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了妹妹以后,你和爹爹是不是都不疼我了?”虎哥儿偎在母亲怀里,昂起头向着青娘看去。
“怎么会,”青娘怜爱地贴上了儿子的小脸,“你和妹妹都是爹娘的心肝宝贝,你们在爹娘心里都是一样的,妹妹才刚出生,不像虎哥儿已经和爹娘在一起五年了,要真说起来,其实在爹娘心里,还是更疼爱虎哥儿的。”
青娘的眼神温柔,嗓音中满是慈爱之情,要说起来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都是一样心疼的,但小女儿如今刚出生,她自然花了更多的心思,但对着儿子她却觉得不能这样说,女儿还在摇篮里不懂事,可虎哥儿却是懂事了,也有了记忆,尤其在眼下刚有了妹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和完颜显峰都更应该让虎哥儿觉得自己的父母更疼爱自己。
“可你现在每天都带着妹妹睡觉,不带我,还有爹爹,他回来都只来看妹妹,不去看我了。”虎哥儿一面说一面低下了头,乌黑的眼睛中写满了委屈。
“傻儿子,”青娘心里酸酸的,在孩子的脸颊上亲了亲,“因为妹妹刚出生,她更需要父母的呵护,在你刚出生的时候,爹爹和娘也是一样疼爱你的。”
听完了母亲的话,虎哥儿的眼睛微微亮了些,小声问着母亲,“真的?”
“当然是真的,”青娘轻轻地捏了捏孩子的小脸,也没有让儿子跟着乳娘离开,只留虎哥儿睡在了自己身边,看着儿子雪白粉嫩的小脸,青娘只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愧疚,她不晓得当初自己的爹娘在生下他们兄弟姐妹后是如何端平的一碗水,或是这碗水压根没有端平过,如今轮到了她自己,她才晓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将精力放在了小女儿身上,就注定要忽视了大儿子。
青娘轻轻叹了口气,她摸了摸儿子沉睡的小脸,心里只迷迷糊糊的浮起了一个念头,她不想再生育了,这辈子她有了这一儿一女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燕京,皇宫。
“你是哪个宫的?怎么平日里没有瞧见过你?”
宫室外,有公公拦住了一个宫女的去路。
那宫女身形纤瘦,面色苍白,她低垂着眉眼,向着公公行了一礼,恭声道,“回公公的话,奴婢是新入宫的宫女,在司制房做活。”
“那你不在司制房好好地待着,来这里做什么?”公公狐疑的看着她,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在她身上打量着。
“涂司制命奴婢来送新到地笔墨。”那宫女一面说,一面将托盘上的东西呈在了公公面前。
公公仔细打量了片刻,见托盘上的确是新制的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遂是一个手势,命这宫女向着宫殿中走去。
那宫女仍是低着眼睛,与公公又是行了一礼,方才捧着托盘进了前殿。
“将你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你就可以退下去了。”宫室中有人开口。
“是。”那宫女小声答应着,手中的动作却是十分缓慢,只小心翼翼的将托盘上的笔墨纸砚一样样的摆上了案桌,许是见她动作太慢,殿中有人刚欲呵斥她,却听殿外传来一阵行礼的声音,竟是赫连涟琛回来了。
待男人走进宫殿后,殿中所有的人都是匍匐在地行礼,方才那宫女亦是,跪在了案桌旁,看着男子的靴子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近。
“全都退出去。”赫连涟琛的眉宇间蕴着烦闷之色,对着底下的众人开口。
“是,皇上。”殿中的宫人齐声应答,起身后逐一退了下去,案桌旁的宫女也是站了起来,就在起身的瞬间,她倏然抬起了头,眼中透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她从发髻中扯下了一支尖锐的簪子,向着赫连涟琛刺了过去。
赫连涟琛对周边诸人压根不曾设防,猛地见这宫女要刺杀自己,赫连涟琛面色一紧,想也未想就是伸出胳膊去挡那尖簪,胳膊立刻就被刺伤。
“来人,有刺客!”赫连涟琛向后退去,一面对着宫外大喊。
那宫女一击不中,只衬着赫连涟琛慌乱的空档又是握着簪子上前,向着赫连涟琛的胸膛刺去。
赫连涟琛虽位居高位,养尊处优,可到底是个男子,又有骑射功夫在身上,在最初的惊惶过后,赫连涟琛已是稳住了心神,他躲开了那根簪子,并一举扣住了宫女的手腕,他用了十足的力气,那宫女面色一白,手指一松,手中的簪子就是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上,刺客何在?”宫中的侍卫俱是赶了过来,向着赫连涟琛行下礼去。
“就是此女。”赫连涟琛眼色阴狠,一个用力便将那宫女的身子甩在了众人面前,当下便有侍卫上前将手中的刀架在了那女子颈间。
赫连涟琛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并一把推开了上前询问自己伤势的公公,他的神色冷冽,只向着那宫女走了过去,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让她的面容对向了自己。
那宫女相貌清丽,并没有大燕女子的英气,反而透着梁女的温婉,赫连涟琛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你是梁人?”
那宫女唇角浮起一丝冷笑,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赫连涟琛,却是一语不发,唯有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恨意。
“说,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朕?”赫连涟琛的声音蕴着怒火,手指尖也是加重的力气,只捏得她的下颚生疼,那宫女的额角已是沁出了一层细汗,却仍是一个字也不说,只狠狠地看着赫连涟琛,并向着他吐出了一口吐沫。
赫连涟琛扬起手高高的甩了那女子一巴掌,并对着侍卫喝道,“将他给我押进大牢,不许她寻死,务必要把她的身份给我打探清楚,她背后受人指使,宫中又可有同伙,全都给朕查个一清二楚!”
“是,皇上。”侍卫头领恭声领命,将那女子带出了赫连涟琛的宫室。
“嘶……”赫连涟琛的脸色隐隐的发白,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就见那伤口狰狞,不停地再往外冒着血,可见方才那女子十足十的欲取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