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的一番话,把所有人全都镇住了。
马金刚心中暗想,老陈辛辛苦苦跟着你干了这么久,眼下刚一生病,你就要卸磨杀驴,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再者说了,还当着人家家里的面,这小徐书记怎么能干这事儿。
基于此,徐伟说完了话之后,他并没有接茬。
老陈老婆心中惋惜的要命,可是眼下男人生病已经成为了事实,自己也无可辩驳。
只有陈大美是真心关心父亲的病情,她掏出电话来,“我现在就给精神病院打电话。”
“打个屁打电话!”陈友仁一把抢过了女儿的手机,大声说道,“你们不是问我问题吗,我现在就回答给你们听。”
“我叫陈友仁,今年五十八岁,老婆叫高丽珍,五十九岁,我们俩结婚四十年了,家里种了六亩地。”
“我有两个女儿,老大叫陈大美,老二叫陈二美,我有两个外甥,一个外甥女儿。”
“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三等于五,三加三等于六,六加六等于十二,十二加十二等于二十四……。”
起初人们对他的回答,感到十分的诧异。
如果真的有病,决定不会把刚刚的问题,回答的如此流利。
看到他这个样子,众人稍稍放下心来。
“老陈,你牛啊。”马金刚伸出了大拇哥,“你都会抢答了。”
徐伟则把杯中茶一口气喝干,语气悠悠地说道,“不问自答,嘴巴嘟嘟囔囔个没完,看来还是有病,打电话把他送进医院吧。”
他说着,掏出了手机,作势要拨电话。
双手支在桌子上,陈友仁凑到徐伟的面前,大声说道,“小徐书记,我真的没病!”
徐伟嘴角微扬,“既然你说你没病,又不能自我证明,那该怎么办呢?”
一句话,彻底把陈友仁给问住了。
刚刚自己已经证明过了,他们不相信,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徐伟站起身来,“跟我来屋里,咱们两个单独谈谈。”
坐在屋子里的床上,徐伟抽出来一支烟,给自己点燃了之后,他低声问道,“我给你的任务,是不是难度太大了?”
闻听此言,陈友仁立刻摇了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想要生病呢?”徐伟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一抹讥讽之意。
见徐伟已经看穿了自己,陈友仁索性也不装了,他苦笑了一下,坐在了徐伟的身边,“小徐书记,我不想掺和这件事儿。”
“理由很简单,您自从来了马圈村之后,处处被丁长河针对,就拿前几天来说,马家和陈家差一点又发生大的冲突,背后的指使者显而易见。”
“您那么聪明,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那我和赵二川的调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倒是看的明白!
徐伟点了点头,“不错,这事儿之所以闹得这么大,不排除有丁长河暗中捣鬼的可能。”
“不过,我想说的是,咱们必须知道,究竟是谁把村子里的事儿,告诉的丁长河。”
“陆霞呗,她不是丁长河的亲戚吗?”陈友仁说道。
其实,他和马金刚两个人,私底下早就议论过陆霞的。
身为镇政府的干部,在马圈村一直得不到重用,并且徐伟跟防贼一样防着她,起初打算让她管村里的财务,后来又让张荷花跟她一起搞宣传。
没有想到,陆霞这丫头片子,竟然还有两把刷子,把张荷花给耍的团团转,徐伟只能让她去跑业务,远离村子里的权力核心。
这些事儿,赵二川这个傻子看不出来,陈友仁跟马金刚可不傻。
“既然你能想到这里,那我就索性对你直说了吧。”徐伟嘬了一口烟,“这段时间,你把陆霞盯紧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好。”陈友仁点了点头。
徐伟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陈友仁的二女儿和女婿,也回来了,一家人正聚在一起,聊陈友仁的病情呢。
二女婿信心满满地说道,“我表舅家的弟媳妇的大姑姐那边的三姨姥,在省城第五精神病院上班,把咱爸送进去,一定能得治好的。”
徐伟推门出来,表情淡漠地说道,“不用送了,我已经把他治好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的疑惑。
“小徐书记,你咋治好的?”老陈老婆问道。
“话疗。”徐伟吐出两个字来,径直出了门,马金刚见状,立刻也跟了出去。
陈二美震惊地问姐姐,“化疗,不是得了癌症,才会化疗的吗?”
“话疗话疗,谈话治疗。”老陈老婆解释了一句,快步进了房间。
再说徐伟跟马金刚,两个人刚刚来到大街上,马金刚问道,“小徐书记,如果你找到散布谣言的人,打算怎么办?”
陆霞虽然是个姑娘,但却是丁长河的亲戚。
马金刚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把她怎么样。
“影响村子团结,即便是我想留下她,全村的老百姓们,也容不下她吧。”徐伟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
“明白。”马金刚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扩音喇叭的声音传来:
“大伙儿注意了啊,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大家配合我。”
“是谁把许丽跟马金明的事儿,到处肆意宣扬的,有知情者你给我说一下。”
“大伙儿注意啦,大伙儿注意啦,我再重复一遍,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大家配合我……。”
听到赵二川的声音,从大树上的喇叭里传来,徐伟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
这尼玛蠢货!真是大蠢蛋给小蠢蛋开门,蠢蛋到家了!
而一旁的马金刚,却嘿嘿地笑了起来,“小徐书记,我觉得真正应该送精神病院的,应该是这一位才对。”
“走,看看去!”徐伟说完,便要向村委会而去。
马金刚自作聪明地掏出手机来,“不用,打个电话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