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霍清各种无理取闹,动辄就叫他早起贪黑的折腾或者跨越大半个HK去买东西的举动周放忍都能接受的话,那么女人这次的‘自作主张’可以说就有?点触线了。
因为喜欢他,所以他可以不自觉的双标,整个人的标准线因为她一降再降,只要霍清开心就行——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周放忍承认自己和霍清说了自己的经历的确是带了那么一点‘卖惨’的经历,但主要还是想和她坦诚,想说明自己和方宁依压根没什么。
他说这件事情?的目的,根本就没想过让霍清插手的。
所以她现在突然要自己和她回江坞去见方宁依,又算是怎么回事?
少年一肚子迷惑,百思不得其解的赶到机场时,脸色都不大好看。
霍清根本没有?给他选择或者发问的权利,只是电话‘通知’了他一下晚上回江坞就挂了,而后发了一个机场的定位过?来。
周放忍用身份证值机后,走到里面的候机厅就看到vip室内寥寥无几的人影中,霍清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女人一身灰色西装套,像是刚刚从公司赶过?来一样。
她身上的颜色很低调,但五官却浓郁艳丽,腰身纤细,只坐在那里都惹眼极了。听到周放忍走过来的动静,霍清抬眸,冲他招了招手:“过?来吧。”
手势和逗狗,也没什么区别了。
周放忍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很直白的问:“你什么意思?”
霍清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微微的愣了一下:“什么?”
“我已经和你说了,我和方宁依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她。”周放忍盯着她不放,一字一句:“所以,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江坞……去见她?”
。
女人明白他的意思了。
敢情这小子自己误会了她的用意也就算了,现在这还是在质问她?
霍清回过?神来,简直气笑了:“周放忍,你也太逗了。”
她站了起来,虽然只到少年肩膀的矮了一截,但纤细的指尖狠狠的戳着少年的胸口,气焰却是高涨了一大截:“你真有?意思?都不问问我叫你回去见她干嘛,就来质问我了?”
周放忍抓住她的手指,语气仍旧有点硬:“回去干嘛?”
实际上无论回去干嘛,他都不太想让霍清和自己一起回去见方宁依……感觉过?于尴尬,就像撕扯着他的面皮打一样。
霍清忍着?骂脏话的冲动,把手指从周放忍的手掌里抽出来。
她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你不是想要把方宁依身上的疤治好么,我认识一个医生,怎么,你现在不想治了?”
……
周放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女人带他回去见方宁依,居然是想要主动帮他医治他的前‘红颜知己’。但即便如此,他也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霍清还在挑衅的问话。
少年咬了咬牙,冷冷地说:“不想?”
“不想?那我白联系人啦?”霍清其实明白周放忍在那儿气什么,无非是觉得自己管了他和方宁依的闲事面子挂不住了,可对于她这种时间就是金钱的生?意人来说,解决问题最重要。
于是霍清非常‘无情?’的道:“不想也得想,你要是实在不想,就是不听话了。”
而她对男朋友的第一要求就是要‘听话’。
言下之意,你不听话,就不要你了。周放忍当然能他妈的听懂这女人的威胁,少年下颌线的弧度绷紧了些,半晌后抿了抿唇,沉默的妥协了。
没办法,他不想失去霍清,当然就只能顺着?她走。
听起来很窝囊,但……这的确是他能靠近她的唯一办法。只不过?该郁闷还是郁闷,心情?的确是没那么容易调节的,从HK飞回江坞的一路,周放忍都是闷闷不乐的。
霍清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哄他,他沉默冷战不说话,她只会更加冷淡的回以颜色就是了。
只不过?两个多小时的飞程落了地后,交流就不可避免了。
例如这次他们是单独回来的,没有司机,从机场出来后,霍清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然是要周放忍过?去打车了。
但这种紧绷的氛围下,主动开口叫他做事难免有?种‘示弱’的感觉,霍清抿了抿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并非觉得不好开口,而是在思索如何‘趾高气昂’的开口。
只是……周放忍没用她开口指挥,走出机场后,少年很快就跑到出租车广场排队去了。
幸亏他们回来的晚,半夜江坞机场的人并不算多,很快就打到车了。
上车后没等霍清开口,周放忍就熟门熟路的报了她家的地址——随后还是一路无话,氛围和在飞机上,机场时都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说他胖他还喘上了’的行为让霍清愈发不悦,眉眼在车子开向?洞庭苑的一路上,绷不住的就越来越沉。
直到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小区外面停下。
还没等谁拿出手机来扫码付款,霍清就开口对周放忍道:“你别下车了,会自己家吧。”
周放忍拿手机的手指顿了一下,侧头看她,就又听到女人补充:“我今天不跟你睡。”
……
捏妈,这种话也是能当着?外人面说的?
周放忍一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只耳根滚烫,尤其是前面的司机也神色不明的回头看,那暧昧的眼神让面皮薄的少年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后槽牙咬了咬,拿出两张钞票扔给司机也没用找,拉着?霍清的手腕就把她拽下了车。
可在后者眼里,自己几乎是被人‘拖’下来的,她登时不悦了,愤怒的皱眉甩开他的手:“干什么跟着?下来?说了今晚不用你侍寝。”
“……侍什么寝。”这女人简直有病,周放忍被气笑了,硬着头皮回应:“我是要送你回家。”
“谁说要回家了?下飞机就要回家?”霍清本来是真打算回家的,可现在生气了,就只想杠他。女人眉梢轻挑,拿着手机冲他摇了摇:“我现在要去打麻将,你要跟着?么?”
这就是她计划中的第二步了——少年越讨厌什么,她就偏偏越要做什么劝退他。
果然,周放忍轻轻蹙了下清隽的眉:“这么晚打麻将?”
“难不成还白天么?”霍清微笑,转身扔下他走向停车场:“麻将就要晚上打啊,你不跟着?就自己滚回去睡觉吧,乖宝宝。”
比起‘怂’以外,大概就是‘乖宝宝’这个词最能刺痛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
霍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来激他,周放忍就算不想去也得去了。
况且,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虽然自己没有一点点真实感,但也不能真的任由她大晚上和别的男人打麻将去。
周放忍抿了抿唇,看着?路灯下女人纤细的背影被拉的长长的影子,还是‘忍辱负重’的追了上去。
“别去了。”少年自身后拉出霍清纤细的手腕,妥协的说:“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他妥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霍清脚步停下,声音淡淡的:“你哪里错了?我想去玩,和你错不错也没什么关系啊。”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周放忍现在一定很委屈——而他吃亏受屈的时候眉眼耷拉着?,容易让人心疼怜爱,所以还是干脆不理的好。
你想打麻将你回什么洞庭苑?这句话在周放忍的舌尖萦绕,几次三番他都想说了你就是作,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太晚了,明天再去行么。”末了,少年还是选择卖惨,顿了一下后清冷的声音软了下来:“我陪你去。”
他多少也是了解霍清的性子的,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跟她刚着?大多数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而这女人根本不爱他,所以心烦意乱的也只会是自己。
但如果知晓她的恻隐之心,可能结果还会好点。例如,她比较吃弟弟卖惨那一套。
所以周放忍虽然不喜欢,但还是这么做了。
果然,霍清路灯映射下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了下,她唇角轻抿,半晌后手腕动了动挣开周放忍的掣肘,转身走向了小区。
这就是不去的意思了,周放忍松了口气,唇角漩涡若隐若现,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霍清听到动静,头也不回的问:“跟上来干嘛?说了你今晚回你自己家去。”
虽然她不作了,但不代表她消气了——小崽子休想蹬鼻子上脸。
“你一段时间没回去住了,灰尘肯定很大。”周放忍有?理有?据的解释,反问她:“你会自己打扫么?”
“……”霍清被问住了,没办法,她懒,是真的不会自己打扫,不过?这有?什么的?女人挑衅的回头看他:“你是想去当免费钟点工?我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她这种程度的讽刺攻击,周放忍其实是不当回事的,少年‘好脾气’的笑笑:“行啊。”
他可不想看着?自己女朋友吃灰,在脏乱的环境里休息。
于是顺利的登堂入室,还是跟着?霍清进了屋子。
但可能是即便人不在也有?钟点工定期打扫,霍清走了一段时间了,房子里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落下一层灰。
这下子好,更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周放忍撵走。
霍清眼前一亮,立刻回头:“你……”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周放忍低头揽住腰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嘴唇——也把她想讥讽的那些话都堵在嘴里了。
两个人其实还逗留在玄关处没有换鞋,霍清被突然的‘偷袭’,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就已经笼罩在少年高大的阴影中,被他用修长大手垫着蝴蝶骨处的位置,抵在了墙上亲。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儿童节快乐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