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抽丝剥茧（三）
唐枫观察到对面两人的神情变化，随即不动声色的递出去一道眼神。
周天、张凡和王越随即眼神回复“明白！”
而面向唐枫的魏城并未注意到席间这些微妙的变化，继续分析道“其次是从杀人的形式上来看不可能，这不是永胜报复的手段！如果是永胜的报复，绝对是乱抢或者乱刀截杀，而且场面越血腥越残暴效果越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以儆效尤表明永胜在省城不可侵犯和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
唐枫挑了挑眉头“那问题来了，到底是谁要杀人灭口？目的又是什么呢？！”
魏城眉头微皱沉吟道“这个，嗯……？事情好像稍微有些复杂……”
唐枫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所谓杀人灭口，无非是被杀者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者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杀人者则需要这些事情不被人知，然而……杀人者能轻而易举的就让被杀者上了那台越野车，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们之间互相信任，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对！”
魏城深以为然“不然他们怎么会乖乖的坐上那台越野车呢！”
唐枫闻言笑了笑。
魏城跟着尴尬一笑“啊，显而易见的事，不然说不通……见笑了，见笑了各位。”
说着话，魏城抬手冲众人抱了抱拳。
众人暗自点头再次深以为然。
唐枫敛起刚刚泛起的笑意，突然就感叹了一句“人心鬼蜮不过如此啊！”
感叹过后唐枫再次看向对面“车毁人亡，但故事并未结束！”
唐枫收回视线“仅仅隔了一天，就在永胜第二次丧事结束后，又一名重量级高层在回公司途中被三枪击杀在自己的车后座上，警方根据杀手的撤离方式和杀人动机，综合考虑后与前面红星帮的两个案子并案侦破！”
闻言后，魏城、崔士国和彭烨三人几乎同时看向唐枫……
“并案？！”
魏城满脸诧异，当即又一次极其肯定的否定道“不可能！”
“这事我听说过，叶老二的三台车被两台车截停后，被六名蒙面枪手给堵在车上，叶老二被枪手当场击毙在车内！”魏城语速很快的描述了一下，紧跟着话锋一转“但汽车爆炸案后红星帮不可能一下子再冒出来六名训练有素的枪手？！要知道，红星帮的核心战力只有红星五虎，这可是红星牌面上人尽皆知的战力啊？不然他们，他们……”
魏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如何把话顺下去，就听唐枫说道“不然加上开头四个，总共十个人，至少七把枪，这样的战力绝对可以去永胜大厦杀个来回，而且还有可能全身而退！”
魏城随即附和道“对！就这么个意思！”
不仅魏城深以为然，彭烨和崔士国也是同感。
永胜叶老二这个锅肯定不能放在红星身上！
为啥？
因为只有他们知道，汽车爆炸后，红星帮的香火算是彻底断绝了！
唐枫冲魏城笑了笑“先不管叶老二鹿死谁手，因为接下来还没完呢…”
话音落，崔士国眼睑低垂恢复之前的沮丧神态。
彭烨却铁青着脸紧盯着唐枫，未知的才是最具吸引力的。
自从小年那天杀死张越后稀里糊涂被三个不明身份的人给“绑架”后，除了段超在审讯时为启发开导他而零零星星讲的一些之外，他一无所知！
“初七凌晨，再次发生命案，经现场勘察确认，一男子被一刀割喉死在自家床上，死者的身份是……”
唐枫看了眼彭烨“前红星帮核心成员王军，他当初被判了七年！”
魏城对此事的细节并不了解，听说死者是红星帮的人，他没言语，但却瞬间想到一个可能：还是杀人灭口！跟着又想到第二个可能：永胜被激怒后的发泄式报复！
“因为这件案子的受害者是前红星帮成员，因此警方也给并案了……”
王军的案子唐枫一带而过继续说道“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月后又是一起命案……那天是阴历的二月二……”
听到这个日子，对面周天双眼上翻，跟个算命瞎子似的嘟囔了一句“阴历二月二，阳历是…二月二十二号……这日子真够二的……”
唐枫无语的瞅了对面一眼，然后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夜里十点左右，110接到报警，说是城西某处楼顶天台有疑似惨叫声！因现场距离派出所较近，又因近期警方全员备勤，所以出警效率相当之高，前后不到十分钟警方赶到并控制了现场，抓获嫌疑人一名，同时发现一名死者，而且死者同王军一样，也是被一刀割喉！”
“经现场调查，死者严波省城当地人，系……”
说到这儿唐枫看向魏城“被害者是魏老哥公司的一名员工……之后就没了。”
唐枫草草收尾，极其不负责任的讲了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因为故事的结局正在发生。
因为此时此刻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就是故事的结局！
故事戛然而止，其他人没多大反应，唯独魏城一愣“没了？！”
唐枫两手一抬手掌一翻“嗯，没了。”
魏城再次一愣，跟着他心念一动想起了什么……
其实从唐枫的故事里出现红星帮的时候，魏城就知道唐枫所讲的并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现实发生的真人真事！
但让他困惑的是严波的死跟红星帮能扯上什么关系？！
让他更加困惑的是唐枫选择在这个场合讲这个故事到底是何目的？！
当唐枫再次说出“没了”的时候，他猛然间想到了之前的那一丝眀悟……随即先是看了眼唐枫左手那位姓段的挺年轻挺沉稳的中年，而后视线从彭烨和崔士国两人身上一一扫过……。
但魏城最终强行不让自己深想下去，他没敢想……。
魏城神情认真的再一次问道“唐老弟，既然是故事，就会有结局，怎么会没了呢？”
唐枫闻言拿起茶杯没有直接放声，沉思片刻后抬眼看向对面“其实这个真实的故事里有些部分是根据事件发生的脉络推测出来的，也不一定准确，而这个故事的结局还没发生，或者说正在进行中，也没有相关联和参照的事件用来推测，的确不好收尾！不过呢……”
唐枫话锋一转视线直指崔士国，语气也冷了下来“是不是麻烦崔哥给咱们补充一下故事的细节，最后再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魏城闻言浑身一震，猛然转头看向崔士国。
即便之前他有过两次后知后觉的灵光乍现，也有过些许猜疑，但此时听到唐枫这么说，内心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崔士国还真是故事里的角色之一！
难道跟了自己十年的兄弟是故事里的那个第六人老四！？
绝无可能啊？！
哪跟着姓段的进来那名中年在故事里又是什么角色呢？
唐枫收回视线转向魏城，然后再次转向对面“有些细节，只有身临其境的当事人才能说的清楚，是吧，四哥！”
此刻，崔士国已经有些麻木了，一身的暮气沉沉，显得极其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随着故事脉络的不断展开，崔士国的心境可以说是一跌再跌，最后跌至谷底变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先前极其复杂的表情反而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和“你们看着办吧”的那种漠然的平静！
对唐枫的调侃崔士国置若罔闻，两眼茫然的盯着桌面默不作声。
魏城收回视线看了眼唐枫也没放声，他有些迷糊了！
而唐枫也没在继续追问。
房间内就那么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
气氛沉闷压抑至极！
……
“咔哒～嚓！”
唐枫默默点燃一根烟，然后盯着手指间的打火机继续沉默。
几秒后，接连响起打火机的声响，除了段超以外的所有人相继点上烟，然后也跟着继续沉默静坐。
彭烨的烟是王越递的，王越点的。
崔士国的烟是周天递的，张凡点的。
递烟、点烟没有同步，但两人抽烟的进度却是相当的同步，而且抽的那是相当的狠！
“滋滋滋……”
裹着烟草的烟纸眼看着几乎是持续燃烧着就到了烟蒂！
夹在两人中间的周天叼着烟抬手扇了扇身侧瞬间暴起的两团烟雾，一不小心被自己的烟呛得咳嗦起来，一边咳嗦还一边眯着眼说道“嫩哥俩这啥烟量啊，抽的太狠了，咋看着跟导.火索似的呢？！”
话音落，根本无人接茬，屋内沉闷依然。
周天无语的摇摇头不在放声。
……
良久，始终悲愤交加的彭烨缓缓抬头看向崔士国，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原先积累沉淀在眼眸内那些如寒冰般的复杂情绪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异常平静、淡然的神情，只是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
他灰白干裂的嘴唇先是蠕动了几下，然后声音嘶哑却极为平静的开口说道“老四，这时候了，哥就不怨你了…..”
话音落，两行热泪如决堤之水，顺着崔士国的眼眶内突然就奔涌而下！
“如果一开始你提出来不参与，二哥他们绝不会反对，因为……因为之前我们商量过…说好不联系不连累你的……至于二哥后来为啥会联系你，我不清楚，但肯定是迫不得已……”
“真的…不怨你了……”
彭烨的声音嘶哑而平静，平静里带着彻骨寒意。
“为什么不怨我？”
“为什么？！”
崔士国闻言后，始终压抑的情绪终于如岩浆爆发！
他蹭一下站起来，冲着彭烨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为什么，脖颈间青筋毕显！
“死，并不可怕。”
对于崔士国的咆哮，彭烨无动于衷，继续着先前的语气和语速“我们兄弟几个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个怕死？但不怕死并不意味着不惜命！而怕死也是惜命的一种……所以，哥不怨你……”
话音一落，崔士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软坐了下去。
悲极无言！
崔士国听出了彭烨最后平静到了极致的那句“哥不怨你…”所包含的深意！
已成陌路，何须怨你？！
这就是彭烨的表达！
其实彭烨还有另一种心声，那就是无奈……是“事已至此，怨有何用的那种深深的无奈！”
彭烨与崔士国的对话戛然而止，屋内也再次静了下来！
而此时，后知后觉的魏城终于明白了谁是谁！
所以他更加沉默！
沉默良久后，唐枫终于在摁灭烟蒂后开了口“这样吧，既然是我讲的故事，那还是由我来收尾吧，有时候推理也许就是真像！”
可能觉着这时候逼迫崔士国来补充细节实在有些残忍、有些不近人情，因此唐枫就打消了此前的念头，而是决定还是由自己来继续讲这个故事！
闻听唐枫开口，处于震惊之中的魏城这才茫然抬头。
而崔士国、彭烨依然是低眉垂眼看着桌面。
其他人则看向唐枫……
他们知道，接下来即将水落石出！
“本来哥五个拿下酒店后完全可以依托酒店安稳下来，但却被此前发生的事情给激发的热血激荡躁动不安，只是缺少一个宣泄的契机而已，不过很快那个身负契机，再度令省城飘起腥风血雨的人就出现了……”
“就在哥五个成功突袭并控制酒店的第二天傍晚，当初一起退役却因故返回老家没有同行的老四就出现了，就是前面说过的那个第六人！曾经出生入死交过命的哥六个久别重聚，自有一番嘘寒问暖推杯换盏的兄弟情义……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四当天虽然只待了一夜，但却和哥五个聊了一整晚，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次彻夜的谋划，包括红星大酒店的名称、如何挽留员工继续营业，甚至是赌场方面经营发展以及依托酒店逐步开疆扩土发展黑道势力，再到一统黑道的大谋划，都是来自于这位老四的手笔！也就是说没有老四的建议就没有之后的红星帮，自然也就没有红星五虎和省城黑道那一段腥风血雨的红星之乱！在这个谋划里面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老四把自己设置成为一颗棋子，一颗决定成败的胜负手！当红星帮这个名号出炉后，老四孑然一身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独自离去，但当时任谁也没想到那晚是他们哥六个最后一次团聚！”
唐枫以“第六人”老四切入后续故事，是相当的引人入胜，尤其是知之甚少的魏城和张凡、王越哥俩！
“接下来经过几次巧妙配合，老四以退役军人的身份在关键时刻，危难之间出手相助，最终获得城西……”唐枫言语微顿看了眼魏城，改口继续道“城西一位黑道大佬的信任被其收在麾下，并逐渐成为左膀右臂，后来直接升职为公司副总，同时兼任司机加保镖的贴身护卫，接下来老四的计划应该是不动声色的找机会诱导那位大佬与当地的另一位黑道大佬产生矛盾，直至矛盾升级为黑道之间的火拼，从而实现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岂不知那位大佬颇有主见，而且审时度势的极有前瞻性，期间几次小的摩擦都被他一一化解，最终在关键时刻，就是红星帮在机械厂的那次最后一战之时，原本是听取建言想着乘虚而入的那位大佬却临时决定选择了中立！”
唐枫又看了眼魏城，然后继续道“当然，那位大佬当时也不是真想保持中立，他同样也是想来个隔岸观火坐收渔利而已，不过就是因为他的临时起意，反而让他躲过一劫！因为机械厂那一战，本就是有人设下一个请君入瓮的大坑！结果可想而知，我想在座的各位几乎都知道十年前那场导致红星帮覆灭的火拼了吧？即便是老四说服那位大佬倾尽全力去突袭与红星帮火拼的另一帮黑道势力，当天晚上同样会折戟沉沙省城除名，甚至会被做掉从此人间蒸发！”
听到这里，震惊复震惊的魏城“咕嘟”咽了口唾沫，在震惊之余又惊出一身冷汗….他先是看了眼既熟悉又陌生的崔士国，接着又看了周天一眼，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唐枫。
“机械厂之战红星帮被一夜除名，死的死、伤的伤，判刑的判刑，那哥五个当场战死一个，剩下四个被判入狱，最长的判了十年！然而老四则跟着那位幸免于难的大佬安安稳稳的过了十年，这十年让他习惯了衣食无忧的安逸，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尤其是五年前他娶妻生子后，更是把自己的身份忘记的一干二净！”
“不过，就在几个月前老四曾经的战友、红星五虎中的四虎刑满释放，而且他们发誓要报那十年不晚的君子之仇！他们不惜铤而走险，一周内连杀三位曾经的黑道大佬，但始终没有寻求过老四的帮助，他们不想连累兄弟，因为他们已经得知他们的兄弟娶妻生子有了一个家！但他们没有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在连杀三人后，黑白两道反应极大，尤其是黑道方面，他们兄弟几个藏在深山里都能感受到某人的怒火！无奈之下，他们通过另一名刑满释放的红星帮成员联系蛰伏十年之久的老四，至此老四的安逸生活被打破了！当在得知兄弟们约他见面后有，老四的内心是矛盾重重，一边是安逸的生活，一边是遇难待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左右为难！一番天人交战，一番内心挣扎，老四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唐枫言语一顿，表情复杂感叹了一句“一念成魔！”接着继续说道“当晚也不知是老几和老四在城西某处秘密会面，具体聊了些啥就不得而知了，但巧合的是却从老四嘴里得到了老三的下落，虽然消息并不准确，但那些兄弟们还是决定去冒险救人！”
“接下来老四开始了一系列清除洗白的操作，想把自己置身事外。第二天晚上，他按照约定派人开车将兄弟三人送至老三可能被囚禁的地点附近，没多久他又选择恰当的时间匿名将消息传递给了黑道，他要驱虎吞狼借刀杀人，这就出现了之前故事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一幕。结果事与愿违，被救的人没救出来，救人的人也毫发无伤！”
“当晚窝着一肚子火潜回深山的兄弟三人一合计，既然救人无望那就临走之前再干上一票，不然恨意难消，至于刺杀目标估计他们是随意选择的，跟着第二天晚上，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晚上就发生了那两起命案。”
“命案发生后，还未待黑白两道反应过来，兄弟三人就开着车逃往城南南郊，为了遮掩行踪，他们半路弃车改为步行赶到事先约定的南郊某处，在那里有老四预先准备好的一台丰田越野，也就是那台装有炸弹的越野车，而当是老四去没去现场与兄弟道别就不得而知了……，但我肯定他在，因为那是永别！”
唐枫说道这里环视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眼帘低垂的崔士国身上“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做赘述了……，老四用自己亲手制作的炸弹把那台车，连同他的三个兄弟炸上了天，包括他们曾经生死与共结下的那段兄弟情谊！”
言语微顿，唐枫平复心情后再次看向脸色苍白的崔士国“不过这还并未结束，因为还有人见过他！他必须把与此事相关联的人全部清除，这样才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最终目的。接下来正月初七凌晨他一刀割喉把兄弟的兄弟王军杀死在睡梦中，只因为当初王军在传递兄弟们与他见面消息的时后见过他一面；而二月二的晚上他抓住时机同样一刀割喉做掉自己手下严波，是因为雪夜营救老三那天是严波开的车！”
“也就是说，老四为了把自己这颗黑棋洗白而连杀五人！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是大错特错满盘皆输！”
末了，唐枫感叹了句“天道好轮回，一切皆因果，你说苍天绕过谁？”
话音落，无人再出声，屋内再一次的静默下来。
虽然唐枫的故事讲到这里算是画上了句号，但现实中的故事还在此时此刻继续着……而现实中的沉默则是在酝酿着后续的故事。
只是片刻，崔士国疲惫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崔士国缓缓抬头，但视线还是落在桌面上“能，能给我一支烟嘛？”
周天抽出一支烟默默递了过去……
点燃烟，崔士国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继续说道“叶慕的死跟我们无关….”停顿片刻他继续开口“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如果你们想知道真像….，可以去问崔士国……”
闻言后，所有人的大脑一下子卡顿了！
包括彭烨！
什么叫“去问崔士国？！”
正当众人呆愣之际，就听崔士国继续说道“他现在姓葛，名东平，他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一些……而我叫林东。”
当听到崔东平这三字时，唐枫脑海里直接浮现出一个大背头的形象！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葛东平不就是小年那天撞他们车的那个肇事司机大背头嘛？！
这时，彭烨在错愕中看到崔士国缓缓转头面向自己，当两人视线交错之际，他感受到对方眼眸内透着一股决然之色！
接着他看又到崔士国脸上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
“不忠不义，罪无……！”
笑容未敛，话音未落，却是变故陡生！
崔士国话还未说完就毫无征兆的抬手抓起眼前的两根筷子，猛然刺向自己的脖颈！
“我靠！”
张凡坐在旁边反应最快，伸手抓向崔士国的胳膊，但还是慢了那么一点……
随着“噗”一声轻响，两双钝头的竹筷硬生生刺进了脖颈动脉的位置，跟着一道血线瞬间就射了出来！
“哗啦……”
几乎同时众人皆震惊起身！
“可，可赦……”
当众人在震惊中站起来的时候，崔士国身子一软脑袋一歪靠向椅背，嘴角抽搐着这才把话说完。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而且也太快了！
当时所有人还处在崔士国让他们去找“崔士国”的疑惑之中，而且刚好是琢磨的差不多了，众人心里也几乎一致的想到也许崔士国就是崔东平，而崔东平就是崔士国，就在那么一走神的刹那间，崔士国连话还未说就给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震惊过后，众人反应不一。
彭烨站在那儿呆若木鸡大脑再次卡顿！
张凡和王越则迅速离席，前者一手扶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崔士国，一手摁在脖颈下方检查伤情；后者则站到彭烨身后以防节外生枝。
坐在崔士国左手边的周天就显得有点狼狈了，右侧脸和身上被溅的血迹斑斑，再让他那么一抹，直接红了半边脸！
段超相对比较平静，几秒后皱眉伸手摸电话准备向上级通报，却被身边更为平静的唐枫压住胳膊……。
“我来说吧。”
说完唐枫摸出电话转身走向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