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罗谦(求收藏求推荐)

“老陈一家完了啊,欠了这么大一笔钱,唉。”

“谁说不是呢?老陈给陈易那小子宠的太狠,要什么给什么,说读书就读书,说考法师就考法师,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是啊,咱们棚屋区的人就没那么个命,白吃了三年闲饭什么都干不说,还让家里背了这么一大笔高利贷,这要是我儿子,我把他腿都得打断!”

“最恶心的是这小子闯了大祸竟然自己躲起来让家里背锅,真不是个东西!”

陈易走到门口,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考过了“法师理论综述”的时候,上门贺喜的同样是这群人。

“陈易?”

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他,喊了一句。

黑漆漆的巷子里,借着屋顶上一只昏暗的路灯,一双双各式各样的眼神忽然扫了过来,有人好奇,有人可惜,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

“还敢回来?”

“回来是好事,总算是有点担当。”

“担当个屁,回来有个几把用?”

紧接着,门口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陈易深知棚屋区这些人的尿性,根本没有搭理,扒开人群,挤进屋里。

父母、大哥、小妹都在,看样子还没出什么事情。

奇怪的是,大伯和小叔一家人也在。

几家人坐在狭小的院子里,妹妹陈玲烟圈发红,一抽一抽的依偎在母亲怀里,看样子是哭过的。

小叔和大伯拉着老爹陈大富说着话,似乎在劝解什么。

“大哥,你就答应吧,罗总那几万块是赖不掉的,那些欠钱不还的人下场有多凄惨你又不是没有看到过!你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唉,这是命!”

说话的是小叔,他一副悲愤怒其不挣的样子,说话的时候都咬着牙。

“要不我们再凑点钱?”大伯点了递给小叔一根烟,“啧”了一声:“你去跟罗大炮说说情,让他再缓两天,反正咱们又跑不掉。”

“大哥,来的时候罗总说了,就今天!当时合同上写着,如果不还钱的话,二哥和侄子都去城矿场里面挖矿,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他们一家子进去了被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小叔苦着脸说道:“大哥你还没明白吗?罗总完全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小玲直接带走,之所以征求咱们的意见,就是想放二哥家一条生路!

把小玲送过去给罗总当几年助理,不仅高利贷可以免掉,还可以背靠罗总这个大树讨份活干,不必你在罐头厂打工强?”

“那是当助理吗?”大伯黑着脸骂道:“那狗日的就是个变态!给他当助理的小姑娘哪个有好下场的?哪一个没有被玩残?钱家的闺女死得那么惨你没见过?”

“罗总说了,这次不一样……”

“不用说了!我不同意。”老爹陈大富握死死捏住拳头,脸色发白,“我去矿场,陈荣也去!”

蹲在墙角的陈荣身体一颤,干涩着嗓子说道:“我和老爸一起去,反正小玲不能送到罗大炮那里去。”

“二哥你……唉,怎么就这么倔啊!”小叔焦躁跺了一下脚。

而屋外看戏围观人群忽然鼓噪起来。

“老陈好样的!”

“有骨气!”

“是啊,小玲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送给罗大炮那狗日的糟蹋了!”

就在这些嘈杂令人厌烦的声音里,陈易从巷子门口走进了屋内,他故意走得很慢,把这些话全部收进耳朵里,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院子里的光线要比外面亮一些,陈易一进来就被家里人看见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角落里,老妈和妹妹低声啜泣的声音传来。

陈大富抬起头,盯着自己的儿子。

“爸,我回来了。”陈易走到他身前,笑了一下,“没事的。”

陈大富猛然抬手,却没有抽下去,就这样指着陈易,手臂微微颤抖,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只是脸上写满了失望。

事到如今,就算把陈易打死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回来就好,男子汉要有担当,遇到事情不要先想着逃避。”陈大富手臂无力垂下,叹了口气:“要成为法师的是你,要进炼金公会的也是你,逃跑的也是你……这些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和你大哥没有关系。

我是你老子,我没有把你教好,我也有责任,你和我一起去矿场,让你大哥留在家里照顾你妈和小玲,你有没有意见?”

“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陈易看着老爸认真的说:“我不会让罗谦伤害家里任何一个人。”

陈大富拍了拍陈易的肩膀,摇头没有说话。

这话连亲爹都不信,在场的亲戚邻居自然没有人相信,还有人竟然在一旁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嗤笑声。

“话说的漂亮,待会儿罗大炮一来说不定跑的比谁都快。”

“陈易这小子不会是想跟姓罗的拼命吧?”

“就这小身板拿什么拼?”

门外的人还有些顾忌不好直说,只是私底下议论,而陈易的长辈就不一样了。

“陈易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掉了!”

小叔忽然站起来,即是愤怒也是不屑。

“不让罗谦伤害家里任何一个人?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要不是因为你,现在会落得这个局面?”

“从小到大,你就是一张嘴厉害,你有个什么本事!”

大伯叹了口气,拉了一下二叔,“别说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老子就是要说!”二叔一甩胳膊,指着陈易继续骂:“你老爸这个身体能在矿场上扛几天?你这个小身板能抗几天?到时候抵不了账,你拿什么钱来还!继续躲吗?能躲到哪里去?”

“真是他妈的猪脑子!”二叔一脚踢翻了院子里的椅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这一声“猪脑子”是在骂谁。

“说的很有道理。”陈易点了点头,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二叔的眼睛,“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二叔你在这里上蹿下跳又是为了什么?在整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他妈的说什么!”二叔忽然炸毛了,朝陈易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