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渊山脉。
青石平台中央,四大宗门的结丹师祖此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眼睛不停朝着阵法出口扫去。
迄今为止,足足二十多天了,没有一名高阶弟子从阵法中出来,甚至曾施展秘术,也找不到门下筑基弟子的一丝气息,如何能让他们不心急。
下一刻,一名身着黄袍的身影,一个趔趄从光洞倒跌出来,他摇了摇脑袋,正欲站起身来,数个人影比他更快一步地已经围了上来。
陈希他抬头一看,四名结丹师祖焦急的脸庞便映入眼帘,吓得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立马拱手参拜。
其中一名灰袍中年一看清陈希的容貌后,就略带惊愕地说道:“咦!这不是陈师侄吗?你为何伤得如此严重?”同时心中也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四名结丹师祖神识一扫,便发现陈希此时气息颇为紊乱,身上有着数处暗伤,尤其是那几记妖兽留下的爪痕更为触目惊心。
“启禀各位师叔……”陈希神色一正,也是将自己在远古小世界的遭遇以及所见所闻缓缓讲述了出来,至于古宝和蝠妖的事情,则是被他故意忽略了。
而这四名结丹师祖听着陈希的话语,脸色越来越黑,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脸色已经阴沉如水。
“这么说,师侄是亲眼见到那名妖修将中心区域附近的弟子全部斩杀殆尽?”万炼山的那名粗犷大汉沉声问道。
“弟子当时刚好在外围区域,曾远远地看见那名妖修施展秘术,数名筑基期弟子被那幻化出来的黑色水龙一卷而亡,若非弟子运气好,黑色水龙在最后时刻竟然自行爆裂,可能也没命回来了!至于其他人,弟子也不清楚。”陈希面露恐慌之色,然后心有余悸地说道。
陈希对于那名妖修的事情倒是没有隐瞒,甚至此时的情绪也是真实的,丝毫没有作假,因为这名妖修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自行爆裂?神识分裂秘术!”一名手执拂尘的道士很快捕捉到陈希话语中的关键信息,脸色大变地说道。
“嘶!看来这名妖修至少有结丹巅峰的修为!”灰袍中年倒吸一口凉气后吃惊地说道。
“看来咱们派出去的那些弟子十有八九是陨落了!”万炼山的那名粗犷大汉叹息一声后轻声说道。
陈希心中冷笑一声,那些弟子还不是你们派出去的,哪会在乎他们的死活,更在乎的是他们没有带回来资源吧!
“那我想问下师侄,你这数十日究竟在何处?”嘴唇略薄的青年人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问道。
陈希心中早已打好腹稿,当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截紫色木头递上,然后说道:“弟子这段时间一直被远古树灵困在一个幽谷之中,使尽浑身解数才得以将其斩杀!当弟子从幽谷出来时,便见到了那名妖修!”
灰袍中年一把将紫色木头摄入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点点头说道:“这远古树灵应该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与陈师侄相仿,若是一不小心,还真会被困上十天半个月!”
眼见陈希回答得滴水不漏,那名青年也不好再说什么。
青年此举并不是怀疑陈希杀人夺宝,而此次探宝发生的事情太过异常,是担心他有所隐瞒。
陈希此时也见机将自己储物袋递给了灰袍中年,说道:“这是弟子此行所获,现在上交宗门!”
当然,储物袋中的灵药和妖兽尸体等资源都是经过陈希精心挑选后,才放进其中的,价值也符合他一个筑基期修士所得。
灰袍中年只是淡淡地看了几眼,强笑着夸赞了几句后,便叫他找个地方疗伤。
他们这几位结丹修士只关心自己门下弟子是否还活着,能不能给自己带回来资源,陈希上交的这点东西,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而正在此时,又一名筑基期修士从阵法中缓缓走出,陈希定睛一看,发现是万炼山的那名靖瑶仙子,此时也不觉松了口气,他自然不希望熟识之人发生意外。
靖瑶仙子也是一眼便看见了陈希,然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几名结丹师祖见到又有筑基期弟子出来,也是立马围了上去,一顿劈头盖脸地询问。
陈希站在远处,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外围”“妖修”等几个字,其他的都没听清楚。
不过他心中十分淡定,根本不害怕震天珠之事被捅出来。因为那片区域的修士,除了自己,全部都已经陨落了!他料想此女应该也是一直在外围区域,所以才未受到波及。
片刻后,这四名结丹师祖均是一脸凝重之色地聚在一起,嘴里一直重复着什么妖修,回禀宗门等的字眼,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希则是乐得没人打扰,在周围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开始打坐疗伤,毕竟他此行受伤也不轻。
除了陈希归来那日,有较多的弟子回归外,后面一连数日,阵法中再没有一名修士走出。
最终在一连串的爆响中,插在洞口的阵旗全部裂开,化作一堆碎屑,而洞口位置也弥合如初。
四名结丹修士见状,也只能轻叹一声,互一拱手后,随即召集自己宗门弟子开始启程回去。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陈希站在回程的紫色巨舟上面,看着稀稀疏疏地数十名弟子,心底也是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突然他神色一动,转身朝着远方望去,只见一把巨大的黑斧之上,坐着数十名修士,其中一位艳丽的女子正满含笑意地望向他这里。
陈希看着远处的倩影,不禁回想起这几日与她畅聊的情形,二人聊起了当初在多宝城相遇的旧事,还有这数十年间发生的趣事。
大多数时间都是靖瑶仙子在讲,陈希则是默默地听着,二人仿佛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一般,没有任何隔阂。
看着佳人渐渐远去,陈希喉咙耸动了几下,一语未发,反而淡淡一笑,转身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