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真没想到大梁一处小小的镇子都有这么多好看的东西。”
束雅的眼睛发亮,在一处香粉铺子前流连忘返,那些香粉的盒子精巧,香氛淡雅,只让她每一盒都恨不得买回去。
见她这样喜欢,完颜珏灵机一动,与她道,“那我们就开一家香粉铺子,要你一辈子都有各式各样的香粉用。”
“当真?”束雅睁大了眼睛,原本她和完颜珏是来置办嫁妆的,没成想却发现了一个“商机”。
完颜显峰与青娘自然也是赞成的,完颜珏和束雅都还年轻,回乡后总归也不能坐吃山空,总要做些事情,他们愿意置办一家店铺,安分守己的做起小生意,于父母而言自然只会支持。
他们盘下了一处铺面,卖起了香粉,小宝儿更是不亦乐乎,一天都要往店铺里跑好几次。
在两个孩子忙着店铺里的事情时,青娘也没有闲着,开始为束雅置办起了嫁妆,从一年四季的被褥,到各式各样的衣裳,再到纯金的头面,各种首饰,虽然束雅见惯了好东西,但对婆婆的用心仍是十分感激。
“束雅,明日就是婚礼了,咱们归乡的时日不长,很多以前的老邻居也都断了联系,宾客不多,一切从简,我们都觉得对不住你。”青娘的声音中透着怜惜与歉疚,她轻轻地握着束雅的手,与她说了起来。
“没有,我见过盛大的婚礼,但她们都是嫁给自己不熟悉,甚至不喜欢的人,我和完颜珏,我们是你情我愿的,我觉得我很幸运。”束雅眼眸明亮,声音温和,“娘,我不在乎那些身外物,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好。”青娘鼻尖一酸,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温软。
待完颜珏与束雅成亲的那天,一早便天气晴好。
看着眼前的佳儿佳妇,青娘忍不住差点儿落下泪来。
她从束雅手中接过了茶水,按着大梁的习俗,喝下这碗茶,束雅就正式成了她的儿媳妇,她含笑饮下茶水,取出了备下的荷包,满含祝福地送在了束雅手里。
瞧着新房里透出的光晕,青娘在廊下瞧了许久。
“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忙了一天不累吗?”完颜显峰走到了她身边,与她轻声开口。
青娘微微笑了,最后看了新房一眼,跟着丈夫回了屋。
“我是在想时间真快啊,我和你成亲的时候好像还在不久之前,可一眨眼,我们的孩子都娶亲了。”
“是啊,”完颜显峰也是有些感慨,他凝视着灯光下的妻子,“那时候的你身体不好,成亲那晚,我也舍不得碰你。”
听着他这句话,青娘的心瞬间软的不成样子,回想着两人成亲后的点点滴滴,一路的风风雨雨,终是换来了如今的相守相依。
青娘缓步走到了他面前,她的眼眸中满是柔情,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勾住他的腰带,轻轻地问出了几个字,“那现在呢?”
完颜显峰一怔,看着青娘唇角的笑容,他的心跳的快了,就连声音也有些低哑起来,“小宝呢?”
“闹腾了一天,早就哄睡了。”青娘抿唇笑道。
完颜显峰却还是不放心,又去上前把门闩死,青娘瞧着他这样,更是笑的肚子发疼,直到他走到了她面前,俯身吻了下去。
唇齿间的缠绵甜蜜而美好,就像是,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眨眼间,完颜珏与束雅已是成亲小半年了。
一切都是慢慢走上了正轨,香粉铺子的生意不算好,但也不算坏,挣来的银子足够小两口花销的,而束雅也渐渐习惯了在大梁的生活,举手投足间也更有小媳妇的样子了,除了忙着铺子里的生意,也会帮着青娘做些家务,婆媳之间的相处日益融洽起来。
而完颜显峰则是每日手把手的教着女儿读书写字,偶尔还会教孩子一些拳脚功夫,青娘晓得,之前的他忙着打仗,疏于陪伴两个孩子,如今儿子已经长大了,他便将一腔父爱都是系在了女儿身上,想将以前亏欠孩子的陪伴,全都补给孩子。
厨房中,青娘正摘着菜,瞧着院子里丈夫正教着女儿舞剑,她微微笑了,唇角满是甜意。
一旁的束雅则是问了句,“娘,您让爹爹教小妹这样动枪动棒的,您没意见吗?在大梁女儿家好像都是要被养的娇滴滴的,足不出户才成。”
青娘温声道,“不管男孩女孩,总归要有自保的能耐,小宝儿会了功夫以后不管去哪我都放心,没人能欺负她。”
闻言,束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哦,束雅,坛子里的肉好了,快盛出来吧。”青娘想起了灶上炖的肉。
束雅应了一声,拿起一只海碗,刚掀开盖子,顿觉一股肉香扑面而来。
这肉也是束雅吃习惯了的,往日她还觉得很香很好吃,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嗅到那股子肉味,顿觉一股儿恶心从胸口里冒了出来,只让她扔下了盖子,跑到一旁呕吐了起来。
青娘一愣,匆匆跟了过去,为束雅拍着后背。
束雅吐出了好几口酸水,泪水盈盈的。
“束雅,”青娘看出了些眉目,“你这个月的葵水来了没有?”
束雅有些茫然的向着她看去,摇了摇头。
“还没来?”青娘的眼睛一亮,“过了几天了?”
束雅算了算日子,与婆婆说出了一个日期。
青娘止不住的笑了,“傻孩子,你八成是有喜了。”
“有喜?”束雅愣愣地念着这两个字,她刚满十八岁,哪里能懂这些呢?
“快些跟我回屋,我让虎哥儿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瞧瞧。”青娘一面说一面解下了围裙,上前牵起了束雅的手,带着她回了屋子。
见母亲和嫂子进了屋,小宝儿也是跑了进来,就见母亲对着嫂子正嘘寒问暖的,小宝儿瞧着就要往束雅身边钻,青娘吓了一跳,担心女儿会冲撞了束雅,只连忙拦住了女儿,“小宝儿,你小心些,不能像以前那样冒失了,小心伤着你嫂子。”
“为什么啊?娘?”小宝儿不解的昂起脑袋。
青娘还没来及说话,就见儿子也是走了进来,“娘,束雅,怎么了?”
束雅没有吭声,有些害羞的样子,手指轻轻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傻小子,快去给你媳妇请个大夫。”青娘笑道。
“束雅,你哪里不舒服?”完颜珏倒是吓了一跳,连忙在妻子面前蹲了下去,打量着束雅的脸色。
“你别问了,娘要你去就快去。”束雅嗔道。
“你发烧了?”完颜珏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束雅挥开了他的手,催促道,“好了,你快些去吧!”
见母亲也是笑着看自己,只把他笑的有些稀里糊涂的,他不敢耽误,只快步离开家,为束雅请来了大夫。
大夫为束雅把了脉,问了问束雅上次的信期,而后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
“大夫,我媳妇怎么了?她是哪里生了病?”完颜珏着急的问道。
“小哥儿,你媳妇没生病,她是怀娃娃了。”
“真的?”完颜珏大惊,待惊讶退去后,更是高兴不已,只上前握住了束雅的手,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完颜显峰听了这话也是向着青娘看去,青娘笑着与他道,“瞧我做什么?快要抱孙子了,高兴傻了?”
完颜显峰回过神来,也是笑了,他看了眼儿子和儿媳,高兴中又有些担心,与妻子低声说了句,“他们俩都还像对孩子,如今束雅有了身孕,只怕还要辛苦你多照顾一下她。”
“要不我们还是请两个嬷嬷吧……”完颜显峰实在不忍心瞧着青娘太过操劳。
青娘还不曾应声,只瞧着那大夫开好了安胎的药方,她上前接过,竟是不知怎的,许是太过高兴,竟是一股晕眩,脚下也是不稳,险些摔了下去,幸得完颜显峰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完颜珏和束雅也是回过神来,纷纷喊着“娘”,青娘悠悠醒转,笑道,“无妨,听着束雅有喜,我是高兴坏了。”
“快坐下,你怕是这些日子累的,”完颜显峰的脸色有些凝重,虽然青娘每日里最多只是做些家务罢了,可在他眼里那些家务也是十分繁琐的,只怕会伤了青娘,他下定了决心,不管青娘同不同意,这仆人都是非请不可的。
“大夫,还请您为我夫人也看一看。”完颜显峰对着那大夫开口。
大夫上前握住了靑娘的手腕,少倾,那大夫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一声“咦”倒是将完颜显峰的心给提了起来,“大夫,是不是我夫人有什么不好?”
那大夫却是笑了,也是问了青娘一个问题,青娘毕竟是生养过孩子的,待听得大夫的问题后,她心里顿时有数了,只觉得不敢置信,也不可思议。
“嗯,一门两桩喜事,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大夫含笑向着完颜显峰道,“尊夫人没什么不好,她也是有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