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到最后是以周是茗忍无可忍的先逃跑而?结束的。
她压根就彻底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坐在那里还得看?着霍清和周放忍暗戳戳用‘打架’,可真的遭不了这大罪。
周是茗是一个对自己很有认知的人——她既管不了霍清也管不了周放忍,到这个阶段,似乎已经没人能阻止她那傻逼弟弟开启疯批阶段自甘堕落了,那还不如自己先逃跑算了。
她想的通透跑的也快,而?她一走,餐厅剩下的两个人自然也待不下去了。
包厢里满满当?当?摆着的一桌子菜无论从哪个角度上都算是美轮美奂,值得这一餐花五位数的价钱,只不过坐在餐桌旁边的人,脸色可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面对周放忍,霍清第一次有一种‘失语’的感觉。
那种感觉并不像是愤怒到想笑或者是哭笑不得,更多的其实是……一言难尽。
尤其是少年的眼睛又倔强又委屈,还硬撑着一副与世界为敌的架势,也不知道谁给他那么多委屈受了。
哎,打不得骂不得的,霍清本来觉得和周放忍博弈是‘一段带孩子都没有这么?难熬’的过程。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再自欺欺人,一直骗自己周放忍是个孩子了。
周放忍不是孩子,甚至不是少年。
他刚才隐隐发飙时额角和白皙的手背微微暴起的青筋,已经充分说明他成长成了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苏,不受管制,勇于表达的男人。
霍清可以说自己之前和他上床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鲜明又清晰的感觉到这一个事实。
大抵是因为在床上的时候自己是个主导者,而?周放忍……还挺奶的吧。
只是甭管她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这顿饭肯定是吃不下去了,目送着周是茗跑路后和周放忍在这冻结的氛围内待了会儿,霍清就站了起来。
“不吃了。”她冷冷的道:“你走不走?”
直到这个时候,其实霍清还是想保存着她一个当‘姐姐’的体面。
外?面在下雨,她开车,怎么着都应该把周放忍送回去才对。
只不过……后者好像不大需要她。
周放忍站起来,沉默的略过霍清快步离开,他一语不发甚至不看?霍清一眼,仿佛修长清瘦的背影都带着一股子倔强的决绝劲儿,就直接扎进了外?面已经暗下来的烟雨蒙蒙里。
艹,什么?鬼,刚刚心里刚夸了一句男人了点就又孩子气了。
霍清暗骂了一句,还是认命的跟了上去。
“周放忍!”外?面的雨下的还真的不小,她一出去就立刻被淋湿了半边身子,只能躲在屋檐下苟延残喘。
眼见着周放忍决绝的走到马路边上似乎要招手打车,但这天气能打到车才见鬼的淋湿了一身,霍清还是忍不住喊:“回来躲雨!”
屋檐下和街道边的距离并不算远,也亏得鲸吞这地界外?面人少,霍清才能听到周放忍说什么?。
这小子欠揍的回应:“不用你管。”
随后居然固执的还站在原地淋雨。
老?天爷可不会因为被淋湿的人美貌就心慈手软,少年的头发都被打湿了,一绺一绺的粘在白皙精致的侧颜上,就连长长的睫毛都凝固了一层烟雾,被沾染了水汽的灯光照映的楚楚可怜。
哎,霍清瞧着瞧着,绷不住叹了口气,还是出去抓人了。
可能人类的本质就是屈服于美貌——看?不得美人弟弟被雨浇到生病罢了,周放忍本人简直和傻逼一样。
“别在这儿杵着了!”霍清瞪着他,忍不住骂:“走两步到饭店后身,我?车停在那儿了,送你回去。”
周放忍转头看?她一眼,又别开头,少年固执的说:“不用你送。”
……
打死霍清她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和人在下雨天上演什么?类似于琼瑶剧的桥段。
这次才是真真的把?她气笑?了,女人眉目都有些扭曲,刚想开麦大骂就打了一个喷嚏,气的她把刚刚要说什么?都忘了。
但往往有的时候一个无意间的动作,会比一百句话都有效,就例如霍清此刻恰到好处的一个喷嚏。
心里在气,也终究舍不得霍清淋雨感冒。
周放忍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鲸吞后身。
咦咦咦?霍清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去。
只是这么?一会儿,两个人身上从头到脚已经湿的差不多了——江坞的天气像是见了鬼,雨越下越大,打在车子身上的声音都听着噼里啪啦的。
霍清的车里东西很全,还有备用毛巾,她钻进车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来擦头发,边擦边哼唧:“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她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像个落汤鸡是的,周放忍这小子真是极度的让人不省心。
不过霍清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扔了条毛巾给他,毕竟这小子流浪狗一样的状态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只不过后者好像呆滞了一样,沉默着靠在车椅上不说话,任由扔过来的干毛巾躺在他的膝盖上也不懂。
“怎么?”霍清气笑?了:“还得我?帮你擦啊?”
少年忽然侧过头看着她,车内聚拢的澄黄色灯光打在两个人身上,此刻却恍若全都凝聚在了少年的眼底,被雨水沁过的眼珠还含着水,折射出来的光线美的惊心动魄。
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会让人心跳都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并非出于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态,纯粹是因为氛围到了而?已。
例如现在,霍清就被盯的哑口无言,头皮发麻……甚至一向嘴硬的话?都卡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车厢里沉默的氛围和在饭店包厢里没什么?区别,同样安静,凝滞,可暗流涌动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霍清在那里可以悠然自得,可如今却只觉得如坐针毡,甚至好像在等着周放忍发话?‘审判’她一样,表情麻木,内心沸腾。
煎熬了许久,周放忍才终于开口。
“姐姐。”他轻轻的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丝哑:“你衣服都湿了。”
……
撩拨,这是撩拨吧?
她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湿了?
霍清一瞬间被湿润的头发盖住的耳朵都有些发烫,她别开视线别别扭扭的回应:“我?知道。”
说着,下意识的拿毛巾擦了擦脖颈和领口,她今天穿着的是一条低胸束腰裙,刚刚不少水珠因为空气原因凝聚在了一起,都滚落……啧,真他妈的有点尴尬。
只是她这么?掩饰性的把?水珠都擦干了后,那肤若凝脂的柔嫩白皮上有些磨红的痕迹,就更容易让人遐想万千了。
尤其这鹅黄色的裙子布料是缎面的,被水打湿后黏在身上,主要是腰那里,凹凸有致到让人很难不被吸引注意力。
比起来,胸口处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霍清现在整个人,都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白兔——这女人似乎永远不能被这样纯良的词来描述,可此时此刻,的确是这个感觉的。
诱惑,无辜,清纯。
看?似矛盾的词汇在她的身上,在此刻这个狭小的车厢氛围里,都能融合的浑然天生?。
“行了。”他的目光越来越放肆,露骨到霍清即便别开眼也能感觉到如芒在背,实在是忍不住硬着头皮开口:“看?什么?看?啊?”
其实她还有一句‘有什么?好看的’堪堪卡在喉咙里没说,因为她感觉周放忍现在越来越厚脸皮了,假如她说了少年指不定回应她什么?虎狼之词,因此还是不说保险。
但是霍清到底还是,有些低估了男人在某些时刻的一些厚脸皮了。
“看?你。”即便她不问,周放忍仍然说了,目光真挚又诚恳:“姐姐,你瘦了。”
半年前霍清身上有几?斤几两肉,他的指尖体会过,了解得一清二楚。
因此现在湿衣服贴身,曲线毕露,他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
只不过这话?说的,让霍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而?已。
她愈发感觉男孩心海底针了,这狗崽子半个小时前还像个高冷疯批似的乱咬人,怎么现在又好像把身上的刺收敛起来,纯稚柔和了呢?
到底哪个,才是周放忍的本性呀?
少年简直……就像一个猜不透打不完的潘多拉盲盒一样。
霍清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目光让她有点无法忍受——像是要吃人似的。
女人秀眉轻蹙,举起素白的手试图去捂少年的眼睛:“别看了……”
然而举到一半,就被周放忍抓住了那只素白的小手。
少年微微低头,顺势在女人冰凉的指尖上轻轻亲了一下。
周放忍的吻轻若鸿毛,却能让人有种从指尖酥麻到了心尖儿,可能是车内的氛围有种恰到好处的蛊惑人心,霍清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拒绝。
愣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要挣脱——只不过后者抓的非常牢固。
“周放忍。”霍清忍着耳朵热热的羞臊感,佯装淡定的动了动手腕,想要故作冷下来的声音却还是带着一股被雨水浸润后有些哑哑的感觉:“放开我?。”
“不想放。”少年盯着她红润的嘴唇,直白的问:“想亲你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甜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