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会上,许致的兴致并不高,只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临近尾声,姗姗来迟的郑钰走了过来,还和往常一样,递给她一杯果汁,“怎么了?”
许致笑了笑,说是有些累了。
郑钰看出她是有心事,但没说破,也拿着果汁坐了下来。
郑钰穿一身湖蓝色的连衣裙,罩一件宽大的披肩,此时她的孕肚已经显怀了,脚上的高跟鞋也换成了平底鞋。
许致拿过一旁沙发上的抱枕给她垫腰,却并不多说。
不远处有几个同事在玩游戏,嬉笑声不绝于耳。
郑钰端起杯子抿了口果汁,却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许致注意到了,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恰巧有同事过来找郑钰,看到这一幕,便开口说,“孕吐可是最折磨人的,最实在的也就是一杯温水了。”
那人也是董事局的一员,目前有一个已经上小学的女儿,谈及孩子的事情便有了说不完的话题。
许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笑着回复一两句。
最后结束的时候,那人坚持要送郑钰回去,说是两人聊得很投缘。
许致送他们到酒店门口,再折回酒店的时候小助理追了上来,“致姐,魏先生在二楼的休息室等你。”
“魏砚书?”她脚步一顿,抬头望向二楼的方向,略微停顿后,她吩咐说,“你上去一趟,就说我已经回去了。”
小助理也伶俐,忙去拿了沙发上的外套过来递给她,笑着说,“好的,我明白了,致姐你放心回去吧,这边一切结束后我发消息给你。”
许致没停留,穿上外套便离开了。
隔着时差,季驰打来电话时,许致正在去律所见许鸣的路上。
天气不是很好,尽管她出门的时候多套了件衣服,但还是觉得冷。
季驰的声音很柔和,两人聊了好一会儿,都是些无关既要的琐事,自始至终他没说一句自己突然出国的原因,她便也没问。
快到律所了,许致才挂断电话,她下车后犹豫了一下,视线扫过律所旁边的一家咖啡店,她给许鸣发消息,说是在咖啡厅等。
大约十分钟后,许鸣拿着一沓资料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
“小致,”他将手里的东西给了她,不放心地叮嘱说,“季驰和陈幼之的事情,当年只是大家的谣传,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既然这些年没和陈幼之走在一起,就说明他们真的没有什么,这些资料也只是复印件,不具备法律效力。”
许致简单地翻看了几页,表情平静,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许鸣极轻地叹了口气,叫来服务生点了杯咖啡。
等待的过程,他几度欲言又止,但见许致在某一页上看的认真,便微微倾身看了一眼,她手里正拿着的那页,是当年陈家夫妇车祸时的事故鉴定报告复印件。
“怎么了?”许鸣疑惑地询问,停了停,又补充说,“当年那场车祸的资料是我和季驰一起整理的。”
许致抬了抬眼眸,没有马上回答什么,只看着上面的某个字眼出神。
服务生过来送咖啡,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吓得手一抖,撒了些咖啡出来。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服务生神色慌乱地道着歉。
许致将资料收了起来,抬眼看向面色慌张的服务生,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了。
陈幼之几步走了过来,眼眶微红地看着她。
许鸣见状,忙站起身将许致护在了身后,他警惕地看着陈幼之,“幼之,你怎么在这儿?”
陈幼之没说话,目光紧紧地盯着许致手里的那沓资料。
一旁的服务生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却被许致抓住了手腕。
“陈小姐,你找的人并不怎么精明,至少不懂要掩饰一下。”说着她从服务生的黑色领口处取下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陈幼之咽了咽口水,没有否认,“我知道了你要查我父母的事情,也猜到你要找许鸣帮忙,所以我才跟踪你的。”
“是吗?”许致抬头看许鸣,开口说,“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许鸣眼神担忧,“可是你们……”
“许鸣,”陈幼之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诚恳道,“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对许致做什么。”
但许鸣还是不放心,他回头看了看许致,叮嘱道,“小致,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许致点头,“嗯,我知道的。”
许鸣离开后,陈幼之开口,“交换条件是什么?”
“交换?”许致平静地看着她,须臾才缓缓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陈幼之的瞳孔骤然紧缩,她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没能掩饰住那抹难以置信。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带着轻颤,“你一定要这样吗?”
“是,”许致语气笃定,却并不看她,“你一早就知道你的做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你不还是这么做了吗?虽然我不了解你在国外的经历,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成为你权衡利弊的工具。”
“许致,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许致突然变了眼神,语调也带着几分愠怒,“站在你的角度,你的确是在为你的孩子着想,那别人呢?你有考虑过吗?至少不要以牺牲别人为代价。”
陈幼之面色愣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竟没有说话。
良久的沉默过后,许致将面前的一沓资料往前推了推,沉声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至于我要的是什么,你应该也能猜到。”
陈幼之的目光看向那沓资料,放在腿上的手指慢慢收紧,又颤抖着打开,她伸手拿过资料,却是一个字也不敢看。
“许致,你要的东西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什么意思?”许致猛地攥紧了手机,“陈幼之,什么叫东西已经不在你这里了?”
“东西丢了。”
许致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现在还能联系到那个人,对吗?”
陈幼之没否认,很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从包里拿了张照片出来,就着桌面推到了许致面前,又指着上面孩子手里攥着的一个怀表说,“东西在这里面,这是那个人托人带着孩子的礼物,我放了一个无磁优盘在表盖的照片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