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很累是心里的累。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门口,虽然没睡着,也一句话不想说。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那股香气越来越近。
窗外有淡淡的月光透进来,将卧室内的一切都拉出了影子。
突然,床上一重,身后有人躺下。
姜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
她挣扎了一下,那双手轻车熟路似的,环住她的腰。
“别动。”
时聿南的声音在耳后真切地传来,混合着那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莫名让人觉得很安心。
姜渺努力控制着情绪,但是声音还微微的发抖,“这是客卧,你今晚要睡在这里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明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纯粹,何必装清高。
可是身体就是本能地抗拒。
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她没心情和时聿南发生点什么。
“我待会儿还得去一趟医院,那边说南晚音的状况很糟糕。”
时聿南冷静到几乎是冷漠。
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意味。
姜渺心想,去陪你的未婚妻,何必要来和我说。
她没忍住,一开口,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去吧,不用和我报备,既然南晚音需要你,你就去陪她。”
时聿南不再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又用了用力,把她抱进。
嘴唇几乎贴在了她的发丝上,“睡吧,晚安。”
他没有马上走。
事实上,姜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一觉,她睡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
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听到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姜渺快速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走出房间。
楼下的人看到了她,抬头笑脸盈盈地说,“姜小姐早上好,时总吩咐的客房服务,打扰到您不好意思,餐厅有您喜欢的早餐,时总说等您吃完了再安排司机送您回去。”
姜渺扭头,闻到了餐厅传来的香气。
确实有点饿了。
她没客气,坐下来开吃。
服务生见状,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夸赞了一句,“姜小姐身上这条裙子真好看,衬得你貌美如花,是时总选的吗?”
姜渺低头看了一眼。
昨晚的衣服被雨淋湿,回来后洗完澡换下,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这一套确实是时聿南挑的,就放在床边。
他知道她的尺寸,也知道什么款式最适合她。
服务生本是想借着夸姜渺,拍一下时聿南的马屁。
没想到拍到了马腿上。
姜渺根本不领情。
她随手把裙子的领口扯开了一颗扣子,问服务生,“你喜欢吗?要不要脱下来送你?”
服务生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知道眼前人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时总送您的衣服,我怎么能要呢,姜小姐您慢慢吃着,我先去打扫房间,先走了。”
服务生一溜烟跑了,多一秒钟也没敢多待。
姜渺快速把碗里的早餐吃完,起身拿起手机,给陈千意打了个电话。
“上次你帮我找的那两套房子,今天能不能去看?”
“想好了?看哪一套?”
“都看看。”
“行,不过得等我请个假,今天时聿南没来公司,好多事等着我处理。”
陈千意抱怨着,反问姜渺,“那家伙去哪了?你昨晚和他在一起吗?”
是明知故问,也是试探。
其实她想问的是昨晚姜渺有没有被
薛天鹤欺负,时聿南有没有赶上救她。
“没和我在一起,他在陪南晚音。”
姜渺语气淡淡的,不想多说。
也不给陈千意接着追问的机会。
“那就下午一点,在老地方见。”
姜渺说完,便挂了电话。
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姜渺先去了一趟幽兰剧团,安排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
上次从学校里招来的实习生都很听话,乖巧有实力,能顶半边天。
最近一段时间的演出几乎都被她们包了,姜渺没什么可操心的。
唯一一点……
是得防着时辰海,不能让他再打剧团的主意。
怎么防呢,这个没脸没皮的公子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姜渺正发着愁,门口有人进来了。
她惊喜地站起身,“流云姐!”
姜流云笑脸盈盈,走到她身边给了她一个拥抱,“祝贺剧团重新开业。”
“你送的花篮和礼物我都收到了,只可惜昨天的演出你没能到现场看。”
“是有点可惜,”姜流云放开姜渺,有些无奈,“本来半个月前接到你的邀请函,我们就计划好了时间,没想到乘坐的那艘船遇到了海上风浪,耽搁了一点时间,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天。”
“你们的谈判还顺利吗?”姜渺关心地问。
她知道姜流云陪着何肆出差去了,好像是要谈一个很重要的生意。
“挺顺利的,”姜流云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姜渺这才意识到,两人还站在走廊上。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才把姜流云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刚刚进来发现剧团的变化很大,重新装修过了吧?”姜流云问。
姜渺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嗯,稍微翻新了一下,还是借的度假村的施工队,时间紧,也没弄得太精细。”
“这就不错了,看得出来花了点心思。”
姜流云四处看了看,确定这里没有第三个字,并且不会隔墙有耳被人偷听后,身子微微前倾,表情变得严肃。
“有个事儿和你说一下,”她顿了顿,“老何四处打点过了,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保证整个龙城不会有人干来剧团惹事。”
这话一出,姜渺那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哽咽了一下,“流云姐,谢谢你。”
“用不着说那么客套的话,”姜流云摆摆手,“咱们投缘,我很喜欢你这个妹妹,对了,冒昧问一句,你在龙城还有别的亲人吗?”
姜渺摇摇头,“妈妈因为未婚怀孕的事儿,早就和家里人断了往来,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其他亲人,妈妈去世后,更是不可能有联系,目前只剩我自己。”
明明是痛苦的经历,从她口中说出来,显得云淡风轻。
二十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原来是这样……”姜流云听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