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首虫身的家伙,刚出来时,神情如同粪坑里被炸出来的屎壳郎,有些发蒙。
当他环视四周,然后又看了自己的身体之后,神情由困惑变成了惊愕,再由惊愕变成愤怒。
他仰天嘶吼道:“怎么还是这样,一千年过去了,我怎么还是这样,为什么我不能长出两条腿,为什么我不能羽化飞仙?”
他的吼声如同浑水里放屁,搅得天空再次乌云翻滚。
从他的吼声中,我都已经看出了他的实力非凡。
原先的苗婆婆和花骨朵也都吼叫过,不过跟这个蛊神相比,她们简直是苍蝇屁了。
从蛊神的愤怒中,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不满。
这家伙现在已经被愤怒给燎得上头了,两只眼睛都要冒出火一样。
不过现在他肥大的虫身不能拿老天怎么样,所以,他愤怒的目光落到了我们的身上。
我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妙:“这下扯了,这王八犊子可能要把火气撒到我们身上了。”
当然,他把这笔账算到我们脑袋上,也不冤,的确是我们阻止了他的飞仙计划。
只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愤怒的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惊讶:“竟然是你!”
我一听这话,心中纳闷:“我跟这家伙也是第一次见啊,他怎么就认识我了呢?”
我这时我听到了蛊神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声:“哈哈,当年我被困在这里,还以为你能逃出生天,原来也不过是被囚禁于人体的下场,哈哈哈……”
他现在捧腹大笑,前仰后合地如同弹簧人一样。
在他的笑声之中,我感觉自己体内有股邪气开始攒动。
我这时已经明白过来,他认识的并不是我,而是我体内的东西。
在我身上现在至少有三种东西,一是邪炁,二是青龙镇灵图,三是百鬼抬棺图。
青龙镇灵图是黎奶奶花了18年纹到我后背的骨头上的,自然不是它。
那么剩下的,只有邪炁和百鬼抬棺图了。
从我体内的反应来看,很可能是前者。
只是我有些奇怪,这个蛊神好像开了透视眼似的,怎么会看出我体内的异常。
不过这家伙的反射弧好像有点长,笑了半天,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人抽了一个耳光似的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被丁家看管的吗?难不成这孩子是丁家后代?”
想到这里,他如同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似的,突然又发起怒来:“丁家,哈哈……老子让你血债血偿!”
说完,他把手一扬,猛地甩过来了一团东西。
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跟放高利贷似的,还就说我欠了他的血债。
这蛊神甩出来是一团液体,但力道上却像是一个铁球,我不敢硬接,侧身躲开。
那团液休与我擦肩而过,摔在了地上,液体四溅,我才发现这是乳白色的沾液,而且散发着奇异的味道。
闻起来让人头脑发晕,血液翻腾。
就那么一瞬间,我就想到了,剜眼谷的那些人手形的花苞。
它们喷射出来,吸引野兽的东西,跟蛊神甩出来的这玩意差不多。
看来,那些植物也跟这家伙有关。
现在蛊神身子未动,甩出来的东西就逼得我左右躲闪,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与他还是存在不少差距。
我这样躲避了一会儿,突然发觉自己脚腕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
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蛊神甩出液体的地方,竟然都长出来人手形的植物。
这些触手一样的东西在那里招摇着,我一个没留意,竟然被它给抓住了。
这玩意的摇晃的姿势跟毛草差不多,身子却是跟剜眼谷的花苞很像,看来这两种植物差不多都属于一类品种。
不过这玩意看起来像植物,却好像长了牙一样。
我只感觉脚腕处一麻,然后就感觉被毒虫叮了一下似的,麻痹感闪电般地随着大腿向我全身蔓延。
好在,它蔓延到我后背时,一声龙吟响起,体内一股力量阻断了它。
我趁机挥起落川铲削断了缠在脚腕上的植物,闪到了一边。
蛊神刚准备趁我中招时再给我补上一刀,那声龙吟却是让它迟疑了一下:“青龙镇灵图?”
他先是惊疑,又是愤怒:“原来黎家也搅和这事了,好吧,跟他家的债也算到你的头上。”
我现在真觉得这家伙像个放高利贷的,什么债都要放到我的脑袋上。
但是我知道,他所讲的这些欠债,无非是阻碍了他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这些先人能够降伏了它,今天的我照样拼尽全力也要把它给灭掉。
我之所以这么自信,不仅仅是因为先人前辈给我勇气,而是我知道今天的蛊神要比当年弱得多。
蛊神虽然叫神,但其实就是一个人虫结合的大怪物。
这只怪物不知抽什么风,对自己的族人和管辖的生灵大开杀戒,其实就是吸取它们的营养,然后借天地之力完成蜕化。
但是他一千年前就被干掉了一次,但这货应该是留了种子,百死而活,所以到今天,又一次苏醒祸害周边。
虽然说周边灵气被他所藏身的通天树吸收了很多,但我用定神尺和阴阳锯却在关键时刻阻断了他对灵气的吸收。
这种阻断对他的伤害极大,他就如同一个婴儿一样,差点胎死腹中。
最后是苗婆婆利用了层层吞噬之术,给了他破壳重生的一点力量,才让他变成这副模样被“炸”了出来。
所以,他现在的嚣张很大一部分就是虚张声势。
看透了他的这一点,我心中更有底了,对他开口喊道:“你个人头虫身的怪胎,少在这里说屁话,你被天地所不容,早该下地狱去了!”
“地狱?!”
蛊神听到这个词心态立刻就炸了,“我不入地狱,你们这些凡人蝼蚁才应该下地狱,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地狱!”
说完,这家伙就跟中风似的狂抖起来。
我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像用针戳中了他的心脏一样,让它癫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