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没来,姜渺差点忘了时聿南还有这么一个“窝点”。
她来不及多问什么,被时聿南直接拉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浸湿了衣服,姜渺冷得发抖。
“我们能不能去卧室?”她请求。
时聿南反扣住她的手,将她抵在浴室的瓷砖上。
比冷水还要冰。
他也淋到了水,妥帖的衬衫被浸湿,皱皱的贴在身上,把他的胸肌映得更加明显。
姜渺装作漫不经心似的瞟了一眼。
不太敢肆无忌惮,本来还想再看一眼,被时聿南呵住,“别在我面前装卑微,这不是你。”
她什么时候卑微过,即便是有求于时聿南,也是趾高气昂地撒泼。
可这不一样。
站在莲蓬头下,两人看着被淋湿的彼此,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是真的卑微,几乎是求饶,“我真的想去卧室,不习惯在这里,我们走吧,好不好。”
她知道,时聿南今晚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自己找个舒服一点的方式,起码不能太难堪。
时聿南不依,更加用力扯着她,冷水开始慢慢变温热,姜渺的腰上有了不一样的触感,她有些晕晕乎乎。
姜渺总是没法拒绝时聿南。
这件事对她来说,不光是拉拢时聿南的手段,也是她的快乐。
她从来不羞于承认,和时聿南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都很难忘。
恍惚间,听见耳边传来沉沉的嗓音,“你说,你以后要叫我什么?”
……?
这个问题和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有关系吗?
姜渺沉浸在身体的放松中,脑子转不过弯来,“你也是第一次在浴室吗,要不我们把水关了吧。”
衣服全都湿透,贴在身上粘粘的很难受。
时聿南没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又问了一次,“你叫他学长,那以后要叫我什么?”
这一次姜渺终于听懂了。
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件事。
今晚气成这样,还跑到好久没来的温泉酒店,又第一次想尝试在浴室,都是因为姜渺下午叫谢之的那一声“学长”。
姜渺突然仰头笑了起来。
头顶的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把她的脸映得亮亮的,格外动人。
“笑什么?”时聿南带着气,直接咬住了她的唇。
他仿佛是在发泄,吻得姜渺几乎喘不上来气。
好一会儿后才推开他,看着她的眼睛,“我没想到,你真的在吃醋。”
时聿南的脸阴得比外边的夜色还要黑。
姜渺勾着他的脖子,踮脚,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然后说,“我的学长不止你一个,这个称呼不太好,换一个吧。”
顿了顿,她声音呼着热气,“以后我叫你阿南怎么样?”
说罢,她感觉到时聿南掐着自己腰的手掌越来越热。
他的吻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
浴室体验对他俩来说都是第一次。
确实是……挺特别的感受。
结束后,姜渺累到没了力气。
时聿南这个洁癖强迫症不忘顺便帮她和自己洗了个澡,弄干净后才把她抱到床上躺下。
他在床边换衣服的时候,姜渺睁开眼,侧着身子看过去。
感觉到背后一阵怪异,时聿南回头,“醒了?不累了?”
姜渺摇摇头,坐起来,“头发没干,不能睡,容易头疼。”
她现在的体力已经被时聿南训练出了成效,前一秒还累得快要虚脱,躺下没几分钟就可以快速恢复。
看着时聿南换好了家居服,姜渺开口,“能不能帮我拿下吹风机,阿南。”
这个称呼一出,时聿南整理衣服的手一顿。
他转身走到床前坐下,“想让我帮你吹头发?”
“可以吗?”
“你想多了。”
时聿南毫不犹豫地拒绝,起身直接走出了卧室。
他动作干脆得很,一点情面不留。
看来是对“阿南”这个称呼非常不满。
虽然没要到吹风机,姜渺心情倒是挺好,能让时聿南吃瘪是件不容易的事,可她现在好像能准确抓到他生气的点,看他炸毛的感觉真挺爽。
姜渺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一圈,一咕噜下了床,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下楼去转一圈,自然吹干下头发。
她下楼的时候,时聿南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他更是没有困顿的样子,看起来反倒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这家伙的体力让人不得不服。
姜渺本想去他身边坐下,走过去才发现,客厅的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搬走了,原来的位置上竟然放了一架钢琴。
“怎么会有钢琴?你安排的?”姜渺惊喜,没去沙发,走到钢琴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时聿南抬头瞥了一眼,“酒店放的吧,他们最近在做转型,走文艺路线。”
一个为上流社会服务的温泉酒店,除了奢靡之外,当然免不了需要增加一点艺术气息。
毕竟上流社会的人,都喜欢用有品位的东西来为自己塑造人设。
姜渺不管那些,她只对眼前的钢琴感兴趣。
拿了张纸巾擦擦手,她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发出一个低音。
时聿南放下手里的东西,注意力转到了她的身上。
姜渺显然被点燃了,直接弹了一首歌曲。
她手指纤长,在黑白琴键上像是跳起一支舞。
一曲毕,时聿南走到她的身后,“G大调奏鸣曲。”
姜渺回头,眼神里带着惊喜,“你知道?”
时聿南随意在琴键上按了几下,一段简单的和弦便倾泻而出。
“没想到你还会弹琴。”他说。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高手,”姜渺笑,“彼此彼此。”
时聿南在她身边坐下,“F小调幻想曲会吗?”
姜渺点头。
他先弹了一段,给姜渺递了个眼神,她加入进来。
两人第一次的四手联弹,默契得像是排练过上百遍。
沉浸在其中,思绪和情感随着音符流转,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姜渺扭头看着时聿南,嘴角扬起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干净又兴奋。
时聿南看着她,心口像是被羽毛拂过。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将她拉向自己,然后吻了上去。
不记得这是今晚的第几个吻,却是最温柔最没有杂念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