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你就算报答了我们

“嫂子,这样太铺张了,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劳你们花了不少银子,我再不能让你为我置办嫁妆,为我再花钱了。”

布庄中,待清如看见青娘让掌柜取来了好几匹上好的绸缎后,清如眼底一怔,待听得青娘说起这些都是她和完颜显峰准备为自己置办的嫁妆后,清如有些慌乱,连忙与其开口道。

“成亲是人生的大事,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我和你大哥都是一个意思,就算不能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但也绝不能让你两手空空的出门,来,你挑几匹,成亲了哪能没有新布料呢?”青娘声音温和,唇角亦是噙着笑容,揽过清如的手让她来挑选。

清如微垂着眼睛,“嫂子,你们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也不宽裕,我真的不能要你们为我这般破费,况且……”说到这清如的声音更小了些,低低地说了句,“您知道的,我再过不久就要显怀了,我现在也不能做新衣裳,买布料要浪费了。”

“不会,今年不能穿,明年,后年还不能穿吗?”青娘的眼瞳温和,安慰着她,“这是我们的心意,你选几匹喜欢的,来,别让掌柜的久等。”

见青娘这样说来,再推辞倒是显得她拿乔了,清如心中感激,只与青娘点了点头,一道挑选了起来。

清如并没有选太贵的布料,只挑了两匹寻常的棉布,倒是青娘做主,又为她选了两匹色彩鲜艳的绸缎,可以做两身好看的衣裳。

买好了布料,青娘又是带着清如去了银楼,金首饰买起来实在有些吃力,青娘遂是为清如选了一对镀金的手镯,做工十分精致,又是为她选了一枚纯金的戒指,与一对银簪子。

“清如,委屈你了,要你戴这对镀金的镯子。”青娘有些过意不去。

清如心里一酸,说,“嫂子,您这说的什么话?自打我被人掳走,有谁把我当做人看?直到我被大哥救回去,你们这样对我,我又怎么会觉得委屈?”

见清如这般体谅,青娘微微松了口气,将首饰定下后,又是带着清如去买了些零碎的东西,诸如帕子,丝线之类的,虽然沈冠秋和清如的婚事一切从简,但青娘觉得还是要尽可能地为清如将婚事操办得妥当一些,能置办的东西,她都是愿意给她置办的。

到了清如成婚的那一天,除了之前置办好的嫁妆外,就连马桶,脸盆,脚盆,木盆,锅碗瓢盆,水缸,菜缸……这些过日子常见的,需要用的东西青娘也是为清如置办了齐全,每一样都是贴着大红色的“囍”字,只显得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

清如也是换好了嫁衣,一身红衣包裹着她纤细袅娜的身段,她现在已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身形还并未显出来,腰身也仍是细的,喜娘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里屋扶了出来,她并没有盖着红盖头,只盘起了发,在发髻中簪着红花,白皙的脸庞上搽着胭脂,为她勾勒出了几分娇艳,倒是比往常时要更漂亮了几分。

“大哥,嫂子……”清如站在完颜显峰夫妇面前,作势就要向着两人跪下,青娘连忙扶起了她,安慰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高高兴兴的,别行这样的大礼,省得将头发弄乱了。”

“大哥,嫂子,你们都是我今生的恩人,若我没有遇见你们,我简直不敢去想我现在的情形,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清如的声音带着几许的哽咽,一句话还未说完眼眶就是红了。

“我和青娘说过,要将你当做自家妹子,”完颜显峰声音温和,与清如道,“以后与沈冠秋好好过日子,你就算报答了我们。”

清如听了这话,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她后退了一步,只将双手覆在额前,向着完颜显峰夫妇拜了三拜。

很快,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与哄笑声,原来是沈冠秋来迎亲了。

沈冠秋今日也是穿着喜服,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与一帮同僚一道来接新娘,完颜显峰见他那些同僚也都是豪爽耿直之辈,心中遂是放心了些,一行人先是见了礼,而后沈冠秋上前牵过了清如手中的牵红,周遭顿时起哄声四起,沈冠秋脸上含笑,清如有些赧然的低下了头,但那唇角也是噙着笑的。

“裴兄,青娘,我这就接清如走了。”沈冠秋看着两人,诚声道,“你们二位对我们夫妇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在心。”

“快别说这些了,冠秋哥,我们将清如托付给你了,还望你以后好好照顾她。”青娘道。

“这是自然,有缘相识本就不易,能走在一起成个家更不容易,我会好好珍惜。”沈冠秋一面说一面向着清如看去,清如心中感动,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到了吉时,沈冠秋牵着清如离开了裴宅,完颜显峰与青娘带着孩子们目送着迎亲的队伍离开,但听锣鼓喧天,熙熙攘攘,清如与沈冠秋的身影越来越远,已是慢慢看不见了。

青娘只觉得如释重负般,这些日子她为了清如的婚事每日里如同一只陀螺似的忙个不停,如今总算是将她安安稳稳的送出了阁,总算是可以歇一歇,松口气了。

“当新娘子真好,娘,以后我也要当新娘子。”小女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青娘的裙角,糯糯的和母亲开口。

“你才多大就要当新娘子啊?”青娘笑了,俯身将女儿抱了起来,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鼻尖。

完颜显峰也是笑了,他拿起了喜糖与糕饼分送给了来瞧热闹的街坊,待众人四下里散去后,他方才携妻带子回到了屋子,关上了院门。

晚间。

青娘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完颜显峰拿着一块毛巾为她擦拭着,从镜子里看去,他的神情十分认真,像是为她擦发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一样。

青娘瞧着有些想笑,轻轻地喊了他一声,“相公……”

“怎么?”完颜显峰抬头向着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