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并不清楚玲珑酒吧是什么地方,糊里糊涂。
不过在听到小何安全的消息后,还是稍稍安心了些。
他的关注点转到了姜渺身上,打量了她一圈,语气柔和了不少,“你呢,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一切都很顺利。”姜渺笑了一下,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非常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和时聿南还好吗?”谢之又问。
一段时间未见,他最关心的除了姜渺的身体,就是她的感情状况。
这下姜渺很难淡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和时聿南之间,还能算好吗?
正欲言又止,远处突然响起车声。
两人同时看过去,车子很快驶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车上下来的人,是时聿南。
姜渺神色复杂。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才过去了一天,此时此刻两人的对视,却包含着千言万语。
姜渺有话想说,动了动嘴唇,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时聿南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走过去,站到姜渺和谢之中间。
他看向姜渺,“有空吗,聊两句。”
礼貌客气又疏离的几个字。
姜渺一愣,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沉默了片刻,她点点头。
朝谢之递了个眼色,谢之明白她的意思,没多说什么,看了时聿南一眼,走了。
这两个男人之间自始至终存在着敌意。
不光是因为姜渺,他俩似乎天生气场不和,就是不能待在同一片空气中。
谢之刚离开,时聿南的表情接着一沉。
姜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幽兰剧团门口人来人往,有经常看演出的观众认出了姜渺,惊喜地想过来要个合照。
看到她身边站着的是公开了恋情的男朋友时聿南,甚至还想掏出手机来拍几张八卦的照片,发到社交媒体上,说不定还能带着自己也小火一把。
他俩一下子成了受关注的焦点。
“这里不合适说过,我们回车上。”
时聿南转身朝停在旁边的那辆迈巴赫走过去。
姜渺下意识伸手,觉得他会拉着自己一起走。
可是时聿南离开的脚步很果断,直接上了车,半秒的停留都没有。
姜渺身子发僵,深吸了一口气后,缓过来,这才跟着上了车。
这辆迈巴赫她没少坐,以前不管什么时候,车上都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心安。
可是今天一坐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
看来时聿南在来之前,在车上抽了好久的烟。
他是没有烟瘾的人,每一次点燃,都是因为有心事。
“你知道我在剧团?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我?”姜渺先开口问。
时聿南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虽然有心事,整个人的状态倒是很松弛。
运筹帷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来碰碰运气,如果这里见不到你,或许我可以去玲珑酒吧找找?”
说着,他侧头朝姜渺看过来。
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姜渺后背发凉。
她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薛天鹤是怎么威胁你的?”时聿南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问。
姜渺沉默。
“打算一直瞒着我?我们之间的信任就这样而已?”
时聿南关上了车窗,确保外边路过的好事路人不会看到车内发生的事后,他侧身靠过去,手顺着姜渺的脸颊拂下来。
最后叹了口气,“或许我们之间都应该对彼此再诚实一点。”
姜渺突然鼻尖一酸。
有心酸,有无奈,还有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我欠了太多人人情,实在不想再欠得更多。”她哽咽了一下。
“不要把我当成‘别人’,”时聿南很认真,眸子里的深邃浓到化不开,“虽然我不是时家人,但属于我的依旧在我手上,他们拿不走。”
姜渺连忙摇头,怕他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是不是时家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我根本不在意呀!”
时家后代这个身份,并没有给时聿南镀什么金,反倒让他更加受困。
他手里的资源、权势,全都是靠着自己拼出来的。
“我只是想告诉我,哪怕出了龙城,只要是我能到达的地方,你都不要觉得恐惧,任何人、任何事,我都可以摆平。”
一句话,给了姜渺莫大的力量。
“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你。”
姜渺同样很坚定,盯着时聿南的眼睛。
时聿南想再摸一摸她的脸,刚要抬手,却又作罢。
他知道,姜渺仍然不愿意开口。
信任是真的,不愿意多说也是真的。
姜渺知道时聿南无所不能,可以做自己的避风港。
可她不愿意再连累他!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自己的软肋。
姜渺不想成为他的软肋,不想让他为自己付出太多。
如她所说,已经欠了太多人人情,实在不想欠得更多。
更何况……
姜渺了解薛天鹤,对付这种心理阴暗到近乎变态的小人,就算是时聿南出马,也不一定有想要的结果。
这个世界上,只有姜渺才是薛天鹤的克星。
她想自己来。
时聿南目光深深,盯着姜渺看了一会儿后,回到驾驶座上坐好。
心事复杂的他,侧脸看起来更加俊朗。
时聿南这样的人,无论任何状态下,都有种危险的迷人气息。
让人心动,又不敢接近。
车内的气氛僵了一会儿。
接着,时聿南开口,“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让你帮忙。”
姜渺一愣,他的客套让她有些难受。
时聿南却没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妥,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
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姜渺的闭口不言。
他是懂怎么哄姜渺的,当然更懂如何戳她的心。
这个男人,彻彻底底把姜渺拿捏得死死的。
姜渺微微垂眸,“你说。”
“你猜的没错,妈妈确实在那栋楼里放了一个秘密,”时聿南嘴角的苦笑令人心痛,“我不光不是时家的孩子,我甚至不是她的孩子。”
姜渺听得不明不白,“不是她的孩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时聿南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指上的青筋非常明显,仿佛在表达着他的痛苦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