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这些天都忙于训练，早早的起床去跑步,上完一天课仍不能休息,晚上还有训练。
江凝来找她的次数少了,但也并不是如吴悠所想，忽视她的存在。江凝总会给吴悠发消息，提醒她最近要上交什么作业,考核吴悠是不是背了单词。
当吴悠因为训练而感到身心疲惫的时候，江凝也会有所察觉。晚上训练完的吴悠回到寝室,桌上总会出现一杯冲泡好的奶茶，静静散发着甜香的味道。
江凝想的仔细,虽然她们这些日子只有在上课和图书馆里才会见面,交流也少了很多,但身边处处都彰显江凝的存在。
真是的，弄得好像是要追她一样。既然都有了喜欢的人了,干嘛还对她这么好。吴悠看着那杯奶茶，有些无奈，但终归伸手端了起来。
她抿了一口,浓郁的香气在她嘴里扩散开。原来江凝还特意往里加了奶。
她明明对自己爱喝什么一清二楚，为什么看不出自己喜欢她呢。
吴悠晃晃杯子，杯里的奶茶泛起层层泡沫。静置下来泡沫就一个个消失在奶茶杯里，吴悠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在童话书中看到的美人鱼。
吴悠小时候听到这个故事就无比可惜，甚至还偷偷为化成泡沫的美人鱼哭过。吴悠曾经一度为美人鱼感到不值，但后来才意识到，小美人鱼到底多么有勇气。
无人不向往爱情,但没人愿意为了一段不知结果的爱失去声音，承受如刀割的痛苦。甚至明知情无果后，还能为了爱化为泡沫。
她永远不会是美人鱼，江凝也不会是。
这天晚上吴悠刚训练完回来，浑身的肌肉都酸痛酸痛的。虽然她想往床上一躺什么不干，但不拉伸肌肉的话估计第二天她就是个废宝宝了。
陈佳没理会她，紧盯着屏幕双手飞快打字，一看就是在忙。吴悠没在意，喘匀了气就爬上床开始拉伸手臂。
“不好了，陈佳！”柳慕慕慌慌张张地抓着手机冲进了寝室，跑进来的时候甚至顾不上留心脚下，险些被门槛绊倒。
在床上拉伸肌肉的吴悠被她推门的巨响吓了一跳，看向上气不接下气的柳慕慕：“怎么了这是？”
柳慕慕手里拿着笔，一看就是从自习室跑出来的。她还没喘匀气，就举着手机对两个室友说：“有人在学校论坛和贴吧上玷污你的名誉，陈佳！”
吴悠微微一愣，她本来就很少上论坛和贴吧，顶多闲得无聊才上去看看吐槽。何况近些日子忙于训练，游戏玩的都少了，更是想不起来看这些东西。
吴悠皱了下眉毛，正要起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见陈佳的声音夹着键盘敲击的声音传来。
“谢谢你的关心，慕慕。不过我已经知道了。”陈佳说着，她正坐在书桌前，双眼不离屏幕。
“我已经着手处理，帖子已经删了。我现在在联系班导，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那些造谣的人。”她淡然的回答道：“也亏我知道的早了，不然扩散开更难弄。”
“我……发了两条消息帮你澄清，但是他们骂我……”平时即使在网上发消息也总是小心翼翼的柳慕慕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网络暴力，难过的泪眼汪汪。
“不哭，那些人没妈，咱不和孤儿置气。”陈佳给了柳慕慕一个拥抱，吴悠也投去安慰性的眼神。
既然陈佳已经处理，那对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吴悠却也忍不住问：“谁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慕慕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她从陈佳的怀里抬起头来，把手机递给吴悠让她自己看。
吴悠理解了为什么柳慕慕那么焦急愤怒难过。
学校论坛最初的帖子虽然删了，但有人保存了那个帖子的截图和内容，发出来让群众们吃瓜。
估计发原贴的人也怕被认出来，用了系统随机的名字，纯黑色头像。他以陈佳某位前男友的身份，公布了所谓的真相。发了几张陈佳和其他男性朋友的合照，又添油加醋编排了一番所谓的感情经历。
还有几个女生在下面跟帖证实，她们的话里半真半假。把陈佳描绘成了一个热衷于撬别人男友，借着潜规则上位，外加脚踏多条船的妖／艳／贱／货。
底下的评论里还有不少跟风抹黑的，还有打听联系方式的，鲜少几个回复说公布别人隐私信息不太好的被淹没在污言秽语中。
“这谁干的？”吴悠刷新了下界面，看到此贴被删才忍住了摔手机的冲动，递还给柳慕慕。
“已经查出来了，是冯馨那伙人开的小号。可惜没有实证，班导说这事儿不好管，顶多给他们个警告。”陈佳按了按太阳穴，看来处理这件事还让她费了不少精力。
陈佳把坏心情都归算在了冯馨身上，说：“古今中外文学的美好要是能感染她半点儿，都不至于乱往人身上泼脏水，这些污蔑造谣的手段耍的让人恶心。”
吴悠听见那个名字都觉得心烦：“她还和你没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多大仇呢。”
不太了解冯馨做过什么的柳慕慕眨眨眼睛，坐在凳子上听她们继续谈论。
“吴悠，冯馨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陈佳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又拍了拍柳慕慕的肩膀安慰了一下。
她踩着梯子爬上床，对吴悠说。吴脸上的怒意消了，换上好奇的表情。
“那个冯馨好像也盯上你了，你注意些。”陈佳翻出几张保存在手机里的截图递给吴悠看，说，“之前你们社团不是和cos社闹了矛盾么，我一开始不敢确定，后来还找了个朋友问了问。”
吴悠翻了翻那几张截图，都是贴吧和学校论坛里的几个帖子。
帖子是在cos社吧里的。截图的内容是电竞社和cos社成员争吵，最开始双方还算理智的探讨问题，但越往后翻内容就越不堪，都互相问候对方母亲。cos社社长下场劝说双方理智讨论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印象里cos社的影响力也不太大，只有他们社员会关注，帖子大多也是cos相关的内容。
自从出了社团招募那档子事儿后，两个社团一直不太和睦，社员要是私下里掐架也情有可原。
“看日期。”陈佳看出吴悠面露不解，提示道。
几张截图都是九月十八号和十九号，是在社团纳新之前两天。两个社团的争吵越演越烈，最终cos社社长在重重压力下宣布终止与电竞社的合作。
是因为这几个帖子cos社才临时变卦，拒绝和电竞社合作的吗？
吴悠感觉背后一凉，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陈佳拿过手机，指了指嘴巴最毒的几个头像，解释道：“这个帖子里带节奏的电竞社社员基本都是小号。虽然伪装的很好，会被当成真人，但往深了查查就能知道他们的IP地址都是一个。”
陈佳说完，又点出了cos社的几个人：“这个cos社的社员是冯馨的好闺蜜，还有这个，是冯馨的室友……可能不止这几个，说不定还有更多的社员被收买了。”
“这个帖子在cos社社长刚宣布终止与电竞社的合作后就被删除了，时间掐的刚刚好。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陈佳说：“这些截图我一个cos社的朋友当天截下来留作证据的，如果不是他多喝了两杯在饭桌上说起这件事，咱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为什么要针对我的社团？”吴悠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
既然看她不顺眼用什么方法报复不好，这绕了一大圈都没对她造成什么实际性伤害。吴悠说：“她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多好？”
“一是拆散两个合作的社团对她们社团本身有利。”陈佳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发出的消息，冷笑一声，颇为不屑地说。
“而且她就这德行。对了，看这个头像和昵称像不像你？现在只有截图，根本看不出来和你的账号有什么区别。要是你们社团纳新真的搞砸了，难保不会有人利用截图害你。”
吴悠看着这些恶言恶语，只想感叹人心不古：“啧啧，这女人真阴毒。”
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的柳慕慕连连点头，赞同的不能再赞同。
“还好有江凝帮忙联系出过cos的雨婷她们，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吴悠不由感叹道，如果社团纳新真的惨淡收场，吴悠想象不出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吴悠的拉伸动作停顿了一秒，刚意识到被她忽视的一个问题。之前社团纳新的时候江凝直接打来了电话，像是知道出了问题。不过江凝是怎么知道的？雨婷姐妹没有加入cos社，难道江凝在cos社有朋友吗？
想不通。
在吴悠寝室里还在讨论冯馨的时候，江凝走到了楼道的拐角处，走廊里人来人往洗漱的不少，但没人注意到她。
江凝熟练地输入号码，拨出了电话。没过三秒对方就接通了。
江凝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感情来：“处理好了吗？”
“已经完成了，小姐。您学校里与陈佳这个人有关的□□全都已经删除完毕，造谣者也已经收到了警告。”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一样的不带感情，生硬的像个工具。
江凝又说：“别松懈，继续盯着。”
“是，小姐。”
江凝挂了电话，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长舒一口气。
本来是担心吴悠才会派人调查冯馨的，没想到会帮到陈佳。以前动用家里的关系都是只是为了吴悠，没想到也会破例。
算了，就当是她变得心地善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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