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苏莞万万没想到的是,游纵之竟然跟着岳霜一起跑了,说是去闯荡江湖,差点没把镇国公府上下给气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的岳霜正是被逮回了府中,被镇国公夫人拿着鞭子追着打了大半个府邸,岳霜哭爹喊娘,没命地跑,觉得人生凄惨无比,天要亡我也。
苏莞后面派过去送补品的人回来将此事告诉了苏莞,苏莞笑了笑,心道活该,熊孩子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免得她成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没有吃过苦的姑娘,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日子多难过。
若是可以,需得让她吃些苦,她才能断了这心思。
夕食的时候,小桑拿了一些李临送来的燕窝去大厨房给苏莞煮了一碗,苏莞吃着未婚夫送来的东西,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同样的,也越发想念起他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他的下一封信。
夜里她又将他的信件拿出来看了一遍,最后将其放下枕下,安睡了过去。
时间过了两日,远在榆镇的李临却拿到了苏莞的信,他的手下驯养有飞鸽和鹰用作传信,如今这大雪天的,鸽子飞不起来,也只有鹰能顺利地将信件传到。
此时榆镇的大雪稍停,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只黑鹰从天空扑落在院子里,然后发出一阵咕咕的声响,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看了一眼四周。
远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伸手就要去将黑鹰拎起来,黑鹰原本想反抗,定睛一看,还是熟人,于是便一动不动地任由远游拎了起来。
远游将黑鹰拎着进了屋子,将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筒里的信件取了出来,然后便将他放在火堆边上烤火,转头去将信件拿去交给李临。
“公子,回风来信了。”
此时李临正在土坑上左右手下棋,闻言转头一看,却见远游拿着两封信进来。
一起放在竹筒里送过来的是两封信,一封信上是回风的字迹,另一个是比较陌生又娟秀的字迹。
李临猜测是苏莞写给他的信,眼稍微翘,将那封信拿了过来拆开,“你且看看回风写了什么。”
“是。”远游闻言开了回风的信,他一目三行地看了一遍,然后愣住,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李临折了一下袖口,这才将里头的信纸拿了出来,他正想着她回写些什么,是不是同他一样,将最近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说着那些经历过的事情。
摸到里头薄薄的纸张,他微微有些诧异,而后又有点不得劲,又觉得心微微往上提,心中快速地想过几个可能。
她是不是她嫌弃他啰嗦,或是觉得他走了这么久没有音讯,她不高兴,不想理会他。
或是、或是...她根本便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收到了信,便随意地敷衍两句了事。
那一瞬间他想了几个可能,可他却也不是一个不敢面对的人,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去解决就是了,于是也没有迟疑地将信纸打开,瞧见上头的字,他微微愣了一瞬。
她写道:待君归
仅仅是三个字,却让他原本有些胡思乱想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
原来,她也在盼着他回去了。
他微微垂下眼帘,眼底却有了一些笑意。
“公子,大事不好了!”远游吃惊地从信里的内容回过神来,一脸像是被外头的冰雪冻过一样,一红又白的。
李临随手将信纸折了起来,这才问他:“有什么大事?莫不是六姑娘那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是,不是六姑娘那里的事情,是岳家姑娘。”
“哦?!”不是苏莞出了什么事情,他倒是放心了。
远游将信纸递了上来给李临:“公子你且看看,你瞧瞧,我老远倒霉啊!她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远游确实是觉得自己倒霉的,他只是觉得岳霜这小姑娘虽然缠得他很烦,但是小姑娘脾性也算是对他的胃口,又喊了他这么久的师父,就想着给她弄了一把短剑。
可是谁能料到,得了这把剑之后,她竟然突发奇想,竟然想去闯荡江湖。
妈耶......
远游一手捶了一下胸口,觉得自己回去要将她打一顿泄愤。
这姑娘比他老远还不靠谱!
比九辩那狐狸还坑!
李临接过信一看,上面说了一下岳霜的事情,待他见到岳霜跑去让苏莞去镇国公府为她求情的时候,脸色也冷凝了一下。
他的想法和苏莞一样,这个求情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若是岳霜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镇国公府的人定然是要恨上苏莞的。
这小姑娘怕是没受过外面世界的毒打,还这样的天真大胆。
他眯了眯眼,心觉得要给她一个教训,好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无事,如今那把剑也到了游纵之的手里,不管是游纵之也好,镇国公府也好,不会再轻易将这把剑给她的。”
远游抓了一把头发,闷闷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李临将信往下看去,却见回风提到了另外两件事,一件是关于绥王的,回风道绥王似乎是猜到了他与离城李氏族有关,在打探他的消息。
还有就是关于陈七的。
先前陈七想跑去北原王庭,想要为陈家报仇,北原王庭又是野心勃勃想要南下,李临怕是他去了北原之后一手搅乱风云,让北原与东赵开战。
因为苏莞的缘故,他担心镇国公府和晋宁公府,于是便让回风拦了陈七,并且许了给他机会取废太子的命,报陈家血海深仇。
如今回风已经将陈七安排进了孙家,最近孙家会挑选人进元明苑保护废太子,到时候陈七将会进元明苑。
将陈七送了进去,他要蛰伏到什么时候下手报仇,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远游也是诧异:“先前青州陈府尹陈家一案,如今一直未审?”
李临也皱眉:“东君想保废太子。”
纵然废太子赵明启犯下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是徭役百姓敛财,又是谋害朝堂官员,又是弑君杀父,可他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皇帝愿意将人幽禁到死,却不愿杀了他。
“东君老了。”
老得早没了当年的铁骨铮铮,也变得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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