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难过的时候是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许致下班后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又一个人拎回家。
她照着网上的做法熬了鱼汤，煮了营养粥，出门前绕去物业那里问了换锁师傅的电话。
暮色四合的时候，医院渐渐静了下来，她拎着东西进电梯，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病房里，郑钰已经醒了，她刚挂完点滴，护士在拔针，尹阿姨在一旁拿着热毛巾准备给她擦手。
“我来吧。”
许致将手里的保温食盒递给尹阿姨，接过毛巾走到床边。
郑钰的麻药劲儿过了，身体上的疼痛在漫延，她撑着精神看许致，“谈的怎么样？”她说的是和ZN的合作。
“合同签下来了，等你养好身体就可以跟进后续事宜了。”
“ZN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许致接过尹阿姨端过来的汤碗，“ZN的人说今天本来就是要签合同的，所以合同一定能签下来。”
尹阿姨按了床头的按钮将床头轻轻升起来一些。
许致看她，“尹阿姨，你也吃点东西吧。”
“哎，好的。”
郑钰看着许致，“杜磊呢？”
“应该回去了吧。”
“没说什么？”
许致手上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她，“他说是失手推了你。”
郑钰闻言一怔，久久没有说话。
许致舀了鱼汤喂她，“许鸣接了你的委托就一定会帮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想见一见杜磊。”
“现在？”
“嗯。”
许致放下碗，拿出手机解开屏幕锁递给她，“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他吧。”
就在郑钰刚点开拨号页面的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备注是“妖孽”，她想将手机还给许致。
但许致已经滑动页面挂断了电话。
郑钰看一眼她平静的表情，沉默着重新拨号。
电话拨通后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郑钰直接了当的说，“杜磊，如果你还顾念旧情的话，现在来见我。”说完不等那边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再次浮动出“妖孽”两个字。
许致接过手机按下静音键，将手机倒扣在床边，端起碗继续喂郑钰吃东西。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郑钰接过她手里的碗，说，“我自己来吧，你还是去接一下电话，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许致轻轻嗯一声，拿了手机走出病房。
医院走廊里，她看着手机上不停跳动的备注，心里却格外平静，她在等电话自动挂断。
十几秒后，手机归于平静，许致毫不犹豫的关机。
她背靠着走廊的墙壁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双腿开始发麻她才转身往病房走。
郑钰吃完东西后就睡下了。
杜磊没来。
尹阿姨在病床旁边的小床上休息，见许致进来，忙起身说，“她刚睡着，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许致点点头，拿了桌上的保温食盒离开。
她在回家的路上给换锁师傅打了电话，到家开门后却意外看到了等在客厅的许鸣
“你怎么来了？”
许鸣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换锁师傅，反问她，“你不会真的要换锁吧？”
许致放下钥匙，“不明显吗？”说完看一眼换锁师傅，示意可以开始了。
许鸣问她，“季驰说你手机关机了，电话打到我这里，非让我过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不想接他的电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许致抬眼看他，语气坚定，“没有。”
“那为什么……”
“哥，”她打断许鸣的话，“我就是有点累了。”
许致很少叫他哥，每次她一叫哥，许鸣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拿不准她说的累了有几层意思，只能定定的看着她。
许致转头躲开他的目光，走过去门口看换锁师傅弄的怎么样了。
片刻后，师傅上好最后一个螺丝，对她说，“姑娘，弄好了，你现在可以录入指纹了。”
许致在师傅的指导下录入指纹，然后付钱给他，又将人到电梯口。
再回到客厅，许鸣神色严肃的坐到她对面，“许致，你实话告诉我，季驰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淡定的看他，久久没有说话，就在许鸣打算放弃问她的时候，许致缓缓开口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想喜欢季驰了，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许鸣闻言微微蹙眉，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
“哥，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五年过得很不值？”
许鸣没接话，只静静的看她。
许致眼眸半阖，神情落寞，她说，“如果这五年里我没有要等季驰，我照常生活、和别人恋爱，那这会儿，我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许鸣轻轻叹了口气，说，“小致，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季驰，当年我拉着他去你们学校看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你很喜欢他，那时候你的眼神很直白，面对喜欢的人丝毫不懂得伪装。”
“是吗？”她自嘲的笑着，“我当年的样子很傻吧？”
许鸣摇头，“没有，你一点也不傻，当年我们一起的几个朋友经常开玩笑，说季驰和陈幼之是青梅竹马，但你对他的喜欢我们也有目共睹，我还跟季驰打赌说，你一定能追到他。”
“你对我这么自信啊？”
“是啊，自己的妹妹，我当然有信心了，”许鸣说着又故意卖关子，“那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许致摇头，“不想。无论他说了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想旧事重提了。”
许鸣看着她，欲言又止。
“哥，我承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