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厨房,孟静云沉沉的松了口气,这才解释说,“之前周阿姨给你安排的那次相亲,梁栋是她外甥,你见过的。”
“嗯?”许致想了想,“怎么了?”
“你啊,”孟静云摇了摇头,继续说,“这不,说是梁栋下个月要结婚了,特意来给咱们送喜帖的。”
许致并不意外周阿姨的做法,当初的那场相亲,因为许鸣和季驰的练手配合,她中途早早离开,和梁栋甚至都算不上认识,顶多是打了个照面,大概还说了两句话吧。
周阿姨的意图很明显,无非是想证明什么,可这些人际往来的东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周阿姨说起梁栋的未婚妻时,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故意要说给厨房里的许致听。
但厨房里的孟静云只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说,“小致,你周阿姨就这脾性。”
许致笑了笑,没说话。
最后,周阿姨和梁栋要离开的时候,她抓着许致的手再三叮嘱说,“小致啊,等梁栋结婚那天,你可一定要来啊。”
许致愣了一下,笑着点头,“一定,工作不忙的话,我一定去。”
但周阿姨却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小致,你一定要来的,”说着看一眼孟静云,又笑眯眯地说,“你妈妈可是答应了的,说你一定会去的。”
许鸣无奈的看一眼一直看着许致的梁栋,转头给许盛霖使了个眼神。
孟静云拍拍许致的肩膀,笑着对周阿姨说,“会的,小致工作不忙的话,一定去。”
恰巧此时梁栋的手机响了,他低低的说了句抱歉,走到一旁接电话。
许致趁着周阿姨愣神的间隙悄悄抽回了手,面上带着礼貌的笑意。
梁栋转头看过来,对周阿姨说,“宁宁到小区门口了,我去接一下。”说完这话他居然对着许致笑了一下。
晚些时候,许鸣送许致回去,他在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许致正在回复工作消息,并没抬头,只疑惑地问,“怎么了?怎么停这儿?”
“许致,”许鸣清了清嗓子,很严肃地说,“你和季驰一起去吧。”
“什么?”她抬头,更疑惑了,“去哪儿?”
“周阿姨外甥的婚礼,既然都收了人家的喜帖了,不去也不好,是不是?”
许致抿了抿唇,转头认真的看着许鸣。
“小致,今天你也看到那个梁栋的样子了,这哪里是送喜帖?”
她闻言笑出了声,“难道不是吗?”
“你还笑,”许鸣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了解季驰,如果是他,他绝不会做出去这么没品的事,你再看看那个梁栋,周阿姨安排的相亲就是夹带私货!”
许致笑着看他,“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许鸣瞪了瞪眼睛,没接话,却是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她皱眉看着他,欲开口时,他的手机听筒里传出了季驰的声音。
“许鸣?”
许致动作一滞,呆呆地看着许鸣点了外放的手机界面。
“季驰,我知道你在附近,我发定位给你,你过来吧。”
许鸣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他并没有给许致说话的机会,又看着她说,“小致,你感情上的事情,爸妈和我都不会过多干涉,但你很少要找一个你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那么长,别因为任何人的一句话就轻易妥协,你对季驰的感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她平静地听着他的话,眼底的一抹失落在低头的瞬间被完美地藏了起来。
几分钟后,黑色的宾利稳稳停在了红色大切的后面。
季驰从车上下来,绕到大切的副驾驶一侧敲了敲车窗。
许鸣无声的笑了笑,却是降下副驾驶的车窗,他挑眉看向面容清俊的男人,语调轻快地开了个玩笑,“季妖孽,看在你这副好皮囊的份上,我准许你送小致回家,”说着看一眼沉默的许致,伸手摸摸她的头,“这次不算引狼入室。”
季驰没回他,只安静地等许致打开车门下车。
直到许鸣的车尾灯消失在视线里,许致才轻轻转身抱紧了身侧的人。
季驰的身体轻微的僵硬了一下,然后敞开外套将人裹进了怀里。
细致轻轻环住他的后腰,脑门抵着他的胸口,呼吸间是淡淡的木质香,她微微有些走神。
两人都没说话,不远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就这样紧紧依偎着,身后的车道上偶有车辆经过,带起的风吹乱了许致的头发,些许的发丝拂过季驰的脸颊,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手心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后脑勺。
片刻后,许致微微抬了抬头,像是被他胸前衣服下的东西膈到了额头,她抬手就要去摸。
“许致,”季驰按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回家再摸。”
她一瞬间脸颊通红,极轻地挑了一下眉梢,语气嗔怪地说,“摸什么摸?脖子上戴了什么?”
他笑了笑,单手揽着她的腰,一手从领口拽出一截红绳,末端是一颗雕着花纹的檀木珠。
她抬手捏住那颗珠子,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温温热热的,隐约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原来他身上的木质香就是这颗檀木珠的香气。
见她看得认真,季驰笑着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连同檀木珠一起包进手心,“这是祖父给的,说是有安神的效果。”
许致想起来了,之前去季家老宅,在季老爷子的房间里闻到的就是这种很淡的木质香。
身后又有一辆车经过,季驰侧身挡了一下风,开口说,“我们回去吧,外面冷。”
到家后,她查看他额头的伤口,结了痂,也没再肿,他的头发并不长,放下来后堪堪到眉毛的地方,大概是为了遮住额角的伤口,他两侧额角的碎发垂着,从正面看的话的确看不到伤疤。
季驰坐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头给她看伤口的恢复情况。
她的指尖还带着些许的微凉,触到肌肤的时候他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
“是不是弄疼你了?”她收回手低头问他,但见他眉眼带笑地摇了一下头,便拨了拨他的头发,又笑着说,“这样就看不见伤口了。”
季驰握住她的手,“伤口结了痂是不是很难看?”
“你会在意这个?”许致笑一下,看一眼他的额头,很难得地开了句玩笑,“等过一段时间,伤口长好了,就不难看了。”
季驰闻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嗯,过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