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看着这个装扮顾翠花的纸人,我立刻想到她可能有危险。
制作这个纸人的家伙,既然都注意到了她,说不定会对她下黑手。
我赶紧关上店门准备赶到翠花和冯三在城里的住所。
临行前,我想了一下,抱上了那个为挡煞的关公像。
我急冲冲地拍开翠花的门。
看到她睡意惺忪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松了一口气。
“咦,丁先生,你咋来了?”
翠花一边把我迎进屋,一边有些羞涩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睡衣。
“来就来嘛,还带啥礼物嘛!”
她伸过手来接我手里的公关像。
“呃,这是待会儿做法用的。”
看着翠花熟练地伸手,我在想或许应该带点水果过来。
翠花一愣:
“啊,做啥法?”
“我得赶紧把冯三的魂给安上,免得夜长梦多……咦,他身体呢?”
我看到客厅沙发上空空荡荡,猛地一惊。
白天我把他放到沙发上的啊。
“哦,我把他搬到卧室床上了。”
翠花羞答答地说,“您不是说要多给他点阳气嘛,我看他那么硬,所以我就上床给他捂上了。”
“呃……行吧。”
我看冯三躺在那里也是衣衫不整,难以想象当时是什么样的场景。
“那根带着冯三魂魄的门栓呢?
我问她。
“在这里……给。”
翠花在衣服里摸索了一阵,抽出来递了给我,“我一直揣身上呢,就是想多给他点阳气。”
我看着还带着她体温的门栓一时无语。
取过门栓,我这里就开始了准备。
安魂仪式其实不难。
冯三的魂魄被翠花这么贴身给了几个小时的阳气,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不过,我的担心倒不是在这里,而是其它地方。
开始招魂之前,我先从神机箱中取出定神尺和一根檀香。
之后,我让翠花取来一碗清水。
我把定神尺放到冯三的尸体和那根门栓的中间,然后再把那碗清水放到冯三头顶的位置。
弄完冯三这边,我又叫翠花过来,拿着那把被我血符开过光的杀猪刀,守在冯三的肉身左边。
接下来又把那个关公像放在冯三的右边。
翠花见我严阵以待,又是摆关公像,又是她拿着刀亲自上阵,有些紧张:
“咋啦?还有人偷俺男人的身子不成?”
“我是担心一会儿在我做法时,有人捣乱。”我对她说,“一会儿听到我的指令,不管看到什么东西,我说砍的时候,直接用力砍过去。”
翠花点点头。
之后,我点燃了手里的檀香,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幽灵哉,魂归来,木身之上,魂成形。纸符引,香烟舞,水灵注,灵性行。彼岸回,此生定,缘聚此身,长存魂。”
这是引魂咒,目的是让冯三的魂归来。
这咒有召魂、引魂、安魂的法力。
冯三的魂魄就在旁边的木栓上,虽然不用召唤。
但他被那只蟒精吃到肚子,受了惊吓,沾了邪气,肉身难以相认,不能符合。
我让翠花抱着门栓睡了一晚,用他熟悉的味道,让他沾了热气。
引魂的时候,再用清水洗涤,清除他身上的邪气,就可以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去。
随着我念动的咒语,我手上点燃的那根檀香冒出一股清烟。
这清烟聚而不散,好像一条飞舞的丝线。
这线飘到冯三旁边的那根门栓的位置停了下来,在那上面盘旋。
接下来,我看到门栓开始轻轻颤抖,好像是要按捺不住跳起来。
“冯三,冯三,还不快点回身。
先跟青烟寻路,再用清泉洗身。
入肉体,定幽魂!”
随着我的手势一指。
那根颤抖的门栓猛地立起,先是坚挺直立,触碰到那股青烟。
接下来,又像失去了力量,啪地掉在了地上。
就看那青烟好像变得沉重了很多,晃晃悠悠地飘到那碗清水的旁边。
之后,青烟如同低头饮水的青蛇,先是把头探到了水面,接下来又钻到了水里。
青烟从碗的一边钻进去,从碗的另一边钻了出来。
我看见原本清澈的水开始变得混浊发黑。
再接下来,那青烟在空中盘旋着,朝着定神尺的方向飘去。
定神尺好像有股力量在牵引着它,飘到冯三的脑袋上方。
这青烟飘下来,朝着冯三的鼻孔飘过去,正准备钻进去。
“碰!碰!碰!”
门外传来三声剧烈的撞击声。
原本要钻进冯三鼻孔的青烟受到了惊吓,如同受了惊的小鱼,开始在空中乱窜。
冯三的魂魄就附在这股青烟上,如果让它飞走了。
那翠花可以要守寡了。
我见事不妙,赶紧拿起定神尺对它轻轻一指。
如同磁铁似的牵引着它,不让它飞散。
“咋啦,咋啦?”
巨大的声响,也吓着了翠花。
她一着急就想站起来。
“不要动!
劫魂的来了。”
我先稳住翠花,然后继续手上的操作。
虽然门外的声响越来越大,但那青烟还是缓缓地朝着冯三的鼻孔里钻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阴风从门缝隙中钻了进来。
这阴风钻进屋之后,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可没冲到我的身边就隐约听到一声轻喝从关公像那边传了过来。
接下来,啪的一声响。
关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折断掉了下来。
看来,这雕的关公像又替我挡了一下,把这股侵身的阴风挡了回去。
那股阴风见近不得我的身,又朝着翠花扑了过去。
“砍它!”
翠花拎起手里杀猪刀朝着阴风就砍了过去。
杀猪刀带着血腥之气,那阴风吓得猛地转弯绕到了一边,飞到了翠花的身后。
接下来,我感觉到阴风落地。
在翠花的身后的地板上,多了一双脚印
这双大脚印好像乌龟的爪子。
这脚印一步步朝着我们逼近。
“呼,呼……”
这东西一边走,一边还朝我们吹气。
然后我就闻到一股腥味飘了过来。
这股腥味直冲脑门,劲道极大。
我原本脑袋清醒,闻过这味道,就跟掉进了海蚌眼了似的,只感觉天旋地转。
“别闻!”
我提醒旁边的翠花。
不过为时已晚,我看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好像喝了几大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