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可见人的秘密暴露天光后,和?霍清第一时间错愕慌张的情绪不同?,周放忍听了后情绪反而没有那么大的波动。
——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对于周是茗此时此刻的愤怒,他也能全盘接受。
“因?为这个生气?么?”少年修长的指尖碰了碰刚刚被打的脸,眉梢只轻轻一挑:“有什么好气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周是茗一怔,简直要被他这不?咸不淡的反应气?晕了,拳头都硬了:“你?背着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搞在一起,还问我有什么好气的?”
“姐,我们已经分手了,或许应该说从来没在一起过。”周放忍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就像平静的湖水一样亘古无波:“你?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像霍清说的一样,他们现在所经历的是‘成年人’的世界。
只是对于还把他当‘孩子’看的周是茗来说,这无法接受。
“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乎要抓狂了,尖尖的指甲戳了他好几下:“你?俩是怎么勾搭上的?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是不是霍清看中你美色了?!”
实际上对于自己闺蜜的脾气秉性,周是茗还是了解的。
周放忍听着有点想笑,但眉梢眼角还是毫无波动,说出来的话却是南辕北辙:“不?是——是我喜欢她。”
周是茗一下子呆了:“你?说什么?你?喜欢…喜欢她?”
“嗯。”周放忍点了点头:“我喜欢霍清,所以主动和她当了半年的炮友,现在一拍两散了,姐,不?用因为这件事影响你?们俩的关系。”
这话半真?半假的,但他愿意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因?为霍清和?周是茗其中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留下隔阂,周放忍都会觉得不?太好,索性就让自己当那只替罪羊算了。
可这些内容停在周是茗耳朵里只觉得五雷轰顶,屁话连篇。
她怎么不?知道周放忍的审美是霍清那种妖艳的老狐狸类型了?更不知道自己这老古板一样的弟弟还有主动去和?那女人谈‘炮友’的能耐了,他这话实在觉得自己是傻逼么?
“周放忍。”周是茗脸色都有些发?白,手不?自觉的捂着胸口:“你?是想把我气?死是么?”
“别气了。”周放忍竟然笑笑,把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周是茗蔚蓝的制服上,宽阔的下摆把女人娇小的上半身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到底是个贴心的,周是茗不?可能不动容,尤其是听到周放忍声音淡淡的说——
“是真的过去了,我下周就去香港了。”
……
周是茗莫名有些鼻酸,为了她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少年。
“阿忍。”她深深吸了口气,遏制住声音的发?颤:“你?真?的喜欢霍清?”
她和霍清要好,但她也比谁都知道在感情这方面上,霍清不?是个良人。
“可能,”周放忍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下阴影深深:“现在不喜欢了。”
时间和距离能冲淡所有一时的‘冲动’和?‘欲望’。
恰恰好,他和?霍清之间两者兼备。
-
霍清是在第二天早晨开车去周是茗家里找人的,她作为一个工作狂甚至旷工一天,特意亲自开车过来哄人——后备箱里装着大包小包的‘赔罪礼物’。
许久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女人拿着一堆东西上去都觉得累的气?喘吁吁。
还好周是茗这女人在家,等自己按了差不多五分钟门铃后,她终于顶着个鸡窝头和黑眼圈过来开门了。
其实霍清也是知道她家密码的,但出于来道歉的尊重,她没有擅自进去。
难得的,看到周是茗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霍清也没有出言讥讽。
她只是痛快的把身后大包小包的礼物‘呈’上去,眼睛弯弯:“别气啦。”
。
周是茗扫了她一眼,高冷的转身走人。
但是,她没把门关上,也没撵人——于是霍清厚脸皮的跟了进去,像个小尾巴一样的黏在周是茗身后,跟着她倒水,去冰箱旁边,窝在沙发?上。
然后她终于成功的把周是茗激怒了。
“真?是!”女人嫌弃的甩了甩霍清攀附上来的爪子:“你?烦不烦?”
“嗯?”霍清笑了,一双桃花眼戏谑的看着她:“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啊?”
……
周是茗怒:“我这是烦你!”
“唔,没事。”霍清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给眼神就行,也不?算我白白被你?冷落一顿。”
艹,这该死的女人太会了。
周是茗忽然觉得她弟被这种狐狸精‘蛊惑’了一点也不?意外,就霍清这德行的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有几个人能忍住不上钩不沦陷?
就是她弟那么高冷一人,最后也避免不?了沉浸于美色就是了。
思及于此,周是茗实在是觉得发?愁,忍不?住叹了口气。
“行了,别愁了,这事儿真的是我不?对。”霍清真?情实感的又道歉了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招惹你弟那小子了,没你允许一次都不和?他见面了,我把他手机微信都拉黑了不?信你看,就原谅我一次呗。”
……
捏妈,这让刚刚听说周放忍喜欢霍清的周是茗怎么说?她只觉得心塞和?哑口无言,一时之间客厅里雅雀无声。
尤其是霍清还拿出手机,显摆似的给她看拉黑记录,里面的确明晃晃的躺着周放忍的大名。
周是茗觉得心梗极了。
现在已经不是她气?不?气?的问题,而是她弟如果真?的喜欢她这个缺德的闺蜜,她是没道理拦着的。
人生在世什么都不是问题,实际上开心才是最重要。
周是茗只是气自己一直被当傻子似的蒙在鼓里,等过了这个劲儿,就一丁点也没有借题发?挥想要‘拆散’他们的意思,只不过现在看来,仿佛就是周放忍自己单相思而已。
抿了抿唇,周是茗试探性的开口:“你?以后真不?理他了?”
“嗯,真?的不?理了。”霍清回答的十分痛快:“原谅我了吧?”
“……要不?然你还是理理他吧。”周是茗‘忍辱负重’,硬着头皮叹息道:“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
霍清一怔,诧异的眨了眨眼。
从周是茗这一句话里她就能感觉到不对劲儿,似乎是有些什么信息偏差,她以为的‘前因?后果’,都能是些什么说辞?
沉默片刻,霍清‘嗯’了一声,反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在霍清面前,周是茗十几年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傻白甜,向来一钓就上钩,问什么说什么。
她当即就把周放忍那些少年心事全给说出来了:“我弟说其实是他喜欢你,不?是你主动招惹他的,是他提议你们……嗯,那个的。”
不?得不?说,此刻霍清的惊讶程度并不?亚于昨天听到这些话的周是茗。
只是她能忍的多,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有一双上翘的桃花眼里微微震动了片刻,佯装无事的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啊。”周是茗叹了口气,眼巴巴的看着她:“要不?然你还是别把我弟拉黑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喜欢一个人。”
。
如果说霍清在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完全没有震动是骗人的,是纯粹的假话,她没办法不?去思考周放忍这么说背后的用意——无非就是怕她和周是茗产生隔阂,干脆自己觉得很酷的担下来所有,反正他们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即便心里有气?也闹不掰的。
就像今天,周是茗明明气着,却已经忍不?住帮着周放忍‘求’她了。
但对于霍清来说,让她震动的还是在这件事里少年本身的态度,原来……周放忍要比他想象的成熟很多。
只不过,霍清知道‘方宁依’这个名字,也知道周放忍不?是第一次喜欢人了。
或许那小子现在可能真的有点喜欢自己,大概因?为欲望,快乐,但远远不?到弥足深陷的地步,而她作为一个‘只喜欢他外在的渣女’,到底是不能一直耽误着周放忍才对。
这样对周放忍才是真的不?公平,这样她才是真的没脸在面对周是茗了。
于是霍清笑笑,对着期翼的周是茗摇了摇头:“周小明,你?弟太年轻了。”
其实霍清这样的拒绝周是茗是早有预料的,但心里仍然不自觉的咯噔了一声。
她无意识的咬了下唇,倔强道:“你?不?是不在乎年龄么?”
“是,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年龄,家世,国籍……”霍清说着轻轻耸了下肩,唇角笑意薄凉中带着一丝根本让人察觉不?出来的苦涩:“但是我不?喜欢他呀。”
她只喜欢他的脸而已。
随便玩玩多轻松,搞真?的那就麻烦了,霍清还远远达不到为了周放忍,而承担自己并不想面对那些麻烦的地步,或许这么说有点残忍吧,但是……
“你?弟弟适合找一个单纯善良的女生。”霍清微笑:“不?是我这样的。”
人的审美往往是不会变的,周放忍曾经喜欢过方宁依那种小白花,可能短暂的会认为自己这样的‘野草’够新鲜刺激,可激情过后总要回归现实的。
他们本质就是,不?适合。
而周是茗知道霍清说的都对,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周放忍对于霍清的喜欢都是一场无疾而终。
可总要有人心疼他一下,于是周是茗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也好,反正阿忍下周就要去香港了。”
这么快么?霍清轻轻的挑了下眉。
年轻人,多读点书多积累点经验,的确是件好事,像是周放忍那样的少年本就不?是池中物,日后早晚前途无限的。
霍清心里其实是想问点什么的,可到最后,还是只轻笑着说了句:“挺好的。”
-
那次雨天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在听到周放忍这个名字。
只是霍清始终记得那天的过程和?温度是很恼人的一次回忆。
她和最好的朋友闹别扭的时候,心里却莫名有种下坠的慌张感,很细微,并不明显,就是……和那天湿冷的雨一样,阴阴凉凉的。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霍清也就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有点任性却也有人性,在听到周放忍对周是茗所说的回答时,要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可也就,仅限于一点点而已了。
她抬眸看向窗外,恍若自说自话,只轻轻的呢喃了句:“希望你?去香港的那天,是个好天吧。”
近来江坞的天气,一直都不大好呢。
但周放忍飞的那天还不?错。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霍清站在偌大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有一个倔强清冷的猫——总是挠人,但偶尔也有点可爱。
他是一只需要哄的宠物。
只是自己后来没耐心了,就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