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亲密，全被时聿南看在了眼里。
姜渺是个演技高超的人，即便和周陈远根本没有什么，也能演出亲密恩爱的状态。
“后边几个展厅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你早上不是说想去西区那家新开的烤鸭店尝尝，现在正好有时间。”
姜渺朝周陈远笑了一下，眼里的深情非常自然。
周陈远受宠若惊，“好呀，今天我请客。”
时聿南心里堵得慌，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气到直接脱口而出，“我记得那家烤鸭店前两天才被市场监管查出来使用过期原材料，你们那么着急去吃，小心拉肚子。”
这家伙真是扫兴！
姜渺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更紧地抓住周陈远的手。
努力让自己一脸和气来刺激时聿南，“没关系，烤鸭店吃不了，我们就换一家别的，反正今天这顿饭是吃定了，只要身边陪着的是对的人，吃的是什么东西，并没有任何关系。”
就这样，在时聿南阴得吓人的眼神中，姜渺和周陈远十指紧扣肩并肩离开了。
展厅内明明开着循环空调，还是憋得人喘不上气。
回到车前，周陈远拦住姜渺，“等等。”
他把姜渺推到副驾驶座前，为他拉开了车门，“还是我来开车吧，你脸色不好，坐下好好休息。”
何止是脸色不好，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差到了极点
要是把油门交到她脚下，不知道会连人带车被撞到哪里去。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周陈远觉得还是由他来开车比较稳妥。
不过上车后，他没有马上走，停在原地，给了姜渺充分的调整心情的时间。
“姐姐心情不好？”周陈远明知故问。
姜渺按了按太阳穴，“没有，今天有点累，头疼。”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那个时聿南的对不对？”
周陈远疯狂在姜渺的雷点上蹦迪。
但他不怕，有些话必须掰开了说清楚，才能走得过去。
“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他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你们之间还有没有算清的账。”
周陈远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姜渺苦笑，“你说得没错，我和他之间确实还有没有算清楚的账。”
想要互不相欠地离开，本就不是容易的事。
可是一旦亏欠，必定互相牵扯，想要潇洒扭头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周陈远洒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姐姐，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本来就是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越想越烦，不如就抛到脑后，用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来代替过往，让自己开心最重要。”
他安慰人的确有一套。
姜渺笑笑，“那你知道，你就是陈千意专门找来给我的‘新的生活方式’吗？”
要是换作其他人听到这话，一定会生气。
周陈远却不，他想得很开，“一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过我不在意，以什么形式开始并不能决定未来的走向，我更看重的是开始之后的发展过程，那才是我可以自己争取，可以牢牢握在手里的，最真实的东西。”
“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姜渺说，“那你不介意我刚刚利用了你吗？”
“不介意，”周陈远摇摇头，“姐姐，能坐在你身边，对我来说就是很幸运也很幸福的事儿了，我会给你充足的事件去处理之前的感情，多久都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等你回头走向我的那天。”
不可否认，他的真诚、善良和执着，在这一刻确实让姜渺很感动。
姜渺看着他眼神里的清澈，好多话想说，犹豫了一下，只剩一个重重的点头。
“谢谢。”她苦涩地说出这两个字。
“好了，”周陈远打起精神来，“现在我们可以去吃烤鸭了吗？”
他眨眨眼，努力把自己的开朗传递给姜渺。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今天我奉陪到底。”
“走吧。”
周陈远刚要发动车子，又发现了什么，侧过身去帮姜渺系安全带。
他突然扑过来，把姜渺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
周陈远动作很礼貌得体，并没有碰到姜渺。
姜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没再说什么，任由周陈远帮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又调整了一下座椅位置。
在车里，这举动很正常。
可外车外以错位的角度看起来，却显得暧昧无比。
好巧不巧，时聿南刚走出来。
正好看到了周陈远侧身扑向姜渺的那一幕。
他睁大了眼，想要冲过去，刚迈步第一步又缩了回去。
心情复杂。
就算车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又有什么立场去管呢？
刚刚姜渺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清楚——拿得起放得下一点好吗？
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分开，任凭时聿南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继续纠缠，只会换来她的反感。
车子驶离了艺术展展厅。
时聿南也回到自己的车上。
今天又在外边跑了一天，待会儿回去还得加班处理遗留的工作。
可他却一点心情也没有。
给唐济打了个电话，“在酒吧吗？过来找你喝酒。”
“心情又不好了？”
“少啰嗦，开最好的酒等着我。”
唐济叹气，“你这个工作狂，以前想约你一起玩都得提前预约，最近三天两头就往黑桃酒吧跑，弄得我都不敢接待你了。”
话虽这么说，唐济当然得准备贵宾包间加上最好的酒，等着陪时聿南借酒消愁。
时间已近傍晚，深冬的天黑得很快，打电话前还能看到金色的余晖，挂了电话后，头顶的天几乎成了墨黑色。
时聿南开着车驶向黑桃酒吧。
因为绕着环城路走，这条路上车流人流都不多，他的车速稍稍快了些。
突然，前边的路上冲出两个遛狗的人，那狗跑得快，人也跟着往前冲，根本没看后边驶来的车辆。d
时聿南一惊，连忙急刹车。
可是根本来不及，那两人冲出来得太快，眼看着就要撞上。
时聿南只能往旁边猛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在地面上转了个圈，砸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
车内的安全气囊探出，时聿南额头磕在了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