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儿年岁尚幼,怎能让他去涉险?”完颜显峰听完了妻子的话,他的眉心紧缩,忍不住开口。
“相公,我知道你一定放心不下,我也是,可你体中的毒……”靑娘说到这只觉得心里一酸,说不下去了。
“生死有命,我体中的毒暂且还可以用药压制,我决不能让孩子去为我涉险。”完颜显峰神情冷峻,语毕便是从塌上起身,可刚一动弹胸口处就是一股绞痛,任是是他死死地忍住,可也不由得捂住了胸口,又是坐了下去。
瞧着丈夫急剧苍白下去的脸色,靑娘心里大骇,连忙上前为他揉起了胸口,“又疼了吗?”
完颜显峰摇了摇头,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没事。”
靑娘喉间酸涩,“你何苦一直强撑,若是在旁人面前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就连在我面前,你也还要这样故作坚强?我是你的妻子啊!”
瞧见靑娘眼中的泪水,完颜显峰心中有不忍划过,他攥住了靑娘的手,哑声道,“靑娘,我不想就这样倒下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为我和孩子们遮风挡雨,可这世上的事总归不会让人顺心如意,我们是一家人,在你撑不住的时候,你也应该往我们身上靠一靠,就像我们一直倚靠你一样,不是吗?”
完颜显峰心里一阵怅然,他闭了闭眼睛,叹道,“我是他的父亲,本应该庇护他的时候,却让他去为我找药。”
“相信他,”青娘反握住了丈夫的大手,她的眼神温和中透着肯定,又是重复了一句,“相信我们的儿子,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毛头小子了,他足以为你分忧。”
“若他此行……”
“不会,”青娘打断了他的话,“母子连心,我了解他,他不会再意气用事,你相信我,等着他回来,他一定会成为我们的骄傲。”
望着妻子明润的双眸,完颜显峰总是心中布满了担忧,但却仍是不由得生出一股希望,他默了默,终是唤来了属下,命他们派遣死士一路沿途暗中保护,无论如何,务必要保住孩子的周全。
齐达尔草原。
集市上。
身形颀长的青年牵着一匹蔫达达的马儿,一人一马似乎都是赶了很久的路,疲惫不已的样子。
那少年郎乍一看长得平平无奇,若细瞧下去,简直可以说是丑陋了,他的一只眼睛有些歪斜,下巴上还有一块刀疤,看起来又是怪异,又有些可怜。
他佝偻着身子,牵着马一步步地走向了集市。
“嘿,要买些啥?”见他站在一处皮货摊子前,有人问道。
那少年郎似乎有些犹豫,对着那买主问道,“这皮子怎么卖?”
那摊主说了一个价。
少年似乎吃了一惊,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在那里说贵了。
“你懂什么?”摊主似乎不满,“我这里可都是最好的皮货,别说这附近的牧民,就连束雅郡主郡主也来我这里买过东西!”
那少年郎仍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但是待听的“束雅郡主”几个字后,他的眼中有不为人知的精光闪过。
是了,他终于来到了齐达尔草原,而达烈王大军便是驻扎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