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赵清然拿起床头柜旁边的通讯器。
警备司的通讯器很小巧,为了保证能在沙漠、沼泽、雨中和急剧震荡等恶劣环境下使用,删除了多余的功能,只能接内网频道通话。
“刚刚在月湖街,我遭遇了一场暗杀。”通话器那头传来陈易的声音。
赵清然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
她没有问陈易为什么莫名其妙跑到月湖街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遭到暗杀,只问了一句他本人是否安全。
“冲突解决了,凶手被我抓住,是江宁本地姓刘的小家族。”
“陈易,你想做什么?”赵清然眉头微蹙。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知道太多信息,她就能完全明白陈易的行为动机。
这里面有太多疑点,是很明显的钓鱼行为。
“我怀疑刘家与深渊有勾结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敢于暗杀警备司成员,我需要一份申请一份调令,将两名嫌烦带回一处受审。”
“警备司有当事人回避制度你难道不知道吗?就算把人调回总部,由一处审理,你也不能插手。”
“我知道……但我还未正式入职,可以旁听协助。”陈易说。
赵清然听完后叹了口气,直言不讳的问:“刘家跟你有仇?”
通讯器那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赵处长误会了,刘家与我毫无关系……我是出于江宁城安危考虑。”
赵清然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道:“陈易,你身为S级,天赋之高是有目共睹,虽然警备司对你寄予厚望,但这不是你踩红线的理由……”
“但这是我加入警备司的理由。”陈易的态度非常诚恳:“赵处长,仅此一次,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赵清然没有接话,只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然后挂掉通讯器。
她没有继续入睡,而是起身穿上睡裙,去门外倒了一杯水。
身上这件睡裙是白色的,质料上乘,裙摆到膝盖而止,不短也不长,露出纤白小腿。赵清然身材纤细修长,穿这一身衣服,再穿有一双浅蓝色的拖鞋,恰能展示得如少女一般青春活泼。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赵清然披上一件单薄的外套,离开了自己的别墅,来到了警备司行政大楼。
两点零三,赵清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签署了两份文件,打了三个电话。
于是。
警备司的行动部和情报部如两台精密运作的机器,轰隆隆开动起来。
涉及到法师的暗杀事件,受害人又是警备司炙手可热的当家“花旦”,十年来唯一的S级天才,警备司高层震怒,下令严查。
……
……
陈易还未回到警备司,就接到了高建峰的电话。
“你小子是真能惹事!无缘无故跑到月湖街去干嘛?害得我半夜两点起床给你擦屁股!”高建峰抱怨了一通,又问陈易人在哪里。
陈易此时正在一辆的士上面,看了看外面的高楼大厦上面的标志,报了一个地名。
“等我,马上就过来。”
陈易在原地下车,等了不到十五分钟,犹如装甲车一样黑色越野从远处驶来。
“上车。”
高建峰打开了副驾驶侧门。
“去哪里?”
陈易上车后系好安全带问道。
除了高建峰以外,车后座还坐了两个人,都是行动部一组的成员——徐璐和余岩。
当时陈易在点火仪式上失去理智,乱砸东西,就是这两位将其逮捕。
如果不是余岩发疯一样背着他狂奔到警备司医院接受治疗,陈易还真不一定能挺得过去。
“去矿场,要整姓刘的一家人就得下狠手,光逮两个人有什么用?矿场才是刘家的命脉。”
高建峰一脚油门轰到底,强烈的推背感把陈易按在座椅上。
高峰期的时候这辆越野车都感横冲直撞,何况是半夜车流稀少的时候,越野车拉出鸣笛声,超车超的肆无忌惮,在高架上面像是一发出膛的炮弹。
“先看看刘家的情况,待会儿到了矿场上别自作主张,记住你只是实习期的警备司人员,只能旁听协助。”
高建峰示挥了挥手,意后座上的徐璐把资料递给陈易。
陈易接过一本厚厚的资料,粗略翻了一下,上面记载的东西把刘家的情况摸了个底朝天,包括注注册资本,公司性质,工人成分,半年来的银行流水,甚至还有刘氏家庭成员的社会关系。
“时间比较急,没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但情报部门的同事从银行流水上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徐璐在一旁补充道。
“什么问题?不会是偷税漏税吧?”
陈易把资料放在一边,资料上的内容太多,确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当然不是。”徐璐摇头道:“我们发现刘家的天青石矿基本上都是供应给炼金公会的制备室,明面上的价格要比市面上的高两成,看起来是很正常的交易,但实际上这笔资金并没有流入刘氏账户。”
“然后呢?”
“这笔交易肯定是大有问题,要么刘氏矿场是免费提供炼金公会天青石,要么还有另外一个资金渠道,这个短时间内查不到,但看样子走的某个地下钱庄的账目……天青石还有一个用途你知道吗?”
“不是炼制符文阵的材料吗?”陈易差异的问:“还有什么用途?”
“不仅仅是这样,它还是合成‘鹤烟’的基础材料之一,刘氏每年提供天青石用量可以合成十吨左右的‘鹤烟’。”
“十吨?十吨!”
陈易被这个数字震住了,惊得他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这他妈的是鹤烟啊,不是石灰!
这是专供给法师的DP,也是东夏政府最深恶痛绝最忌讳的东西。
第二次位面战争的时候,也就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因为鹤烟的流传,几乎毁掉了东夏三分之一的法师,而东夏也在会战中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为了扫清余毒,几十年来东夏稽查司不知道有多少人牺牲。
“这么大的量……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是稽查司发现,而是我们警备司发现的?”
“都是猜测,如果不能找到天青石的流向,就无法给刘氏定罪。”
高建峰的表情很难看,骂了一句:“这次要被你小子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