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插话，认真听。”陈千意抓起姜渺的手，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佟嘉情绪慢慢激动起来，“韩跃偷了我的私人印章，转移了我的部分财产，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已经报警了，接下来会和我们的离婚手续一起办。”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顿了顿，仰起头来接着说，“今天召开这个发布会，不光是要解释我和时总的绯闻，也是要向各位媒体朋友们说明一点，韩跃擅用佟氏地产公章签下的合同，全都不作数，商界同仁们如果有和他的合作，可以着手起诉了，我的时间留出来配合大家。”
每一句话的信息量都太大，足够这群媒体们消化一会儿。
最近一段时间的头条新闻都有了。
不光是头条，还是爆炸性消息。
“这一招厉害啊，韩跃岂不是会被逼到无路可走？”陈千意琢磨着，“我倒是有办法可以帮帮他，要是他愿意出高价来请我去做他的经理人，我也想接受一下挑战，太平顺的工作真是没意思呀。”
这些话姜渺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站起来，“我去问问时聿南是什么情况。”
“发布会还没结束，你急什么？”陈千意拉了她一下。
“等不了了，心急如焚。”
姜渺越过人群，走出这间会议室，找时聿南去了。
在这栋楼里绕了一圈，最后在二楼的咖啡厅看到了时聿南。
他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翘着腿，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这种状态，和楼下的媒体、楼上看发布会凑热闹的员工，似乎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时聿南周身有只属于他自己的结界。
别人很难闯进去。
只有姜渺，偏要试一试。
“都是你安排好的？”姜渺还没走到咖啡桌前，先忍不住开口问。
“想喝点什么？我请客。”时聿南答非所问。
“庆功宴？”姜渺心里莫名别扭。
时聿南笑了一下，一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韩跃那块地的合同作废，重新和佟嘉签，省了一大笔钱，你想喝十杯咖啡都没问题。”
姜渺没他那么乐观，“你和佟嘉联手的这一招确实高明，可是韩跃肯定会报复，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时聿南勾了一下唇，摇摇头，“他不敢。”
“不敢？”
“没听到记者会上佟嘉说的话吗，韩跃之前是狐假虎威，用佟氏地产的身份去签约，其实他根本没决定权，只要佟嘉站出来，那些合约都得作废，如果她进行起诉，那韩跃是会去坐牢的，你觉得他还敢闹吗？”
“佟嘉那么爱韩跃，你确定自己能拆散这样的恩爱夫妻？别中了他俩的圈套。”姜渺忍不住提醒。
时聿南的手在姜渺腰上微微收紧，“就是因为深爱，才更容易掌控。”
姜渺有些没听懂。
时聿南嘴角的笑意带着冷漠，“付出的真心太多，一丁点伤害，都会让这颗真心破碎，佟嘉的心被伤透后，是不会回头的。”
是很有道理的一番话，只是听起来有些悲哀。
真心不但廉价，还容易被人操控。
姜渺坐在时聿南腿上，他的声音在耳边放大数倍，听起来更是刺耳。
虽说都是实话，也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这里人来来往往的，咱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学长，你也不希望自己一天内被传两段绯闻吧。”
姜渺动了动身子，想从他腿上下来。
时聿南却更紧地圈住了她，“让你待着你就待着，还没人敢在我的地盘上反抗我，你想试一试？”
就算敢反抗，也抵不过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怪脾气。
“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时聿南拿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一段视频，递给姜渺。
巧了，视频里的人是佟嘉。
今天在不同大小的屏幕里看到这张脸，真是让人有些恍惚。
“姜渺，对不起，我郑重地向你道歉，上次红厅娱乐城的事是我太冲动，没调查清楚真相就对你下手，我欠了你一次，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来找我。”
短短13秒，佟嘉无比真诚。
姜渺惊了，“她给我道歉？我没看错吧……”
“本来想面对面和你说，但你也知道，最近她在忙离婚的事，今天又得开记者会，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只能暂时用这种方法，下次有机会见面，再让她亲口对你说一句抱歉。”
时聿南收起了手机，今天的所有安排都圆满结束。
他很满意。
“你是怎么说服佟嘉和你合作那么多事的？”姜渺问。
“上次她会针对你，是误会了和韩跃有染的女人是你，我这次就是告诉了她真相。”
事情没那么简单，时聿南接下来的话，又让姜渺惊了。
“在医院，当着心理医生的面，告诉她真相。”
佟嘉长期遭受韩跃的冷暴力，在这段不幸的婚姻中，心态变得不太健康，每天药不离口，神情恍惚。
“韩跃以佟嘉精神状况不好为借口，拿到她的私章处理了很多事，让外人以为他是决策人，其实公司的一切，都是佟氏地产的，都属于佟嘉，”时聿南把自己调查的结果都说给姜渺听，“佟氏地产是龙城的老牌地产公司，韩跃其实是上门女婿，没想到他野心那么大，害死了佟嘉的父母，把公司占为己有，如今，是该真相大白了。”
姜渺吸了口冷气，“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因为……”
时聿南眯了眯眼，盯着姜渺。
姜渺感觉到一阵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和佟嘉的经历是一样的。”
是同病相怜，自然感同身受。
姜渺突然明白了，所有事像是串成线的珠子，全都连在了一起。
时聿南的外公外婆白手起家，创立了投资公司，把独生女捧成了幸福的小公主。
没想到这个小公主爱上了一个渣男，引狼入室，不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公司也被人占去改头换面，最后连她自己都抑郁自杀。
“时暮集团的前身，是我外公的公司，时明害死了我妈妈后，才将公司改名，试图抹掉以前的所有痕迹，”时聿南咬牙，“他简直是痴人说梦，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不可能让他得逞，我要拿回属于妈妈的一切，慰藉她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