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此人怕是嫁不得

别人说一千道一万的,谁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而且又不熟,焉知这人品如何,以前不知道是谁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定然是要查一查的。

小桑会意,点头应了下来,然后趁着苏莞泡澡的时间,便去寻了回风,回风也派了人去澜州城打听去了。

到了第二日,石惠画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回了石家,下午的时候她便带着纪云蒲过来拜见,苏莞在外院的待客苑见了他们。

“澜州城纪家大公子?”苏莞将眼前这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虽然穿着的还是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裳,头上也只是用布巾束发,但却又颇有几分贵公子的味道。

“正是。”纪云蒲低下头来,“先前不知忘了之前的事情,若是知晓郡主在此,定然前来拜访。”

虽说在世人眼中,苏莞低嫁,可谁也不敢低看她。

她身上有御封的郡主封诰,身后又有晋宁公府和镇国公府两座大山,这满东赵的权贵氏族,哪个是敢不给她面子的。

便是她来了这石桥村,归雁城权贵氏族的拜帖如此雪花一样,她就来一个回了一个,说是她要在归雁城开一家茶楼,到时候请诸位夫人姑娘们一起热闹热闹,别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没有一人敢找上门来的。

“这倒不重要。”苏莞让小桑给这二人斟茶,“我昨夜倒是听惠画说了,你是愿意与她成就这一桩姻缘的,也不知道你心里有个什么章程?”

“惠画这姑娘,性子粗了些,只顾着高兴了,也没问清楚,不过我与我家夫君倒是十分在意她的,今日我便厚着脸皮问一问,还请纪公子海涵。”

纪云蒲看向一旁石惠画的目光温柔,石惠画也是脸皮一红,低着头不说话。

“这是应该的。”

纪云蒲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先前我原本是在外面,想要回去澜州城参加秋闱的。”

“怎奈路上遇见了劫道的贼人,护卫拦下了贼人让我骑马逃离,我也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后来在一个路边晕倒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正好撞到了脑袋,便忘了之前的事情。”

“多亏了惠画救我性命,若是没有她,我怕是早就死了。”

“我待惠画,定然也是真心的,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热情又开朗的姑娘,遇见她,是我一生之所幸。”

“至于这亲事,我是想着,我能不能与惠画先成亲,待成亲之后,我再带着她回澜州城府,我父母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定然是很愿意惠画这位恩人做儿媳的。”

石惠画闻言顿时一阵欢喜,脸皮也更红了些,两人在茶座底下悄悄地握着小手,对视一眼,那都是深情款款。

苏莞的手指细细地在茶盏边缘处划过,边上的小香炉的轻烟袅袅,她清雅温柔的表情落在茶烟之中,显得有些缥缈。

苏莞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与他对视一瞬,然后眼神微微眯起,似乎在打量他。

纪云蒲原本镇定的表情慌了一瞬,不过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苏莞嘴角微抿:“你说成亲?”

纪云蒲道:“是成亲。”

苏莞脸上似笑非笑:“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纪云蒲沉默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苏莞接着道:“既然是娶妻,纪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石家虽然不是什么极好的门第,可却是我夫家的表亲,纪公子想要娶石家的姑娘,我也端着身份,做这个主儿。”

“你要是想娶,也可,不过需得让你父母请了媒人上门说亲,咱们三书六礼一样一样地走,风风光光地将人娶进你们纪家。”

“这等先成了亲,再带她回去见你父母的事情,本郡主就当你没说,也不要再提了。”

苏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目光却没错过纪云蒲脸上的表情。

她听了这先成亲的话,当下便觉得事情不妥,这纪云蒲莫不是将她当成三岁小孩糊弄呢。

这成了亲,成米煮成熟饭,不管这前路是如何,石惠画那都是要走下去了。

这个纪云蒲或许对石惠画真的有几分情谊在,但也一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苏莞的手指在茶盏边沿搭了两下:“也不知道澜州城纪家是哪一家的,在帝城这边,可是有什么亲戚?说不准我还认得呢。”

“说起来,我夫君这位表妹,是我极其喜欢的,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若是有人胆敢欺骗她,或是欺负她,我第一个是不会放过的......”

纪云蒲闻言脸色微变:“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莞笑了笑:“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告诉纪公子,石家门底低了些,恐是配不上纪公子,不过好歹她还有我这位表嫂,我啊,甚是喜欢她,见不得她被人欺负,纪公子做事之前,需得掂量掂量......”

纪云蒲闻言脸色有些僵硬,道了一声不敢,然后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离开。

石惠画见他突然离开,有些懵:“嗳,你怎么走了?”

“云蒲!云蒲!”

石惠画想要追上去,可是又不大敢,她转头看了一下苏莞:“表嫂,表嫂,他这是怎么了?”

“怕不是恼羞成怒了。”苏莞饮了一口茶,招手让她坐下,“坐。”

“啊?可是表嫂,云蒲他......”

“你管他做什么,这男子啊,最是惯不得,他都如此甩你脸色,将你丢下不管,自己一个人走了,你又何必在意他如何。”

苏莞冷笑一声:“若是你表哥,敢丢下我不管,自己一个人走了,还想我去哄他,简直是做梦呢。”

便是她有时候也会惹他不高兴,秋后算账可能有,但绝不会将她丢下来一个人走了。

纪云蒲如此行径,便是真正喜欢石惠画,也不会很在意,或是他这个人的性子本来就如此,总是以为别人要惯着他。

石惠画脸上有些慌乱:“可是云蒲他,他、他、我怕他生气了。”

“你怕他生气做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莫不是他一生气,便不管你,不要你了。”苏莞轻嗤了一声,“若当真如此,这样的男子你要来何用?日日伏低做小哄着他吗?”

“我眼瞧着,他对你确实是有几分真心,不过定然也有事瞒着你,想要与你先成亲,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惠画,你要心里有数,此人怕是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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