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翘娇,李夫人没有告诉你,本宫是皇家的九公主陈绥,而非你口中的李绥吗?”
“你如此犯上,又该如何?”
仗势欺人一向是陈绥的老本事。
陈绥眼眸一弯,又转向陈文宓。
“头回见三姐姐,倒不知三姐姐原是这样的妙人。”
李翘娇一时没回过神,呢喃着又说了一句,“九公主便能在宫中私相授受了?”
这话未曾压着声音,便是在场的人都听了去,陈文宓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可面上倒佯装了一抹尴尬。
陈绥面上一沉,若不是伤着脚,这会以她的性格合该过去收拾她一顿了。
蠢人。
“谁私相授受?”
骤然插入了一道男子声,来者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束起的长发用金冠别着显得极有朝气又很显贵气,一席勾金的青色锦衣,腰间还别着一条金玉带,奢华而爽朗的少年郎形象,迎陈绥走来。
他的眉目间有着与旁人不同的贵气,举止文雅,嘴角噙着的笑给人一种亲近的错觉,瞧着有几分和皇后又有相似,陈绥想着是哪位皇子。
他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又慢悠悠地走着,皇家的贵气在他的身上尽可观得。
“原是三姐,我听得小九儿的名头,原以为是小今安陪在这儿,没曾想在小九儿身侧的倒是三姐。”
男子拱手,朝陈文宓道。
小今安?
这宫中的皇子都是这样唤的陈今安的么?关系这般亲昵?
可为何她觉着这人不如周昱好看呢。
陈绥望向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七弟。”陈文宓见陈斯桓便知此番该走了,他可不是什么能吃亏的人,一张嘴最是不饶人。
听到这话,陈绥便知这是七皇子陈斯桓!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李翘娇行礼道,“见过七皇子,臣女同三公主过来,便瞧见那侍卫他抱着……”这会儿李翘娇已经回过神了。
她骤然记起了母亲前几日的话,‘从此可没有什么李绥,切不可失口’,她垂下的眼眸撑着眼皮不去眨眼,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开口道,“臣女失言,并无私相授受一事。”
与这位七皇子见过几次面,李翘娇可不觉着他是个好相与。
陈斯桓本便在一侧瞧了好一会儿,这会插话不过是见不得人欺负自家的小妹妹,主要是小妹妹瞧着便是好玩的,但他目光不善地落在周昱身上,他可是瞧着周昱不太顺眼,而后又移到陈绥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心。
“小九儿是伤了脚?”
小九儿是称呼的自己?从前陈今安行九,是否便是这样称呼她的?
再有,自己并不识他,那日认祖归宗时,他没有在场,莫说是他,连同其他的皇嗣也都没有在场。
一双眼眸明亮清澈,双眉微拢正传达了陈绥的不喜,她面上娇俏带着一丝不满,娇娇出声“我不叫小九儿。”
这从未谋面的亲兄长为何如此熟稔。
脚下的力道不耐支撑着身子,她的身子微抖着,陈绥倚着祝儿已是好一会儿,纵是祝儿再如何身强体壮,这会儿也撑不住了,二人的身子皆一颤,她伸出手想让周昱扶住自己。
骤然间,陈斯桓眼疾手快地拦腰抱起陈绥,挡住了周昱伸出的手。
天旋地转间,陈绥怎么也没想到,出来逛这宫中花园还被抱了一遭,她是愣住了,有些拿捏不清楚这个兄长呢。
周昱紧了紧手,双唇微抿,原本伸出的手顺势放下。
“既是伤了脚,便不必委屈自己,兄长送你回去。”他的脸上带着笑又很快转过头,目眄周昱,语气不善“你作为小九儿的侍卫,便是这般护主的,还让人口舌乱称?”
陈斯桓笑着的脸一收,添了几分皇子的上位者气息,诘问的话一出,那闻之冰冷的语气祝儿是听得一愣一愣地,周遭的气息骤然紧张起来。
这个带着笑容来抱起自家公主的人好可怕,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看着他眼里闪过的一抹阴鸷和不满,李翘娇被吓得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紧紧地握住手,他不会记着自己的所为了吧,该不会要找自己秋后算账吧?
陈文宓扯了扯嘴角才没露出嘲讽的表情。
周昱看着在陈斯桓怀里闪过一丝不满的少女,垂下的眼眸遮掩住情绪,眼尾轻眺,他抱拳告罪,“属下没护住九公主,属下认罚。”
是他的错,没护着她的。
只是不知在床上摔了要怎么护呢。
他的目光落在陈绥的身上,似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七皇子倒是有趣得紧。
陈绥对眼前这个初见的兄长很是陌生,此番若是要护着自己合该收拾李翘娇几人,朝自己人开刀算什么事?
况且她的阿昱是顶好的,不容置喙!
见到周昱低头,陈绥挣扎着要从陈斯桓怀里下来,陈斯桓圈住少女,原本发怒的眼眸在对上少女时转为温柔。
“怎么了?不舒服?”说着便挪了挪手,换了个让陈绥更舒适的位置。
跳不出陈斯桓的怀抱,陈绥也见不得周昱委屈。
到嘴边的话一转,陈绥眼眶微微泛红,轻轻抓着陈斯桓的衣袖,很是委屈,“七……哥哥,为何要欺负阿昱?”
周昱默默垂下头。
被唤七哥哥的少年听得这一句叫唤后,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响了响,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刺着,他甚至自己都没发现眼里带着笑,这么多年,头一回有人这样唤他能让他骤然心情愉悦。
原本不满的神色褪下,看着怀里的少女越发温柔。
连带看周昱也顺眼了几分,看在叫我哥哥的份上,这侍卫我就不动了吧,先留着。
这话听在耳侧就是为何要欺负她。
“小九儿,没有的事,哥哥怎会欺负你的侍卫呢。”看着陈绥的模样,陈斯桓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心满意足地收了手,笑着看向陈文宓,只是这笑带着些许深意,“三姐,你可知小九儿是如何伤的腿?”
陈文宓盯着陈斯桓的眼睛,透过笑意看到了底下的冰霜,她心中一阵哂笑,她还不了解这位弟弟?
“七弟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