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屿用了一顿人均五位数的黑木料理才将咋呼二人组的嘴巴料理了住。
临分别前周一驰发表最后不满:“有必要住帝澜?在观山哥几个想碰面就碰面多方便。”
经历一场共同吃瓜已然与男友复合的钟悦手指戳他:“动不动就叫人喝酒烦不烦啊,影响人家谈恋爱。”
周一驰:“不搬的话你跟我住楼下,他们俩楼上,闺蜜之间正好方便来往。”
钟悦娇嗔一扭:“谁说要跟你住了…”
周一驰格外亲密的去搂:“宝贝,你看人家的进度,什么时候答应我搬过来?”
钟悦哼一声:“看你表现。”
当晚回去阮云并没有约北极码字,而是早早地洗澡睡下。一来贺北屿管束甚严她不敢在书房弄通宵,二来次日早约了阮恩柳见面。
再次见到善良漂亮的小姑姑,阮云心境完全变了样。
面上挂有安然的清笑,她温声细语对阮恩柳解释道:“钟悦的联姻对象是互联网大佬,百亿资产,钱多到花不完。”
阮恩柳从听她说能拿出两百五十万就开始起疑,她神情担忧:“旁人怎么会轻易借钱给你?云云,这钱来历正吗?”
阮云:“不算轻易借,有条件交换,我的平台从此全权挂靠他们公司,按比例抽成。”
她描述得尽量让整个事件听起来合理。
阮恩柳点点头:“噢,带货坑位费确实很高。”
阮云道:“是呀。不过姑姑,今天找你出来,也正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担心爸妈也会有,所以想找你协商。”
阮恩柳:“协商什么?”
阮云:“如果之后平台数据上去,我能赚到更多,公司那边也能批到更多款项,爸妈会担心我年纪轻轻就在外担保借款,他们显然是不会同意负债由他们名下转至我名下的。”
阮恩柳:“所以呢?”
阮云:“所以我希望大额款项的名头里,有小姑姑的一份助力。”
阮恩柳:“说是由我而来?”
阮云嗯地肯定:“也可以是你想了办法,周转而来。”
阮恩柳:“我明白了。”须臾,她又不放心,“云云,你没干犯法的事吧?那你借来的,将来又如何偿还?”
阮云:“不犯法,姑姑你放心,现在后台数据涨幅非常乐观,他们既然认可我,显然是对账号前景有数。”
说罢,她又提起让阮恩柳挂心至极的爷爷奶奶,“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爷爷奶奶无处可住进养老院吗?”
阮恩柳摇摇头。
默有数息后,她叹了一口:“好吧,你好好的,别让姑姑担心,那这笔钱就暂由我代为转汇了。”
总算把思想工作做通的阮云脸上泛起愉悦:“谢谢姑姑。”
在咖啡馆与阮恩柳聊有将近两小时后,阮云回到帝澜。
贺北屿一早去了公司加班,袁芳一人在家中打扫卫生。见阮云回来,她丢下活儿上前:“云云回来啦。”
“嗯阿姨。”阮云放下包。
经过了数日的相处,阮云已然与袁芳变得亲近,关系甚至比跟贺北屿更为亲密。
袁芳笑容挂在脸上,拉着她道:“刚才李谱告诉我,北屿已经着人打点边上其他的物业了,准备调取监控,也在业主群里发了不少寻猫启事。你就安心,北屿一直没忘记找卷卷的事。”
阮云:“真的吗?可当时猫只是进了隔壁小区并没有去别的地方呀。”
袁芳:“北屿说不错过任何的机会,什么法子都得想一想,万一呢。”
阮云点头。
虽然那人不喜多说,但这些日子以来,在帮她寻找孩子的行动上没有一丝疏漏,李谱也会时不时向她传达一些消息。
金钱万恶但力量巨大,钞能力之下,连带对他的印象都略为改观了些。
从前觉得他倨傲不可一世,是大佬亦是海王,但近期观察看来,实际的他是个内驱力强且善待他人的强者。
更主要是,十分守信大方。
“云云。”边上袁芳再度缓缓开口。
阮云乖巧:“嗯,怎么了?”
“有个事儿,今天是北屿的生日,你知道吗?”
阮云一怔:“生日?”她连忙摇头,“他没有告诉我。”
一声微叹:“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么多年,一直孤孤单单的过。”
阮云好奇:“为什么呀?”
袁芳诚恳看她,说道:“有些事,他不说阿姨不好私自跟你讲。但阿姨想提一个要求,行吗?”
最易相处的阮云必然是听话地点头:“嗯嗯,您说。”
“可以陪北屿过个完完整整的生日吗?”
阮云面上浮过不解:“什么是完完整整的生日?”
说上句的时候阮云就隐约感到袁芳眼眶有泛红迹象,当她又问出什么是完整的生日时,她瞥见袁芳眶内的泪花似要隐匿不住。
“有生日蛋糕,蜡烛许愿,长寿面,还有,今天就别加班,别出门,别中途离开。”袁芳道。
阮云一听,微笑:“这不是最简单的生日吗?”
袁芳:“对,是寻常人家的生日。他这么看中你,一定喜欢你给他过。”
阮云若有所悟:“哦~那家里有食材吗,蛋糕我做过一回,就是手艺不怎么样。”
袁芳:“都有都有,我都拿出来了,刚准备做你就回来了。”
提到蛋糕,鲜少下厨的阮云忽有一丝怀念奶油的味道,她跃跃欲试:“好,那我下午的时候做一只。”
傍晚时分,袁芳留好一桌贺北屿最爱的菜肴便离开,将空间留给刚交往不久的二人。
阮云在两次打奶油失败后,终于迎来成功。
她细致地以平刮板涂抹着奶油。
样式方面,她只懂基本款式:在洁白如脂的奶油蛋糕上添加简单的汉字。
不会裱花,字写多了又容易暴露功底,最终,她选择简洁大方。
奶油尖落于平整的蛋糕表面,她略有笨拙地描绘出他在微信里的名,北。
满意看看小巧的蛋糕体,她弯眼笑了笑,开始刮边缘眦出的奶油。
刮有两下后,没能禁得住甜蜜勾引,食指一伸,抹走刮板上多余的白脂,送进了嘴里。
咂咂品尝,甜度刚好。
这时,厅门边传来动静,先是换鞋的声音,再就是洗手台哗啦出水。
接而,拎着包的贺北屿从玄关处徐徐步入餐厅。
以他的视角看去,岛台水池边的人儿举着蛋糕刮板,站在一方小圆蛋糕边看着他。
垂落细肩的长发如瀑布散落,与那晚午夜迷途的小仙子如出一辙。
嘴角不知何故沾上了些淡奶油,那番意味,模棱两可,匀在饱满洇红唇旁,像正在被一抹恶意亵渎。
这画面再配上她那汪能拧出清水的纯情杏仁眼眸,浑然天成的低颓靡丽,无形给静无声息的空间内蒙上层层暧昧邀请。
贺北屿情不自禁放下了手中提包,绕过台面向她踱步。
步履落定她身畔,他停驻,瞥大理石纹台面上的潦草小蛋糕。
阮云仰面望他,感觉气氛里浮出微妙。
今天是他的生日,看上去却不十分开心。
联想到袁芳话里隐隐不明的意思,怔面中又划过一丝水波。
迄今为止,这人已经助她偿还三百万债务,不管他意愿如何,她现在都有义务在这一天尽力为人贡献一份完美的心情。
于是她用充满祝福的笑眼看他,说道:“我去拿蜡烛好不好?”
贺北屿一把伸出了手,将欲离开的细臂握了住。
将人扯回,带至跟前。
夜色飘然四起,昏蒙倦懒的天幕缓缓笼向大地,像使流动的时间须臾转为缓速的山涧溪水,于他们身旁默然经过。
男人抬起的手指来到唇边那抹调皮的渗出。
指腹在上面腻了腻,又轻刮了刮。
阮云不知脸上的情况,晦涩问:“…嗯?”
沉面不搭腔的男人又垂过手,以两指刮来新鲜的白色奶油,再度抬至她唇边。
阮云一瞬有怔,思考是不是要喂她吃的意思。
她试探性地伸出小舌,细心观察贺北屿写在脸上的表情。
一默之后,她乖乖地,向他伸出了舌头,舔了小小一口。
舌尖迅速缩回。
……
一瞬间,春日的积雪像碰上了暖阳乍现,奶香于味蕾之上肆意膨胀。
浓醇蜜意在同时间侵入口腔与脑海,她情难自禁地仰起了脸与豢养她的那人对视。
体型差所致,她那样娇小,如同细细的幼兽,迎接高寒峭壁凯旋而归的雪兽。
贺北屿敛下的情绪隐隐波动,指腹却缓而匀地替那双唇涂抹霏靡。
“是谁告诉你的。”他低低的一声,醇而磁厚。
“袁姨。”回答因含了奶油而模糊不明。
“所以你才扮成这副样子吸引我?”贺北屿道。
阮云扇动两睫,人畜无害地摇了摇头:“她说要给你做蛋糕。”
贺北屿深邃的眼底再起微澜,像是不信这般实诚的答案:“又绕弯子?”
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匀称,抚在唇瓣软肉的时候,渡来淡而干净的气息,如阮云平日里染指的冷冽。
本只是这样轻柔摩擦着在她唇间游走,不知为何,听得她答了问题之后,两指忽兀地向内一探——
浓郁动物淡奶,夹杂他指尖的迫势,就这样倏然之间直直闯入了口。
是极不友好的冲撞,亦是向口腔壁内的冒然挺入。
这直接促使被楔入的人儿失了方寸,她在喉咙口难以抑制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