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隘口下。
满地尸体,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把整个关口乃至管内的古道,全都染成血红,一根根秦字黑旗下湿漉漉的挂着,也有一些掉在地面,被无数脚印与血水积压在地面。
混乱的人影中,无数的脚步杂乱不堪,喊杀声响彻整片山谷,无数边骑将士与匈奴人死战在一起。
大雨下。
猗坊手臂颤颤巍巍,一股源源不断的血水,从胳膊上流落。
看着四周的混战,猗坊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的看着这一切,望着那些匈奴人,眼神之中充斥着仇恨。
北方与中原人不同,中原人再是战乱,也不会如北方那般,他们赵国赵人时代与匈奴人为邻,只有他们赵人清楚,一但被匈奴人掳去,会是什么下场,男人全都会被匈奴人杀死,孩子会被匈奴人烹食,女人会被匈奴人当成牲畜圈养。
赵人与匈奴人,世代死仇!
“啊!”
当一个匈奴人杀来,猗坊面目狰狞的望着那个匈奴人,眼神毫无惧意,甚至带着死志。
这般模样,即便是匈奴人都被吓一跳,随着拼杀,最终匈奴人被猗坊一剑砍死,猗坊看着前方,正准备朝前面杀去,然而互相间,猗坊却愣在原地,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身后是云中隘口。
而声音赫然是云中隘口外传来的,一股不好的预感,浮现在猗坊心头。
不仅仅是猗坊,其他一些边骑将士,也在大雨下,听到身后北方传来的动静,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来,无数浑身带血的边骑将士,手持利剑与长戈站在原地。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
就连很多混战中的人,全都听到动静,不少边骑将士与匈奴人,都纷纷看向北方。
边骑将士的脸上隐约浮现不安的神色,而匈奴人则是狂喜,无数匈奴人原本绝望的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激动,刹那间,被边骑杀得都胆寒的匈奴人,纷纷气势大涨。
轰轰轰~!
马蹄声越来越多,声响越来越大。
大雨下,猗坊望着关口,回过神来后,连忙看向四周所有边骑将士。
“快,堵住关口!”
猗坊大喊道,让边骑将士去关口,要堵住那大门。
数百边骑将士回过神后,纷纷手持利剑与长戈,朝着关口大门哪里冲去,然而还没等跑几步,无数骑马的匈奴人,便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大雨下,蜂拥而入的匈奴人源源不断。
“杀!!”
“杀!”
边骑将士见状,别无选择,纷纷手持长戈与利剑,与那些突然出现的匈奴人,混战在一起。
然而人有力竭之时,不提边骑将士与匈奴混战一个多时辰,大多数都带着伤,就是那么长时间下来,边骑将士的体力早已经不在全盛之时,面对那些骑马从后面杀来的匈奴大军,边骑将士刹那间便陷入劣势,而且从包围匈奴人,也变成被匈奴人包围。
大雨下。
随着匈奴人骑马而过,一个个边骑将士纷纷被砍杀,面带狰狞伤口,留着血缓缓倒在地上,被马儿践踏而过。
一支全盛的匈奴大军出现,让越来越多的边骑将士惨死在匈奴人的刀下。
不过边骑将士的绝境反击,也让从后面包围的匈奴大军,瞬间出现巨大的伤亡,从下着磅礴大雨的天空往下看,匈奴大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草麦一般被战场吞噬,缓缓消失在战场内,不过后面源源不断骑马的匈奴人,都会补充上去。
“啊!!!”
猗坊站在战场之中,看着四周瞬间被逆转的战局,在大雨中不甘的嘶吼着,眼眶满是通红。
看着那些不断惨死的将士,猗坊心中满是怒火,满是不甘。
望着朝着自己杀过来的匈奴人,猗坊赤红的眼神中,充斥着疯狂,拿着佩剑,朝着匈奴人冲去。
侧身,反击一刀,一个匈奴人倒下,躲闪不及,被砍到肩膀,反身一刀,劈在马腿,马儿摔倒,匈奴人掉落.
一路走去,猗坊杀红了眼,不顾身体越来越多的伤口,雨水下的眼神越来越模糊。
隐约间。
猗坊看到大雨下,一个年纪轻轻,似乎是一个匈奴人首领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疲惫虚弱的猗坊,努力让自己神志清醒过来,当看清那个匈奴人后,猗坊狰狞着面孔,拿着佩剑在大雨下冲杀过去,一剑砍去。
“喝!”
年轻的匈奴人看到猗坊,怒喝一声,没有拔出利刃,直接空手冲上去,侧身躲避猗坊的砍击后,当猗坊再次反手挥剑,直接一拳狠狠的打击在猗坊的手腕。
伴随着猗坊的利剑掉落,匈奴男子直接抓着猗坊的脖子,反手拔剑,一剑刺入猗坊的腹部。
大雨下。
猗坊浑身冰冷,满是雨水的瞳孔中,看着眼前的匈奴人,满是不甘,嘴角缓缓流落的血水,混着雨水流落下颚,掉落在匈奴男子的手臂上。
当匈奴人的
或许在死前,猗坊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愧疚没有等到白衍的到来,是那么多将士,都跟着他,不能再回雁门。
年轻的匈奴男子微微喘息,把猗坊的尸体丢在地面,在大雨中看着猗坊的尸体。
随后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战场。
他便是桑吉阿之子蛊颌,此前头曼单于让其与穆尔托留在北方草原,监视月氏大军,后见到月氏大军果然匆匆离去,便命人向头曼单于禀报,不曾想,却得知头曼单于被包围。
故而蛊颌与穆尔托连忙率领麾下部落,前来增援头曼单于。
“把他的头颅割下来,挂在城门!”
蛊颌对着身旁的亲信说道,头曼单于被中原人埋伏,这让蛊颌很生气,他要让中原人看到,匈奴人的怒火,以及埋伏头曼单于要付出的代价。
“遵命!”
两名匈奴人听到蛊颌的话,连忙点头。
蛊颌交代完之后,便转头望着眼前的战场,拿着一把带血的利刃,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