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加护病房是采光最好的房间。
季驰和许致进来的时候，魏砚书正站在窗前发呆。
听到动静，他回头，对来人礼貌微笑，“小驰总，你们来了。”
季驰问，“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嗯，我刚才在一楼大厅看到枫总和双悠，”魏砚书说着视线看向许致，笑着说，“想必你也看到我了，所以我猜测你和小驰总肯定会来找我。”
季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病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面容清秀，脸色却透着一种许久没见阳光的苍白。
季驰说，“病床上躺着这位是曾帆，”说着他看向魏砚书，缓缓道，“算起来他差一点就成了魏砚书名义上的弟弟。”
许致不解，“为什么是差一点？”
季驰看向魏砚书，语调平缓的说，“因为……魏董原本是想收养曾帆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办完手续就出事了。”
魏砚书敛眸不语。
所以外界传言的那些都是真的。
“坐吧。”
魏砚书毫不介意是季驰说出他的事，他神色平静的给许致和季驰倒水。
许致在季驰对面落座，她再次看向床上的少年。
魏砚书说，“曾帆不会被我们吵醒，他这样已经三年了。”
三年？
许致有些微的惊讶，她看不出魏砚书此刻的情绪。
“许致，”魏砚书端起桌上的水杯说，“关于小驰总说的这些，也都是我应该告诉你的。”
一瞬间，许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窥探他人隐私的小人，亦或者，现在这种情况，是在揭别人的伤疤。
她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魏砚书放下水杯，发出“咚”的一声，杯子里的水花四溅。
许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抖，她稳住心神抬头看着过去。
魏砚书又说，“太容易说出口的抱歉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就像我刚刚用力放下杯子时你不自觉的害怕一样。”
许致看着他，欲言又止。
魏砚书说的没错，世人总是站在在自以为正确的一方指责着他人的过错，可今天的事情许致无从解释，这种只能顺其自然的做法让人觉得无奈，却也是最有效的逃避方式之一。
短暂的沉默后，季驰身子微微向后靠着沙发，他说，“魏先生，适可而止。”
魏砚书闻言，一脸的难以置信看向季驰。
几秒种后他站起身，对许致说，“你们自己聊，但是时间别太久，你应该也不想看到陈幼之找过来吧。”
季驰等魏砚书来开病房后才缓缓开口继续说，“当年，魏砚书带曾帆出国治疗的时候，曾帆还只是个小孩，刚到白家那两年，他很黏魏砚书，病情反复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找魏砚书，魏砚书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曾帆就像他的弟弟一样。”
许致静静地听着。
“曾帆的病情反复，车祸时留下的后遗症越来越明显，再加上他先天不足，治疗后期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三年前彻底陷入昏迷。”
许致沉思一会儿后开口询问，“我在南城出差时见到魏砚书，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季驰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动了动，然后眼眸低沉着。
他没回答许致的问题。
“所以，都是安排的，是吗？”
季驰还是不说话。
“季驰，这是你回来给我解释。”许致站起身，她尽量保持面上的平和。
须臾，她说，“你调查了关于魏砚书的事情，可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无论是你和陈幼之，还是我自己，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