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孟浅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似是感冒的预兆。
毕竟她今晚淋了雨,浑身都湿透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早点洗个热水澡,再泡一包感冒灵,防患于未然。
但现在孟浅顾不上这些。
她只想和顾时深呆久一点,再久一点。
哪怕他现在去忙了,他的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孟浅也舍不得离开。
就在她裹着顾时深的西服外套,低头贪婪地嗅着他衣服上属于他本人的味道时。
被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响起了铃声。
静谧被打破,也将深陷于美好幻想中的孟浅拉回了现实中。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是时淼打来的电话。
时淼是艺术生,大学念的是深市影视大学表演专业。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她同家人去到深市毕业旅游。
在旅游过程中被深凝传媒的星探相中,签约,成为了深凝传媒的艺人。
大一开学,时淼就被公司安排出国培训学习。
连寒假都没回过陶源镇老家,忙到没时间跟孟浅打电话唠嗑。
这学期开学,她倒是回了深市,但前不久又被安排进了剧组,行程很紧。
也没来得及和孟浅见面吃顿饭。
时间长了,孟浅也就习惯时淼的忙碌。
平日里没事她基本不会主动联系时淼,怕打扰她工作。
没想到时淼今晚倒是有空,反倒给她打来电话。
铃声响了没多久,孟浅便接听了电话。
那头蓦地传来时淼穿透性极强的声音:“喂,浅浅吗?”
还是一贯喜欢问些傻问题。
孟浅手肘撑在膝盖上,不禁扶额:“不然呢?”
“你打电话之前,都不看备注的?”
时淼干笑两声,不以为意:“我这不是怕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万一是别人替你接的电话呢。”
孟浅:“……”
她没打算和时淼继续掰扯,问她:“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时淼拔高分贝:“你说呢?还不是因为你谈恋爱没告诉我。”
“要不是你今天发朋友圈说分手,我和孟航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孟航和时淼忙碌的性质雷同。
只是他俩一个是艺术生,一个体育生。
时淼高考毕业后签约影视公司,开始拍戏;孟航则早在初中时就进了省体育队,是一名射击运动员。
他俩高考完都很忙。
虽然报考的大学都在深市,却和孟浅所在的深大,坐落在天南地北两个方向。
而且他俩上大学后,拍戏的拍戏,参加比赛的参加比赛,根本没时间联系孟浅。
所以他们谁也不清楚孟浅的近况。
给孟浅打电话之前,时淼先给孟航打了个电话。
再三盘问,确定孟航不知道孟浅谈恋爱的事,她才特意给孟浅打来电话询问。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记得详细一点啊,别落下什么细节。”时淼是抱着吃瓜的心态来的。
她和孟浅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是第一次听说她谈恋爱。
当然要从头到尾八卦一遍。
可惜孟浅没什么兴致与她细谈她和江之尧之间的事。
沉默片刻,她回了时淼一句:“没什么可说的。”
“那些都不重要。”
孟浅也是实话实说。
对于她而言,和江之尧那点烂事,远不及她和顾时深重逢这件事千分之一重要。
时淼却无法理解:“这还不重要?”
“你都谈恋爱了,现在又分手了!这都不重要,那什么才算重要?”
孟浅陷入沉默。
就在时淼在电话那头急得抓耳挠腮时,她才幽幽开口:“我遇见顾时深了。”
前一秒还在催促她说分手事宜的时淼:“……”
“所以你的恋爱对象是顾时深?!!”
孟浅:“……”
“怎么可能?”
如果她的恋爱对象是顾时深,她是死也不会跟他分手的好吗?
这种事动动脑子都能想明白的。
偏偏时淼是个不爱动脑子的。
她一动脑子,就容易用力过猛,想得太多,偏离正轨。
比如现在,她颅内高速运转,得出了一个她自己认为极度荒谬的结论。
“浅浅,你该不会是为了顾时深才跟你那个男朋友分手的吧?”
“你不会还对顾时深贼心不死吧?!!”
孟浅再度沉默。
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我跟江之尧分手,和顾时深没关系。”
时淼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叫“江之尧”的就是孟浅那个男朋友。
经她细细追问,孟浅终究还是把江之尧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时淼。
时淼这暴脾气,当场就炸了,扬言要把这件事告诉孟航,让孟航找几个队友去把江之尧打一顿。
孟浅都懒得劝她,知道她在气头上,谁都话都听不进去。
于是她沉默着,听着电话那头的时淼足足在电话里骂了江之尧十几分钟。
直到她口干舌燥想喝水了,孟浅才找到机会插一句嘴。
“骂够了?”
“还没!”时淼愤愤。
孟浅被她逗笑:“行了,我都没你这么生气。”
“再说了,也是多亏了江之尧,我才能和顾时深重逢。”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
孟浅话落,被时淼截停:“所以你这是对顾时深死灰复燃了?”
“浅浅,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
“既然老天爷让我跟他重逢,那就说明我和顾时深之间是有缘分的。”
“我自然不能辜负了这段缘分。”
人的一生可短可长。
会遇见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人遇见便是永恒,有的人分离则是一生。
两年前,孟浅曾以为她这一生都不会再遇见顾时深。
为此她懊悔过,痛心过,却又不得不臣服于现实的残酷。
如今重逢,她当然要拼尽全力去抓住他。
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她能不留遗憾。
“万一你俩是有缘无分呢?”
“你应该很清楚,从两年前起,你在顾时深眼里,就是一小屁孩。”
“浅浅……你和他可相差了足足八岁,你们……”
“年龄不是问题,我不介意。”孟浅打断了时淼的话。
时淼愣住,片刻后才叹了口气:“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的意思是,万一他介意呢?”
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好结果的。
在时淼心里,孟浅一直都是极聪明的一个人。
她想事情向来通透,也不知道怎么,在顾时深这件事上,偏偏犯起了糊涂。
“不试试怎么知道?”
“淼淼,我不想后悔。”孟浅沉声,语气坚如磐石。
时淼被她说服了,无奈又担忧:“……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作为姐妹,我祝你心想事成。”
孟浅笑笑,道了谢。
随后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音,似是时淼的经纪人,催促她去拍戏。
她俩久违的一次通话,就这么结束了。
挂断电话后,孟浅去窗边站了一会儿。
她两只手笼着顾时深的西服外套,将身子包裹严实。
仿佛将其当成了男人的怀抱,略有些病态的贪恋。
一个小时后,顾时深结束手术,回到了办公室。
他进门便看见了站在窗边往外看的孟浅。
他的西服外套裹着她纤细柔弱的身子,宽大衣摆下纯白的裙角在灌入室内的夜风里轻轻浮荡。
裙下那双修长莹白的腿纤细笔直,十分吸人眼球。
顾时深只无意瞟了一眼,便飞快移开了视线。
他往办公桌那边走,声音冷沉有力:“上手术前,我去问了一下似玉的情况。”
“根据检查结果显示,似玉可能没办法完成自然分娩,需要进行剖腹产手术。”
“手术前需禁食禁水四个小时。”
对着窗外漫无边际的黑夜发呆的孟浅回了神。
后知后觉地发现顾时深回来了。
她回身看向他,听他继续说:“似玉的手术同意书我已经签字了,费用也缴过了。”
“现在已经禁食禁水一个多小时了,再等三个小时,它就可以进行剖腹产手术了。”
说话间,顾时深拉开办公椅坐下,打开了电脑。
话落,他才抬眸对上孟浅投来的视线,声音蓦地有了些许温度:“你不必担心它。”
孟浅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手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猜测,猫咪剖腹产的费用应该不低。
加上术后住院观察的住院费等,估摸着得上四位数。
顾时深却没有回答她。
只是接着道:“除了剖腹产手术,我还替它们夫妻约了绝育手术。”
“到时候似玉的绝育手术会和剖腹产手术一起进行。”
孟浅愣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顾时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对于那些在外流浪的猫猫狗狗,绝育对它们来说是好事。
不仅对身体好,还能有效遏制流浪猫狗泛滥。
“你还没告诉我多少钱。”孟浅执着于此。
她没想过让顾时深替她担负似玉的手术费用。
然而顾时深却是早就预料到她的执着,认真道:“手术费用我来承担。”
“因为……我打算收养似玉和如墨。”
顾时深说完,低头写着报告。
他便没看见孟浅震惊的神情,也没看见她眼里的不可思议和欣喜。
“你真的要收养它们?”孟浅走近,隔着办公桌,难得居高临下看男人一次。
顾时深手里的笔顿住,抬头看向她,“嗯,真的。”
随后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里,孟浅笑靥如花,明眸皓齿,绚烂夺目得令人移不开眼。
“那我以后能经常去你家看它们吗?”孟浅开心,一方面是因为似玉和如墨即将拥有一个好的归宿。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了合适的理由,去顾时深那儿串门。
顾时深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没想到自己的决定会让小姑娘这么开心。
冷沉的脸色不禁温和下来,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当然。”
“随时欢迎。”
作者有话要说:小孟同学:看我步步为营,温水煮青蛙!
江之尧:怎么我没这待遇。(骂骂咧咧)
顾医生:你不配。
江之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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