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着眼前的扎染和姜渺，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是两个瓷器花瓶。
可把姜渺吓了一跳，“小心！别退了！”
周陈远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脚步，刚要回头看，被姜渺拉住。
更是停不下来，直接撞向了姜渺身上。
被惯性推着，姜渺的后背砸到了墙。
周陈远想要保护她，伸手护住她的腰，被她带着一起撞在墙上。
疼得呲了呲牙。
“你小心点啊！要是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姜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周陈远本想道歉的，但是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他舍不得放手，还搂着姜渺的腰，脸上的笑意根本挡都挡不住，还得装出听话的样子，“嗯，我知道了，姐姐说得对。”
明明就是只狐狸，装什么天真小奶狗啊！
姜渺气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想把他推开。
他却变本加厉，直接靠在了姜渺肩上，“不行，我头晕，姐姐的肩膀借我靠一下。”
姜渺愣住，连带着呼吸也停了一秒。
周陈远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
和时聿南那种沉稳忧郁的木质檀香不一样，周陈远是很阳光热烈的味道。
像是夏天的向日葵，不光自己开得无比灿烂，甚至还要向路过的游客尽情展示自己。
姜渺吸了吸鼻子，有片刻的走神。
同时懊恼，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想到时聿南。
在脑子里把周陈远和时聿南作对比，是对周陈远的不尊重。
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推开了周陈远，“好了好了，艺术展开放的时间有限，别在这浪费了，隔壁还有好几个展区呢。”
两人刚站好，旁边的展厅有其他参观完的游客走了过来。
姜渺刚松口气，幸好刚刚那一幕没被别人看到，不然真是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可她这口放松的气也就维持了三秒，在下一秒见到时聿南的事件，瞬间噎住。
知道他也要来，没想到会来得那么是时候。
刚刚姜渺和周陈远之间的亲密，全都被时聿南看在了眼里。
他脸上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
“人家这里是艺术展，不是用来给你们调情的。”
时聿南的冷言冷语远远飘过来。
姜渺生气，“时总说话用不着那么难听吧？人家的艺术展，你不也是走后门进来的，不觉得丢人？”
两人谁也不饶人。
把周陈远听得一阵慌张，想劝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姜渺姐姐受委屈。
想着便拉起了姜渺的手，对时聿南说，“时总，这边我们已经逛完了，准备去下一个展区，你慢慢逛着，我们不打扰了。”
明明他和姜渺才是一起来的，宝贵的独处时光，可不能被打扰。
“那边还有个不对外公开展出的展出，想不想去看看？”时聿南突然问。
很明显这是问的姜渺。
姜渺到这来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看展，下意识便要拒绝。
没想到时聿南接着又说，“里边有孟孟的画。”
“孟孟的画？她……”姜渺恍惚。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时聿南没再多问，转身就朝另一个展厅走去，也不在意姜渺跟没跟上。
因为他很确定，姜渺一定会来。
她对徐孟孟的关心，并不比他少。
“你先在这等我，刚刚你说想拍他们的折纸作品，现在给你时间尽情拍，别到处乱跑，待会儿出来了给你打电话。”
姜渺嘱咐了周陈远几句，就跟关心小孩子似的。
周陈远满脸写着不高兴，“姐姐，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姜渺没回答，严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陈远只能点头，“好吧，那姐姐快点，我在这个展厅等你。”
五分钟后，姜渺在传说中的“秘密展厅”见到了时聿南。
如他所说，这里展出的的确是各种画作。
不过很多还没有装框，只是摊开放在桌上。
看起来并没有准备好。
“这里真的是展出的吗？怎么跟储藏室似的。”姜渺嘟囔了一句。
时聿南面对着墙上的一幅画，盯着看了好久。
足足三分钟默不作声，展厅里安静得愈发显得空旷。
姜渺走过去，抬头看向那幅画。
是一幅蜡笔画，整体画风非常抽象，六种颜色组成的一张脸，五官分布在它不该在的位置上。
乍一看起来，有些瘆得慌。
“孟孟最开始创作这幅画的时候，我就在身边，那天是她爸妈的忌日，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想用色彩来宣泄情绪，直到画成型我才发现，这幅画就是她的心理映射。”时聿南缓缓开口。
姜渺感同身受，“别看孟孟平常很单纯阳光的样子，其实她心里的那块伤疤从来没有愈合过。”
“我一直想让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姜渺跟着心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跟你没关系，就算没有你，韩跃也会冲着我来，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隐隐觉得，韩跃不会善罢甘休，他被薛天鹤砍掉了一只手指，这个仇恨，会记在我们头上。”
姜渺扭头看着时聿南，很郑重地提醒他，“你要小心。”
“怎么小心？”时聿南也看向她，笑了一下，“我只有两只眼睛，顾不过来，是没法眼观四路的，要不你帮帮我？”
“怎么帮你？”
“回来我身边。”
姜渺有些恼火，“我跟着你来这个展厅是想来看孟孟的作品，如果你要聊这些无聊的话题，那我走了。”
“你觉得关于我们之间未来的话题是无聊的？”
“时聿南，一个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一点好吗？别纠缠我了。”
姜渺说得很决绝，不带半点感情。
时聿南心里一凉，“你真打算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在一起？”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说完，姜渺扭头就走。
时聿南追上，想要拉住她，伸出手，却只拉到空气。
展厅门口，周陈远就站在那里。
见到姜渺出来，他甜甜一笑，“姐姐。”
“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我吗？”
“我怕姐姐找不到我，就来门口等你啦。”
时聿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走到两人身边。
姜渺突然往前一步，直接拉起了周陈远的手，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