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只是要出宫令牌而已

陈绥原想着让周昱管着这一批人,省了她一番功夫,但那日放周昱出宫,也未说个几日,如今周昱尚未归来。

想了想,她颔首应下,“好,你去喊他。”

“公主不妨去亭子里坐坐,在那处见可好?奴婢再替您泡壶茶,带上两碟糕点果子。”紫堇一边说着,祝儿一边点头,看得陈绥忍俊不禁,只好应下。

蔚期来时便看到亭子内一张椅子上铺着毛毯,一个面容姣好又带着一丝娇气的女子坐在那儿,身边是活泼好动的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坐在她身边的石凳子上吃着糕点,脸圆圆嫩嫩的,正同公主说些什么。

“属下蔚期参见九公主。”他单膝跪地请安。

因周昱一事,蔚期对九公主并无好感,当下只觉着,表面这般天真无邪的女孩心倒是狠得一批。

“免礼,我这儿没有那么多俗礼,往后不必行这般大礼。”陈绥的神情懒懒的,但还是挺着身子,未有一丝松垮的仪态。

听到陈绥这话,蔚期下意识一愣,转而想到了,表面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这是伐人先攻心!

好深沉的心计!!!

他站起身来,拘礼道,“属下不敢。”

“无妨,我这儿还有一位侍卫唤周昱,这几日他出宫去了,待他回来你们认个脸,只是他不归你管,来日如何安排待他回来再看。”

蔚期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那日周昱起了床白着脸还要出宫的场景,只觉着公主并不体恤下属,都罚了还上赶着派活。

“是,周昱属下认识,他同属下这十几人是宿在一块的。”

十几人宿在一块?

陈绥一愣,险些将手上的糕点捏碎,倒是祝儿一听,将果子放下,问,“昱……周侍卫为何是同你们十几人宿一块?”

蔚期不解祝儿此问,他看了一眼祝儿,再瞧着陈绥的脸色,心中有些迟疑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这,宫中侍卫是十六人一屋,这是我等这些低品级的侍卫的规制,一向如此。”

听此,陈绥将糕点轻轻放在桌上,指着一旁的石凳子对他说,“你过来,坐下说。”

蔚期有些惶恐地看着陈绥,“属下不敢。”

陈绥垂下头,又抬起头看向那一对笨重又深红的宫门,紫堇站在身侧看到公主这般,便心知她所想。

“公主,宫中侍卫品级涉及前朝官职,虽酆国无女子不得干政一说,可您……”紫堇话没说尽,陈绥懂。

她不能插手,有些泄气地摆摆手,“你下去吧,若是往后你瞧着周昱屋里缺了什么告诉紫堇,我给他添上。”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问,“等等,再过几日要入冬了,你们屋里冬日里可冷?”

……

蔚期离开后,有些纳闷,这公主又罚、苛待周昱,又在他面前这般瞧着说宠信周昱,他越想不通,越觉着九公主心机深沉!

着实可怕!

而陈绥则有些闷闷不乐,若非自己醒来时他们已按旨入宫,又何必受这苦。

因有了侍卫,便有了巡视和守卫,蔚期与周昱轮替,守在她的大殿门口,因周昱未回,这几日便都是蔚期守着,余下十二人轮替于大门和四周巡视。

德仪殿便有了侍卫日夜轮值,虽陈绥觉着不必,但蔚期不敢不安排。

这日,彩裳拿着枯掉的桂枝丢了,在这德仪殿内有一太监抬眼多瞧了一下。

金龙殿内,只有一个瓶子孤零零地立在架上,里头插着的花已空荡荡。

待周昱出宫有六日才回了京,为了掩人耳目,他在宫外的清水巷买了一间屋子,那屋子只有一个厢房带一个厨房,小得紧。

那处较为贫困,大多都是穷人之居,买下后周昱让人伪装成自己,他则摘了面具出了一趟城。

有些事情,他得亲自去办,虽不知此番动作能否瞒住这京城的天子,但是总归要多一层保障,至于正事……除了霍州有旧部,前段时间他还收到了周家的信……

德仪殿内……

祝儿走在陈绥身边,她嘴里还念叨着,“周昱去了六日,怎还未归?”不等人回答又说,“还有七皇子和十公主这几日都未曾来。”

“祝儿……”陈绥从祝儿嘴里从二日听到六日,她有些无奈。

陈绥看向门口,心里也不知想到了那日的事,皇后传了话便没过去了,陈今安未见着,连陈斯桓的身影也未见着,这般数来,确有五日。

伤好后也不曾给皇后请过安,反而凤仪殿的关怀日日不落。

“紫堇,今日可是后妃请安的日子?”她轻声问着。

入宫已有时日,她得准备准备,祝家的事还在追查。

她想拿到出宫令牌。

陈绥想着,自己并非是念着皇后才去的,只是她得去一趟。

“今日恰好是。”紫堇数了数日子回答陈绥。

原因陈绥入宫免了大半个月的请安,后来又改成初一、十五二日,只是自从贵妃降位,便又改成三日一请。

陈绥懂皇后的怜惜。

可她竟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了。

蔚期抬头看了一眼陈绥,见她神色如常,只是一直带着一抹浅笑而已。

如意走了进来,她同屈膝道,“公主,门外十一皇子来了。”

她眼眸微抬,确实见到了陈斯南,身边还有那天的小宫女碧云。

“快请进来,去花园里。”她站在那儿,笑盈盈的看着陈斯南。

陈斯南走了进去,拱手作揖,“九姐。”

她扶起陈斯南,“十一弟,我瞧你今日气色好了些许。”

她一边说着,一边由宫人引去花园亭中。

今日的陈斯南气色尚佳,感觉两颊都带了些肉,不似前几日那般瘦弱,连同身上的衣裳都能撑起一二分气势来。

坐在花园中,陈斯南有些腼腆,又定定地看着陈绥,他的声音微小,“九姐,原前几日便该来同你道谢的,只是每日内书院要听学,近几日课业较重,今日得闲才赶得及。”

他说完,感觉两颊带了些粉嫩的红,“九姐,你,你不会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