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有梁一沉在的地方,灵霏去哪儿都是无所谓的。
只不过有些想念小焰儿,也是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有这么远的路要走,就将小焰儿带在身边了!”
灵霏的心里很难过也很愧疚,只觉得自己是对不住小焰儿的。小小的孩子刚出生之后,父母就总是奔波在外。日后若寻了机会,必定要一直陪着小焰儿不可!
看着灵霏黯然神伤的样子,梁一沉也是上前,轻轻地将灵霏搂入怀中:“等咱们回去,就好好陪陪他。阿霏,我也很想他。”
其实梁一沉平日里,可并不是如此随意就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的人。
看着他们二人如此,选下说闹声到底是低了头。他知道,这一切若不是因为他的话,或许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田地。
还有多少和灵霏他们一般的人,离开了自己的家人,就是为了能让这天下清明一片呢?
离开平宁镇的时候,那醉锦夫人果然并没有出来相送。
轩先生的心里,到底是对她有所不舍的。也是恋恋不忘地总是回头,却不曾见到醉锦夫人的身影出现在身后。
于是轩先生离开平宁镇之前,也只能剩下一声叹息。但灵霏和丽娜过一次却直达搜,在他们离开之后,其实醉锦夫人也会离开。
这个平宁镇对轩先生和醉锦夫人来说,已经不是一处安全的地方了。
如今的典州城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并不算是安全。但有容泽在,典州城就不会乱。他们还是要回典州城一趟,以方便面是进行一番补给,另一方面也是让容泽见一下轩先生。
轩先生既然回归了,那么就证明日后的一切还是要由轩先生来掌控和决定,梁一沉就不是那个掌控之人。如今的他们是君臣,其中的关系绝不能有半点儿逾越。
典州城在容泽的控制下,已经是将城中的所有官员们都束缚了起来。
尤其是典州城守和大将军,整日整日都有人看守,绝不会让他们再在这典州城里头兴风作浪。
看到轩先生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古琴,也放下了“潇洒”模样,容泽就知道,那个轩先生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有的,只是这朝中的皇帝陛下!
于是他二话不说,便朝着他们迎上前来,对着轩先生便行了大礼:“微臣容泽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大约也是许久都不曾被人这样参拜过了,还有些不习惯一般,对着容泽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快些起身吧!”
容泽站起身来,就对着站在皇上身后的梁一沉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再说:还是你有本事!
可梁一沉的眸色,始终都是有些担忧一般。灵霏知道,他们现在的确应该担忧,因为他们的处境实在是太差了!堂堂皇帝陛下,竟然也已经被逼到了要去胡族迂回,才能够顾进入京中的情况。
何况他们这一路艰险,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能否安然回到京中。
前路漫漫,实在叫人担忧。
他们正坐厅中之后,梁一沉就看向了皇上:“这典州的事情,要如何处置?”
皇上此刻虽然穿着并不显得格外富贵,但只要他坐在那里,整个人的气势便是非同凡响。
他微微皱眉,对下头的容泽挥了挥手:“将典州城手和大将军带上来,朕要亲自处置他们!”
其实若不是皇上此时此刻就坐在所有人的面前,这典州城的官员们又怎么会知道,原来早就在京中失踪了的皇上,竟然会一直都生活在他们典州下头的一个小小镇子里头呢?
所以当城守大人和大将军被带上来跪在了皇上跟前儿的时候,他们都害怕极了!
如今可别说是那京中还有太上皇了,这皇帝陛下就坐在他们的眼前,他们还如何能像是之前那般放肆?!
是那城守大将军头一个反应过来,跪在皇上的跟前儿,就开始不住地认错:“皇上,微臣知错了,求皇上恕罪!微臣不知皇上佳林,微臣有错,求皇上恕罪啊!”
他一个大男人,却是在厅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叫灵霏都对他十分瞧不起了。
然而皇上在处置这种事情的时候,到底还是杀伐果决。
他并没有理会这大将军已经哭成了如此模样,只是冷冰冰道:“将他拖下去,杖毙!叫这城中如今还在的官员全部都来观摩,以儆效尤!”
不错,灵霏觉得,他作为皇帝而言,就是要有这样的魄力,方才能让百姓们安心,让官员们安心。
“不,不要啊!”
那大将军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甚至不顾一切地伸出手,拉住了旁边的城守大人:“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当初是大人拉上我一起投奔那太上皇的!如今大人要保住我的命啊!”
城守大人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如何还能保得住这大将军?
就瞧着城守大人狠狠地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而后没好气地瞪了那大将军一眼。
虽说他必定不为了要保住大将军,但到底他还是抬眸,认真地看向了皇上:“微臣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典州。但皇上若是要处置典州官员,是否也要看一看太上皇的颜面?就这么私自处置了,日后要如何和太上皇交代?”
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便什么都不管不顾,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了。
然而皇上根本不在乎这些,如今他也是定了心思,就不会再反悔。
皇上反而是冷冰冰地看了这城守大人一眼,而后毫不留情地将手旁的杯子朝着城守狠狠地砸了过去——
平日里皇上便是再发脾气,砸出去的东西也大多都是落在了地上,还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直接砸向了大臣的头上的!
“砰——”地一声,那城守大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要躲闪,皇上手中的杯子就砸在了他的头上!直接将他的额头砸出了一个大包来,也砸的那城守大人跪在地上的身体都晃悠了两下。
皇上看向了城守大人的时候,眼神里偷都是冰冷和杀意:“你还有脸说?!怎么,这十四行如今是听太上皇的,不听朕的了是吗?!”
说着,他还冷冷一笑:“是啊,若不是听太上皇的,自然也不会闹出这许多的麻烦来不是?你们好,你们可真好啊,是太上皇的忠心大臣们,难不成你们对朕,是要谋反吗?!”
若是旁的什么罪过,其实也都罢了。
可这“谋反”二字一出,便足以叫那城守大人打了个激灵,咽了一口唾沫,不住地摇头:“皇上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觉得,就算是要给微臣们定下什么罪状,也总要让微臣们有可申辩的余地吧?如今是太上皇掌政,难道胡告诉你不需要问过太上皇的意思吗?”
灵霏真想告诉这位城守大人,您既然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那么多了!惹怒了皇上,对他可有什么好处没有?
果然,皇上的怒气虽然并没有直接表现在脸上,但他整个人周身却仿佛被冰霜包裹一般,已然是冰冷至极。
那城守大人终于闭了嘴不再说话,却是看了梁一沉一眼,又看了容泽一眼,仿佛将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可皇上却没有再给他什么机会,只冷冷一笑:“朕从前以为,这世上若人人都是如同宁伯公和容小将军此等人物,这江山还有什么好发愁之处?如今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多的,竟然是你们这般无耻之徒!”
他愤怒至极,连额角都爆出了青筋来:“堂堂一州的城守,居然会和一个山贼草寇联合起来,坑害女子?!你的家里难道就没有女子,你难道就没有夫人女儿,母亲祖母吗?!”
皇上还妄想着说出这样的话,能让那城守大人知道悔改。
可惜他们这些利欲熏心之人,如今便是听了这话,也只是别过头去,并不服气。
皇上要的,并不是他的服气。
瞧着他冥顽不灵,皇上也只是再度冷哼一声:“好,既是如此,那朕便发落你就是!”
他挥了挥手,靠在椅背上,眸色坚定:“凌迟处死,不为过吧?朕不诛连你的家人,但与你亲近之人,男丁没为官奴发配便将,女眷一律送往军中!你不是喜欢用女子做事吗?那朕也想知道,你家里头的女子,是否能帮到你!”
其实灵霏觉得,是他一人犯错,本不该累及家人。
但这世上的许多道理,便是如此。若皇上不能雷霆手段,又如何震慑他们这些无耻之徒?
非是要以心比心,他们才能知道,他们是错的多么离谱。
那城守大人抬眸,看着皇上,却终于是感觉到了害怕一般,不住地摇头:“不……不!皇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和我的家里人没有关系啊!”
皇上却是冷冰冰地看着城守:“那些被你们坑害了的女子呢?他们又为何要受到那般非人之遇?凌迟的时候,你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