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一直惦记着徐孟孟。
因为知道薛天鹤的手段有多狠,她猜得到徐孟孟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
尽管对外是摆平了,受过的伤可没那么容易愈合。
所以,姜渺其实很想给这个“小妹妹”一点疼爱。
“她下周有三天的假期,我提前和她说一声,让她在学校等我们,我们一起过去?”时聿南同意了姜渺的意见。
“我没问题呀,”姜渺斜眼看他,“得看时总的时间,你那么忙,能抽出一整天去学校待着吗?”
“我不忙,接下来要忙的,是你。”
时聿南把话题拉回来,“想好没,接手幽兰剧团后,想怎么开始?”
姜渺被问住了,还真没想到这么远。
她一心只想着演出,把芭蕾舞发扬光大,至于经营的事,曾经不在考虑范围内,现在也没有思考过。
见她拧着眉不说话,时聿南嘲笑了一句,“怎么,害怕了?想退缩?”
“才没有!”姜渺坐直了身子,“我是在思考。”
在别的方面她是很大胆,可涉及到剧团的事,她确实不敢乱来。
商场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别人刀下的待宰羔羊。
姜渺得小心再小心。
关键时候,还是得问问时聿南的意见。
“学长,”姜渺露出谄媚的笑,“你经验丰富,帮我想想呗。”
时聿南一点没给面子,“今年很多企业想请我去讲课,你知道多少钱一个小时吗?”
姜渺被问得云里雾里,摇摇头。
时聿南笑了一下,站起身,“你付不起,自己想办法吧,我还要加班,时间宝贵,先上楼了。”
装什么,不就是想让我去求你吗,虚伪的狗男人!
姜渺朝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这事儿可不能逞强,姜渺不敢用幽兰剧团做尝试。
半个小时后,她端着一杯热牛奶上了楼,敲开了书房的门。
蹑手蹑脚往里边探了探头,“学长在忙吗?我能不能进来?”
“你已经进来了。”时聿南头也没抬。
姜渺动作很轻,把牛奶放在桌上,把他喝了两口的咖啡推到旁边。
“晚上还是不要喝咖啡了,喝点牛奶,对身体比较好。”
她的目的那么明显,时聿南终于不卖关子了。
点开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档,“幽兰剧团本身在龙城就是老牌剧团,有很大的名气,不需要其他花里胡哨的宣传手段,就以一场特别的演出来重新开始,是最合适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姜渺眼前一亮,“好久没上台,我真想马上就有一场尽兴的演出。”
“著名的舞蹈演员亲自上场,这个噱头已经很足够了,”时聿南说,“这份方案我发给你,你再看看完善一下细节,应该差不多。”
姜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越想越兴奋,“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合同我已经让法务部拟好了,不过还需要具体和仲冬谈一谈,他毕竟是目前剧团的最大股东,需要他松口,你才能接手。”
“万一他不愿意呢?”姜渺不免担心。
时聿南笑,“他要的只是钱,你觉得我给不起?”
“当然不是,学长无所不能!”
姜渺端起那杯牛奶,直接喂到时聿南嘴边,“学长喝牛奶。”
时聿南不领情,“出去吧,别打扰我工作。”
“没问题,马上走,”姜渺听话地起身,离开前,不忘回头又说了句,“记着趁热喝,冷了对胃不好。”
有了幽兰剧团具体的消息,姜渺心情大好,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接着刷舞蹈演出的视频。
翻了个身,手机响了。
收到了陈千意发来的消息,是一条长语音。
“我帮你找了几个可以满足你要求的房子,户型和相关信息都整理好发你邮箱了,你有空看看。”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肯定是刚结束加班,又被时聿南那个周扒皮给压榨了。
姜渺登录了邮箱,刷新了两次,最新一条还是一周前收到的广告。
这两天根本没有新的邮件进来。
她给陈千意回了条信息,“发哪去了?我没收到啊。”
半分钟后,手机里传来陈千意的一声惊天尖叫,“完了!发错人了,我发给了时聿南!”
姜渺跟着清醒了,“你什么情况?”
“我刚给他发工作邮件,他的邮箱号就在第一个,没注意,发错人了,怎么办,还能撤回吗?”陈千意懊恼。
来不及了,姜渺知道来不及了。
时聿南就在电脑前忙工作,看到陈千意发来的邮件,肯定第一时间就点开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要是被他知道我要搬出去……”
姜渺打了个寒颤,不敢细想。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自首求原谅时,门响了。
时聿南直接走了进来,张口便问了句,“你在找房子?”
姜渺没看他,“一直住在你这里也不是事,我得想想以后的计划嘛,不过不着急,可以等等的。”
“我刚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时聿南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着她。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姜渺终于抬头,“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走?”
时聿南靠近她,双手撑在床边,身子一点点往下压,“这场游戏我没玩够,你没权利说结束。”
他把两人的关系,把姜渺的主动送上门,看做了一场游戏。
也好,不要有感情的牵绊,大家都轻松。
姜渺松了口气,“我随时待命,陪学长玩。”
“拿回了幽兰剧团,还愿意陪我玩?”
“在完完全全拿到手之前,我不敢说不愿意。”姜渺不避讳,实话实说。
时聿南冷笑,“你倒是挺精明。”
“近朱者赤。”姜渺说完这四个字,支起身子,朝时聿南靠近了些。
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像是一直在逞强着的坏情绪,此刻终于彻底爆发。
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你怎么了?”姜渺问。
没有得到回答,时聿南的吻接着落了下来。
吻得更像是撕咬,用力在发泄。
姜渺早已经适应了他的各种情绪,不管是哪一种,都能很好地应对。
此刻她需要做的,是安抚。
可是,几秒后,时聿南突然停了下来。
手掌微微发抖,脸色白得厉害,侧身朝旁边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