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19—34摄氏度晴
回家整整一周,我终于摸清我妈是六点钟准时下炕的。当然之前她已经坐着做过功课,摩完头顶、搓过膝盖了。昨晚睡得早,我也彻底醒了,把两个钢球左右手轮换转得发热,我也下炕吧。
我要替她洗内衣,她坚决不让,只好给她保留这点禁区。不过我得给她换水,在旁边监督她淘洗干净肥皂沫,晒到太阳能照到的地方,再不得示人的东西也需要见太阳。
不到七点,太阳还没升起,她已经端出去她的盐渍菜放到花园边,等待第一缕阳光的照耀。秀秀提着两个袋子、拿着牛奶瓶进来,我忙叫她别急着走。那么多早点我们显然吃不了,趁新鲜拿走一半。给她塞了几次才塞到手里,推她出门,别又放下让我头疼。
秀秀拿来的是酿皮和猪油盒子,我不解,“我们村是回民村,怎么会卖猪油盒?”我妈说是秀秀爸从城里买的。这才七点啊,摸着还是温的,大概是一大早去城里,把菜便宜批发给菜贩子回来了。我妈就喜好吃这个猪油盒,好像她喜欢的诸如猪蹄之类,也是我的口腹之好,我尤其喜欢猪油盒底下和边上黄黄脆脆的那一层。猪油盒的做法像生煎包,但没有馅,像是裹了一层一层猪油做成的点心吧。大姐对此就很鄙夷“一点不健康,胆固醇含量还高。妈有高血压尤其不应该吃”。倒是的,我拿回家过一张常见食物胆固醇含量表,猪蹄好像是名列前茅的,当然不会有猪油盒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吃。我儿子拿起扫了一眼,再也不碰一口猪蹄,哪怕我啃得再香,几乎把自己手指头吮进去也感染不了他。昨晚看见我家学过植物生理的人在连着转发若干投资文章后竟转发了专业最新研究成果,更新了博客“低钠高钾健康生活”。嗯,健康和饮食真要好好琢磨,口和胃的需求有时还真有点矛盾呢。
我妈在忙着煮杏仁,这次怪了,我砸好后她没有晒,也没有焙,说是要直接吃。我原本还担心那么瘪的杏仁要想砸成泥,那些空皮得让我费多少劲啊,看来我是多虑了。她用凉水泡了几天,这会用开水煮,我还是没明白到底怎么吃法。看她煮好,拨皮,变成一个个白生生的杏仁了。终于明白了,这不就像餐馆凉菜里拌的杏仁吗?
我忙着敲字,我妈让我张开嘴,满满一勺白糖差点有几粒掉在键盘上,她把水也给我端到电脑边了。好几天都没想起吃云南朋友送的螺旋藻了,往妈妈嘴里也塞了两颗。隔壁婆来和我妈坐在炕上说话、纳鞋垫,我为了再仔细查看老公的健康转帖,顺便看看我的空间吧。一向有些悄无声息的空间竟然多出若干评点,这倒真让我意外。看半夜三更的时间应该是老公的国外同学,非常好心的教授大人。来自“巴吞鲁日”,有这么拗口的地方吗?我一向是信奉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得逐条回复,以表谢意啊。
这位朋友过誉“读你的文字如沐春风!”呵呵,感谢呀,现在是骄阳似火的夏天,来一缕春风很适时啊!他在我的《友情提示》里留言:“看过你写的文字,不想做你的fan都难了!”真谢谢教授抬举了,我可不希望FAN,只要读懂的朋友就好!
看到在《牛肉面的味道》后面的留言我不由笑了,“能否转帖?让更多像我们这些有牛肉面情节的人欣赏到你的美文!”当然可以呀,问题是难道能发扬光大到大洋彼岸?我不会让人家隔海咽口水吧?曾经让我老公酸掉牙的《我最好的朋友》,他也点评了一句“令人羡慕的友情!”呵呵,这样的友情的确是可遇不可求。
他是我老公的同学和朋友,也许对我老公知之甚深,但分开多年不一定了解我们的爱情和婚姻。他在《我的爱情》后面特意评论“令人羡慕的爱情故事,如果这不算浪漫,那天下还有浪漫吗?I服了you了!”嗨,其实浪漫好像一点没有,只是真情吧。(不过再读一遍,我依然会暗自落泪。)
看到点评《碎碎念》,“这篇也是精华!今天本想只读一篇,没想到读着读着,就被你的文字引得身临其境了,收不住了,上了瘾了!那些本来枯燥的文字到了你那里却都变成一个个活蹦跳跃生命!”天哪,这篇是即兴随便写的,他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写了什么,只好再打开重温一下。才想起是因为老公投入同学聚会引发,本来是想写写我眼里的老公同学聚会的,不过担心我写的不入我家才子法眼,所以一直没敢动笔呢,呵呵!
他在《想起我爸工作后的最后一个单位》里也细心留言“曾经有人一直惋惜他解放初就参加工资(作)……”,“毛XX想害人,没想到还给我们干了件大好事。”非常同意,坏人经常干好事。我首先要谢谢教授指出我因拼音联想产生的错别字,比我家首席读者兼网管、编辑称职。其次也共鸣一下。不过有点内疚,我这个自以为的好人,也经常好心办坏事,常被我家领导批评呢。按照教授的指正,我立即修改了错字,也在文首加了这一句:1976年国庆之后,全国人民沉浸在粉碎“四人帮”的欢天喜地中,我家上下也终于迎来去北京治病回来的二哥。我写的都是大历史背景下的小人物命运。
在八月居网页上看到留言:“喜欢《倾听自己》这个书名,写的太好了,我也要停下来倾听自己到底要什么!”我想万物生长有时,我们每个人或早或晚,终有时间或心情会停下来听一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早上看我的“八月居”点击率已经上一万九,(下午老公向我汇报突破二万,送鲜花16朵,可惜这个不花钱的花他也不会送一朵。他可能觉得已经有那么多了,不在乎他这一朵,岂不知有“弱水三千也只饮一瓢”的说法啊。)都承蒙这样热心的朋友鼎力支持呀。看到天涯陌生网友说我的《回乡日记》是“平凡而真实的生活”,很开心,担心我的流水日记让人厌烦呢,我在天涯上只发了一篇。我休假前老公建议我写完我的十多个“未完稿”中的几个就行了,没想到我回家开了“日记”的流水席,那些未完稿仍然待字闺中呢。有人在我的《趣说天水话》后面留言“写的很全面,期待下篇。”我倒是还想补充的,但最近一直没抽出时间啊,我倒是体味原汁原味的生活了。看到还有人评论“哈哈哈!感觉又回到了久违的家乡。那些小吃、那些童年的回忆让我心潮澎湃啊!”
为我签约搭桥的热心网友终于在QQ出现了,这个从草原上奔驰一番,“在路上”的人看来是回家了。要不是他的牵线,我的业余文字可能还只在朋友间小范围传播呢,真该好好感谢他。虽然从未谋面,但感激他的热心为我打开一片新天地。其实我的文字都缺乏细细推敲,有时候连标点都不注意,早有朋友提醒我有“一逗到底”的习惯。
我记得柴静在“人最大的痛苦就是心灵没有归宿”里写过,她刚做记者时《东方时空》的制片人时间说过一句话,去现场采访的时候“要象外国人一样去看”,意思是不要熟视无睹。她以为自己听进去了,但看了美国人何伟笔下的中国,才知道她对现实已经失去多少感觉。柴姑娘已经是新闻界里难得一见,能始终保持一颗细腻的心,用一双冷静的大眼睛观察世界的人了,她都有这样的感喟啊。何伟描述的所有细节其实都是我们司空见惯的,但这个中国通看到与我们眼里不一样的市井民情。柴静在怀念“东方时空”创始人之一、也是最早提出“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这一创意的陈虻的文章里也写过,我们都应该时常拷问自己,“你有自己认识事物的座标系吗?有几个?”我现在是听不到市声,所以只剩眼睛来看,用心来感悟。我希望我的“非虚构”文字也能达到“具体而细微”的境界,永远用一双好奇的眼睛观察世界,用孩童的心灵感受世界。我之前闻所未闻的“八月居”其实是个以小说为主的网络,主流作者和读者大概都是只有我年龄一半的小青年,在虚幻小说里挥洒着青春;而我最不善于想象,没有一点诗情画意,每一个字都是实打实的记忆和感受,也许对很多人来说都老是掉牙的了,原本是“情感纪实”,现在居然忝列“原创小说”里。嗨!我没有走上文学青年的道路,用我老公的话说,现在居然混在一帮穿越“作家”队伍里,当了一把文学中年。说实话,这两个多月的业余时间我写了那么多文字,纯属我手写我心,自娱自乐。得到不多的一些朋友喜欢,我已经非常感动了,能让更多人阅读倒是我意想之外的。
抬头在屏幕上找不到“后退”键了,原来隐身在苍蝇身后。赶开这不识趣的家伙,它又想落在鼠标上,还让不让我干活了?岂有此理啊,它也想来舞文弄墨或者倾听一番不成?
我看到教授的空间上“见个面面不易”,哈哈,如今的时代倒是“拉话话”不难了,这倒让我想起西北“花儿”。教授都是言简意赅、点到为止的一句话,我却跟帖一大段。可惜呀!写好点击“发送”,无奈信号显示“↓0k/s,↑0k/s”,再摇动鼠标也无济于事,天翼宽带分明显示连接状态呢。我手执笔记本电脑在院子移动一圈,甚至站在上房台阶上,我的跟帖还是没了踪影。瞪不过信号上显示的那一对眼镜,或者“OK”,两个OK也不能真的OK呀,我也不能让自己崩溃,起来洗个桃子,也帮我妈洗菜吧。隔壁婆看见我家地上没剩几个桃子,又提来一袋,我就趁新鲜吃吧。我可不打算做“与天斗其乐无穷”的人,咱们小百姓就享受点小乐趣算了,气坏自己不是白搭?
差点忘了我要说的“花儿”了。我记得看过电影《在那遥远的地方》,电影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想怎么也拍不出王洛宾传奇的一生吧?我倒记得那里边有个姑娘在村口为心上人送行时唱的“花儿”,我听到“眼泪的花儿把心淹下了”,当时就为这粗狂、质朴的声音泪奔,真的把心淹下了。很多年来,那姑娘绝望的眼神和嘹亮的“花儿”一直萦绕心头。在这个纷繁的世界,总有一些声音会直抵我们肺腑、打动我们内心。
弟弟突然领着两个身穿短袖工作服的同事进门,我忙起身让座。他提起一个西瓜就要切开招待同事,我一看菜刀是我妈刚切过葱的,葱叶还留在上面呢。忙夺过刀去水龙头下面冲洗,进屋时看到他把西瓜拎到茶几上,想直接在同事目前验明正身了。我把瓜拿到旁边小案板上,让他取个碟子,他大概就想直接用手捧过去吧。二十年前的夏天,我老公第一次来我家时嘲笑我切的瓜像瓦片,我这个宝贝弟弟被我妈惯得更是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主。他顺手拿来一个袖珍碟子,我让他换一个,他肯定觉得我多事。我洗了桃子,他们在后园看了一圈已经打算走了,让他们每人拿了一个新鲜的桃子。我送出门发现我妈没有拄拐棍也跟出来了,收拾西瓜才看到刚才我弟一进门随手扔在椅子上,被我放到桌上的太阳镜落下了。就这么短短几分钟里,我都没搞清他所为何来,用我妈的话说就已经“现真形”了。我忙拨通手机让我妈给他说我追出门,村口只有火辣辣的太阳哪有人影,转身我妈手里拿着手机一颠一颠追出来了。我不由得朝她埋怨,我看不见人自然回来,你急什么呀,又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拐棍也不拿了。她是个腿脚不便的人,一着急就恨不得健步如飞了。她还觉得委屈怕我白等呢,我现在也只敢朝她大声吼叫了。
妈妈端给我的是一碗拉条子,她做的拉条总是有特别的香味,不过我也申明只吃一碗。我也再三再四给她强调,饭里有盐就再别把盐罐拿上桌了,万一亲戚或者大哥来吃,人家又要多吃盐了,不知道她这个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掉。我正洗锅呢,大哥进门了,提着一袋没切的酿皮和面筋,还有四个鸡腿。早上才吃过酿皮啊,午饭已经吃了,就算晚上再吃,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我坚持让大哥拿走一半酿皮,至于四个鸡腿,等妈妈做好再给他家拿一半吧。给大哥喝了面汤、吃了西瓜,真后悔刚才不该把菜着得吃完,留着给大哥煮剩下的面,垫一垫多好。
过一会大哥又来了,他放下一个尼龙袋,解开袋口,轻轻绕着袋口往地上滚,这倒看着怪,袋子里会滚出个什么妖怪?原来是一大一小两个西瓜。大瓜留着可以款待客人,小瓜就招待我自己了。大哥看垃圾桶满了,又去收集点到垃圾了,这些脏活重活都是他干。难怪他以前生气时还抱怨过,给我们当牛做马、做“长工”呢,现在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吧。
想想我这个为自己文字当“长工”的业余写手,除了收获朋友赞誉,没见到一分稿费,态度却比专业作家还专业。写得双眼发涩,肩胛发疼,我打算午休了。才躺下,突然想起我妈床单下铺的一块毛毯了。
这在我眼里可不是一块普通毛毯,而是一个艺术品。我小时候爸爸一直卷在大衣柜里收藏,偶然铺出来让我们欣赏,如今竟然让我妈铺在土炕上了。我揭开床单先给它留个影吧,宝蓝的底色,主题是梧桐招来凤凰,点缀着一棵牡丹,造型非常生动。四周是扁形的牡丹和万福、中国结及传统菱形格图案。几十年过去了,依然色泽鲜艳,正面有点发旧,但背面还很新。梧桐树叶有淡绿和深绿相间,笔直的树干左右有三个树杈结,显得不是那么死板。凤凰的样子有点像锦鸡,但有金冠和三个金色的长羽。浅蓝色的颈羽、粉红的胸脯,背上的羽毛是彩色相杂的,红爪上还有白指甲,栩栩如生。梧桐树下翘首的凤凰踩在一块祥云状的彩石上,对应凤凰头顶左上方有一轮祥云环绕的红日。一朵盛开的牡丹,占据比凤凰身体更大的位置,上方还有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苞。花叶、花蕊和粉白两色的花瓣都很细腻、传神,石缝还有一朵粉红的灵芝,一丛小花。
这么好看的一块地毯,我横着照,竖着照,又给坐在边上的我妈和它一起照。我妈想给我也照相,其实我这样子已经很怕照相了,但还是和这块地毯留个影吧,我到这会儿竟然还穿着睡衣,头发都没勾一梳子呢。她老人家以前在我指挥下能把我装入镜头,可惜如今手臂抬起吃力,眼睛也有点花,她照了几次竟然连我的脑袋都没放进去,实在让我气恼。她说什么我听不请,我吼什么她也不明白。给她纠正“胳膊不用伸得那么远啦,你胳膊又没劲,把手肘靠在自己身体上就行了”。我指教得我妈脸上都快挂不住了,不过她还是无辜地笑着,几乎要做鬼脸了。最后我让她站起来给我照,我趴在地毯上,她随便捏一下总能把我框进去吧。看着她颤颤巍巍站在炕沿边,我对我的瞎指挥真有点后怕。
她指着地毯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有点恼怒自己的耳朵,也迁怒于她的麻烦了,她还要干嘛呀?我可打算睡觉了。她卷起地毯指着门外,是要我在门外照?是要晒?搞不清楚,只好帮她把地毯抱出去,她要搭在绳子上,我把里子朝外,她示意我把面子朝外,这么重的毛毯我竟然挂了几次都滑下来,已经满头大汗了。我悻悻地上炕躺下,她怎么还和毛毯一起晒在院子不进来?只好跟下去,看到她老人家从旁边的墙下捡了根竹竿在拍打上面的尘土,我给她拿了草帽和拐棍,虽然这活儿我好像不擅长,也不能旁观呀。我也在已经开过花的牡丹丛边为心爱的牡丹地毯除尘吧。我妈又找来笤帚,我拍土她清扫,想不到竟然拍下阵阵土雾。竹竿当然得横着捋,没想到还是个力气活,加之我妈捡的竹竿正好在用劲的地方有结,土没清除干净,我这双敲惯键盘的、粗皮老肉的手竟然三个地方磨出水泡。我劝我妈只能到此为止,我弟想要毛毯,应该拿到专业地方去清洗,只是铺在土炕上真可惜,有点锦衣夜行的感觉。我妈被我说得不好意思,找了块更有历史的厚床单包起来,和我一起锁倒大衣柜里了。
洗手时水泡钻心地疼,给我妈拧了条湿毛巾,让她坐着擦擦汗凉快一下吧。
她又提起我爸当年买了三块绿军毯,我上大学时带过,后来好像拿回来了,她给我留着一块。我连连给她摆手说不要,你的东西谁想要你赶紧送给谁,早送早高兴。可她又不舍得随便送,那我也不要,我看上地毯也不好意思给弟弟开口啊,我可不能落占爸爸遗产的名。我刚才看见衣柜底下有我第一次去大连出差给她买的两双羊皮鞋,算起来应该有十年了。一双单鞋、一双棉鞋,样子是老太太的皮鞋,类似以前的老棉鞋,中间有个鼻梁分开。盒子已经破了,落满尘土,鞋子倒新着,她没怎么舍得穿。她的“解放脚”大脚指骨头突出,昨晚还给我指着说疼得踩不下。那皮鞋不穿了送给大嫂呗,她急得直摇头,“那不,我还要留着穿呢。”她还是不舍得。不过给大哥大嫂资助多少钱,她可是很大方的,这真是“西瓜滚了看不见,芝麻掉了满地捡。”
我妈问我单位团购的房子盖了没有,我实话给她说,保证金交了整整一年,房子还没盖呢。她凑近给我说“我给你家娃攒了五千元存在你姐那了,等娃考上大学给他。”我直接喝止她“你快行了,我才不要呢。我每次给你也就五百元,你还要给我五千元。”她也急了,“那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管怎么样你都得要。”看来我只好和她缠了,“你的钱给谁人家都有用,可我真用不着,不管五百也好,五万也好,反正我是一分都不要。”先让她的心意好好存着吧。我说等两年后我儿子考上大学你亲自给他吧,这话比健康长寿之类的话更让她受听。她笑得露出一排白白的假牙,门牙还被我捎回补钙的大豆嘣掉一个豁口呢。
七点钟给大哥端鸡腿,家里只有慧芳在,大哥房子门窗紧锁,估计还没忙完地里的活呢。返回时在门口遇见对门大儿媳,推着自行车,身背喷雾器,风风火火出门。她停下和我打招呼,我也报以微笑,这真是个利索泼辣的女人。晚饭后妈妈指着帘外给我看,她看鸟的眼神倒很好,我追寻出来,只看见昨天的画眉惊鸿一瞥。从树梢飞到房顶,又从房顶落到电线上,始终没有看到它的芳容。
想再写点什么,才发现停电,这真是黑灯瞎火了。把笔记本电脑搬到走廊上再坚持一会,差点喂了蚊子,感觉双腿火辣辣的。算了,关机休息吧。快九点时来电了,我也再没有开机的欲望了,点着蜡烛躺沙发上发一会短信,和老公、朋友联络一下感情,和我妈这么静静相守也不错。我的一个朋友说“老家院子应该很养人,好好养。”我这一周都还在瞎忙乎呢,什么也没做,不觉假期已经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