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家

程霖走后,老师们也走了,从一个巷子口走出来一人。

“程霖。”

回头一看,此人正是张涛。

“你怎么在这。”

“刚才是我找了老师,你怎么没有告诉老师,难道……”

“江伟,你觉得我是告诉老师好,还是不告诉老师好。”

江伟此时已经晃了神,他对着程霖点点头。

“我已经没有主意,还是你来。”

“程霖,我找老师来,其实就看你怎么处理这事,可你却没有告诉老师,说明你想自己处理,能告诉我吗?”张涛一脸认真说道。

程霖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又看看江伟。

“你信我吗?”

“信。”

随即又扭头问张涛:“你信我吗?”

张涛没弄懂他什么意思,迟疑片刻。

“信。”

“算了,你对我没有基本的信任,还是不告诉你,不过多谢你刚才的搭救。”

程霖和江伟向外面南环路走去,没有再理会张涛。

“他到底是怎么想了,我有点弄不懂他。”

“讲义气,居然放下尊严跪下,受此大辱,不知道会如何报复赵云龙。”

张涛摇摇头离开了。

跑出很远的赵云龙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

“这下不会被他们发现了吧。”

之前跟着他的那些同学,一个个跑得没影了,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程霖,你让我颜面扫地,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赵云龙咬牙切齿道。

江伟两人坐上一辆出租车,来到江伟家,程霖陪了会,确定他没有事情,才坐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天已经黑了,程父程母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程母:“霖儿什么时候回来,都七点了。”

程父:“他都十六岁,不用管他。”

程母:“你真的不担心他,从学校到家里可是有十几公里,中途还要转车,我真的担心死了,要不你骑车出去看看。”

程父:“好吧,我骑车出去找找。”

程父将摩托车推出来,打火,上车,开灯。

灯光直接打到前方,一个孤独的背影走在路上。

程父觉得那个人影有些熟悉,轻声呼喊:“霖儿?”

程霖:“爸,你这么晚还要出去,要去干嘛?”

程父下车,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然后向家里走。

“还不是你妈说担心你,要我出去找你。”

“我都十六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不用操心了。”

“爸,摩托车熄火,推进来,费油。”

程父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只管去接儿子,忘记拔钥匙。

“你看我都忘了,是要拔钥匙。”

程霖将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然后来到堂屋,看着后面的厨房灯火通明,隐隐约约能听到炒菜的声音。

“妈,我回来啦。”

“你回来啦,刚才哦我还叫你爸出去寻你咋这么快,路上遇到他呢?”

来到厨房,看到老妈正围着灶台炒菜,锅下的棉花梗噼里啪啦燃烧着。

“是的。”程霖来到后面,添些柴火。

“你不用忙了,去洗洗手。”

“又没有什么作业,我来帮您。”

“没作业,就不能温习功课吗,我这就是吃了不读书的亏,你还在这三心二意……”

程母又开始拿自己过往经历给程霖说道说道,程霖已经听了不下几百遍,但现在的他却觉得父母是对了。

为什么当时的自己觉得她那么烦,天天在耳边絮絮叨叨,真的很烦,最后与她对着干,导致伤了她的心。

“妈,我知道了,等会吃完饭我就温习功课。”

“这还差不多。”

接着程母将菜盛起,洗锅,倒入大米,几个菜肴放在灶台上。

“火小点,不然糊了。”

“我知道了。”

程母走出厨房,程霖看着土灶内的柴火发呆。

多少年没有吃过柴火饭,这老房子还存着我的记忆,可惜后来修建新房,老房子给拆了。

约莫过来了十分钟,掀开锅盖,逼出淘米水,然后打上一个土鸡蛋,撒上一点盐,加入淘米水,搅拌均匀,再点上几点菜籽油,放入锅中。

程霖将柴火往里面捣拾捣拾,让它可以充分燃烧,不要留一点点。

“呱呱呱……”

程霖听到后面池塘传来青蛙的叫声,又看到后院的灯火通明,就知道父亲又开始放竹笼。

来到屋后,就看到程父正在专心致志传蚯蚓,已经穿好四个,还剩下三个。

程霖刚蹲下去,准备帮忙穿,就被父亲拦住。

“你去帮我拿锹,我这边马上忙好了。”

程霖转身回屋,来到堂屋,在门后墙角处找到锹,程母刚好走了进来。

“你拿锹干什么?”

“爸要去抓黄鳝,捞一些野味。”

程母抱怨道:“一天到晚老不正经,就知道捣鼓这些。”

“还要带上你,不知道你还要考大学吗?”

“妈,我爸也会为了捞点野味,给你补补身子,看看你,多瘦啊。”程霖看着自己母亲骨瘦如柴的样子,有些心疼。

“就你嘴甜,路上注意安全,带上手电。”

“知道啦。”

程霖已经跑远,提着竹笼,跟着父亲的脚步……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大梁,久久不能入睡。

江伟也不知道怎么样呢,那家伙居然要挟他,还让我当场下跪,这些学生一定会当谈资来笑话我。

怎么办?

躺在床上,无法入睡,蚊子还时不时来骚扰。

突然一阵灯光亮起,然后房门推开,程父走了过来。

“霖儿,霖儿。”

“爸,我没睡。”

程霖直溜溜坐起来,看着父亲。

“我给你点了蚊香,这样会好很多。”

“爸,你们呢?”

“我那边还有,不用担心。”

程父走了,看着黑夜里那一点点燃烧的火星,那可是沉甸甸的爱,里面包含父亲的也包含母亲的。

月亮从云层后走出来,将白光撒在大地上,透过窗户,照射到床前。

突然想起李白的静夜思,犹如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李白思念是家乡,而程霖身在故乡,思念是自己那可爱的女儿,胖嘟嘟的脸蛋,天天粘着自己,不是要骑马马,就是要登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