院，你……”
姜渺身体抖得厉害，“时聿南到底在哪？你们有事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时辰海眼神闪躲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我带你上去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楼上，时辰海把姜渺带到一间房间前。
那房间连号码都没有，在走廊的尽头。
姜渺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越来越慢，心里越来越慌张。
陈千意跟在后边，想要上前扶住她。
但被时辰海拉住，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到底想干嘛？”陈千意对时辰海这种偷偷摸摸的态度怒了。
时辰海只是叹气，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直到姜渺推开了那扇门。
她站在门口，整个人僵住。
时辰海这才走到她身后，“是昨天凌晨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一直在犹豫着，没想到今天你就过来，姜渺，对不起……”
房间内，一张白色的床上躺着个人，一席白色的床单蒙住了头。
姜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拼命控制住发抖的身体，抓着时辰海的手，“不可能的，里边躺着的人是谁？不是时聿南对不对？怎么会那么突然，来做手术的人是世界顶尖的医生，你们的手术很顺利对不对？时聿南是不是在贵宾病房里休息？你说啊，你告诉我！”
她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扯着嗓子，吼出了那一句。
时辰海站着没动，任凭姜渺的拳头落在了自己胸前。
陈千意也惊了，“什么情况？”
她们都看到了病房里的景象。
这不是病房，而是……停尸房。
终于，时辰海开口，“手术是很顺利，但是时聿南的身体出现了排异现象，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抢救后，还是没能救回来，姜渺，节哀……”
节哀……
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要做到比登天还难！
姜渺推开了时辰海，冲进房间内，扑向那张床。
白色的床单比雪还要渗人，她的手掌还没有触碰到病房，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倒在了病床前。
“姜渺！”
陈千意惊慌地跟着冲进去，把她扶起来。
三个小时后，姜渺在休息室的床上醒来。
睁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她脑子一片混沌。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时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陈千意端来一杯热水，“醒了，喝口水润润嗓子。”
她很冷静，语气里还是免不了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